局面錯綜複雜,轉眼之間,就轉變了形式。
此刻不撤,後果不堪設想。
「為何要退?我們三個能頂住此女,你匯合麾下鬼怪,還有法陣加持,打殺了那具紫僵後,增援我們三個,事兒不就成了?此刻撤退,功敗垂成,太可惜了。」
正釋放妖氣衝擊波,抗衡薛曉演道法大招的狐家太姥,很是不解的傳音詢問。
另兩個仙家大高手豎著耳朵在聽。
「前輩,沒時間解釋了,對方,暗地裡還有一個或者兩個比此女還要厲害的道門高手潛伏著,伺機而動。
這是我剛琢磨過來的,不退的話,一會兒對方突然襲殺,咱們都得折在這裡。
現在,對方還不知我窺破了玄機,所以,還有心情在旁看戲呢。」
我沒轍了,只能撿著重要的訊息傳遞過去。
「什麼?我天,兩個老夥計,事兒大了!
擋住這女魔頭,準備撤。
注意著周邊,別被對方陰了。
還有,梁松禹,你這是搞得什麼事?早知道要面對這麼多的道門高手,只找來我們三個,這不頂事啊,還需要更多,更多!」
狐家太姥一聽就急了。
「前輩勿怪,是我這邊訊息收集的不夠,但眼下,先逃離此地再說。
記住了,往洛順白事鋪逃,別的什麼都別管。」
「曉得了,你們先走,我們幾個頂住女魔頭幾下,立馬跟上。」
狐家太姥的語調中有怨氣。
我也顧不上致歉了,這時節,每一秒都干係性命,哪有心思說話?
反手間亮出養鬼符,將五尊鬼兵大將收進去。
然後,兩具紅僵以最快速度,收回八十一桿五行旗幡,我將東西塞進包中。
這一系列動作,都用幻術遮擋,對方不能於第一時間發覺我方行動。
若不這樣做,對方鎮場子的道門大高手,必會直接出手,那可就完了。
幻術中,我正指揮一眾鬼邪手下,欲要圍殺紫僵呢。
但真實的情況是,我已散開了陣法,一顆生死寶石被捏碎,寶石能量護罩出現在身上。
兩具紅僵有樣學樣兒,打碎兩顆寶石,防護罩落下,我們三個都被保護住。
下一刻,陰山遁術全力以赴的展開。
在此之前,我已經和白針傳音了。
這廝運轉這幻術,早就往白事鋪方向遁逃出去了。
準備工作完成,另一邊,三仙家強力擋住了薛曉演的連環大術,貌似落到下風,被打的向著我這邊接近。
這是刻意營造出的局面,不讓敵方識破我們的真實意圖。
「走!」
我對著三仙家傳音,幾乎同時間,遁術啟動,氣場連接著兩具紅僵,帶著它們一塊遁逃。
有生死寶石的能量加持,雖然帶上了兩具紅僵,速度會慢上一分,但讓我拋棄它們獨自逃生,是做不到的。
不管是豢養殭屍還是鬼怪,時間一長,都會養出感情。
知道這算是自家性格弱點,但我沒打算改,不然的話,我還是我嗎?
「不好,他們要逃!師兄!」
薛曉演正打的來勁呢,忽然發現,眼前的三個仙家不見了,轉眼就看到三仙家化為光影火速遁逃的畫面。
隨後,感受到法陣散開,又發現,我這個最主要的存在,竟然遁逃出數千米遠了。
一時間,被氣的幾乎吐血,薛曉演想都不想的就大喊起來。
對了,井四院被我方拋棄在原地了。
這時候,沒工夫處置他了,事後再算帳也不遲。
一個普通人,根本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無量福壽天尊!
好一個民間梁大師,反應一等一的快,秦桌師妹,你這是遇到硬茬子了。
對方如此年輕,卻如此難纏,貧道都升起愛才之心了,可惜,可惜,不得不將其毀在這裡;道祖在上。」
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蒼老男聲,響徹周邊十里地範圍之內。
隨之,法術力場將十里地遠近都籠罩了。
我方所有人,包括最早遁逃出去的白針,都在對方的意念鎖定之中。
隱藏暗中的道門大高手,現身了。
聽他和薛曉演的對話,竟然是那女魔頭的師兄。
不用問了,必然是閣皂宗長老團中的一員。
對民間法師而言,這等大派長老,就是不可力敵的巨擘。
反殺?想都不要想。
和這等巨頭對上,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只有邪道巨擘才能和此等存在對峙,我們,還差的遠呢。
我連頭都不敢回,有可能看一眼的功夫,就被對方追上了。
但身後風聲呼嘯,聲音太大了,明顯是什麼東西正在接近,我不得不回頭觀察一番。
想到就做,遁逃之中的我,以最快速度回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亡魂皆冒!
天際全是火燒雲,不是異像,是真正的烈火燒雲。
火焰之猛烈,將高空灰濛濛的雲燒灼一空,風雪全被烈焰焚毀,天地都在震動。
在那烈焰火海之中,一柄篆刻滿道家符文的金色桃木劍穿梭而出。
只一眨眼,桃木劍就變成了三百米長的巨劍。
體表燃燒起十丈高的火焰,以追趕閃電般的速度穿行,遙遙的鎖定了我。
這場景,最恐怖的噩夢中我都沒有見識過。
普通的桃木劍到了這等大能的手中,竟然能釋放出此等撼天動地的威力,太不可思議了,太嚇人了,太嚇鬼了!
這威力,比薛曉演釋放的道門大術強悍了不知多少倍。
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是我方的三鬼牡陣,還是三大仙家的聯手妖氣光束,在這等道門大術面前,都是被秒殺的命。
我們的遁術雖然快,但快不過三百米長的桃木巨劍,更快不過對方的術法釋放。
「梁松禹,吾等被你害慘了,為何招惹到道門巨頭?你這一百萬,老身不要了還不行嗎?」
伴隨這話之後的,是狐家太姥的咒罵聲。
沒有傳音遮掩,咒罵傳遍了整個法力場域。
「白針,你個吃裡扒外的,這就是你介紹的好活嗎?我……!」白家九爺大罵白針。
「九爺,別罵了,桃木劍要到了,快反擊啊,全力反擊。」白針都帶上哭音了。
「反擊你個腿啊?這等大術,我們拿什麼反擊?多少條命都不夠填的,你個白眼蛇,我們怎麼就聽你忽悠的跑到這送死來了?
我有十八個侍妾呢,好日子,要到頭了。」白家十三爺跟著大罵起來。
白針被罵的都不敢回嘴了。
「三位前輩,千錯萬錯,是晚輩的錯,是我小看了敵人,你們罵我就好,白針乃是無心之失。」
我聽不下去了,停住身形,放出五鬼,命令兩具紅僵開啟拼命模式。
然後,為白針說話。
「你小子,哇哇啦啦。」
三大仙家齊齊轉頭,對著我破口大罵。
但行動上一點不遲疑,落到我身邊,現出半拉真身。
一個個龐大的宛似巨妖,就是妖氣籠罩,只能看到猩紅或是藏藍的眼珠子,看不到全身。
白針閃現在我身邊,身後浮現出巨蛇虛影,做好了拼命準備。
「諸位,是我梁松禹連累大傢伙了,在此致歉。」
我手持對接了杆子,長度三米二以上的霸王槍,生死寶石能量盡全力吸收,陰山老祖具現大術蓄勢到巔峰,準備和即將降臨的桃木巨劍對決。
雖然,心知肚明,我方所有人去拼命,也不是巨劍對手,但男子漢大丈夫,生死無畏,不拼命,難道引頸就戮嗎?
「梁松禹,你小子倒是有點擔當,是個男人,怪不得白針很是欣賞你;也罷,老身活了近千年,也活夠了,就陪你一道赴死吧。」
數丈高的狐家太姥出現我身邊。
不愧是久經風浪的老古董,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調侃一下。
「太姥?」白針又羞又怒。
我卻顧不上這些了,身體快被過於充沛的能量給撐爆了,準備念咒了。
死也要站著死!
「陰山派弟子梁松禹,今……!」
我剛開始掐訣念咒,就發現,那急速飛來的桃木巨劍,像是遇到什麼無形阻礙一般,速度猛然下降了好幾倍。
「咦?」我頓住了施法過程,滿臉不解的看著這幕。
不但我方人員發出了驚訝聲,那不知身在何處操控著巨劍的道門大能,也發出驚咦聲了。
「閣皂宗五長老,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洛順城地界,追殺本派下一代掌門人?
誰給你的膽子,閣皂宗掌門那老牛鼻子嗎?」
隨著這話,整個天地都變黑了。
陰風大作。
三個人影出現,在我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三個影子竟然升到一百五十米的高度,懸浮高空,不動了。
百米,乃是鬼物飄飛的一個分界線。
突然出現的三個傢伙散發著濃濃鬼氣,不是人,都是鬼。
但它們,竟然可以突破百米限制,懸浮著升到一百五十米的高度。
這一幕所帶來的震撼力度,可以說是天崩地裂。
最讓我震驚的是,這三位,我可是太熟了!
打頭那個持著拐杖的,不就是沐大叔嗎?
捧著牌位的,是純純姐。
剩下那個,不用多說了,正是紅粽(粽姨)。
洛順白事鋪三大凶靈,以我不敢想像的強悍姿態,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