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發幡捲成的超級大錐子,猛然穿透虛空,對著飛殺而來的十陰大陣中心點刺去。
對方十鬼發出了桀桀怪笑聲。
恐怖的陰氣翻湧著,陰火沖天而起。
足足十幾道碧綠火光,從十陰大陣中激射而出,狠狠打在鬼發幡錐子的體表上,打的鬼發崩斷一小半。
更有厲害陰火附著其上,死命的燃燒。
宋怯的鬼臉在陰火的照耀下都扭曲變形了,顯然,這一下硬碰硬,她雖然抗住了,但顯得極為勉強。
反觀對方十鬼,陣法未曾後退一步,繼續向前壓迫著,可見是遊刃有餘。
宋怯是個不喜歡認輸的。
她快速的收回鬼發,鬼發幡變回三米長短,兩隻鬼爪抬起,高速吟詠咒語,轟轟聲不斷。
宋怯身後,升起一朵血紅色的曼陀羅大花。
這次的大花鬼術,和她以往施展的極為不同,主要展現在體積上。
被戰陣加持的宋怯,還運轉著生死寶石能量,雖然使用的是原本的鬼術,但有了質變。
其身後的鬼花,足足有二十米以上的高度。
周邊的死氣、血氣和鬼氣之濃重,即便見多識廣的太廣先生,都為之驚咦一聲。
隨後,看向宋怯的眼神,愈發的炙熱。
就像是單身多年的街溜子,忽然看到絕世美女一般,貪婪之心爆棚了。
太廣想劫奪宋怯為其麾下鬼怪的心思,可謂是禿子腦門上的虱子,擺在明路上了。
正緩緩向前逼迫的十陰大陣也猛然頓住。
十鬼驚訝萬分的看向宋怯身後的二十米高鬼花,一個個的,鬼眼中都是不可思議之色。
它們跟著太廣時日不短,對鬼術有所了解,但如眼前這般高端恐怖的鬼術,它們也感覺震驚。
在旁觀戰的我,心情卻沉重起來。
因為,宋怯鬼術展現的厲害,雖然恐嚇到了敵人,但說實話,也嚇到了我。
宋怯的鬼術,源頭指向東南亞的鬼王派,而鬼王派,和我有仇啊!
即是說,鬼王派中的降頭師或者邪術師,如果道行等級足夠高,那他們,能輕易施展出二十米以上高度的鬼花大術。
甚至,三十米、五十米也並非不可能。
這可不是數字改變那麼簡單。
體積增大一分,所消耗的鬼氣,都是在原本基礎上增加一倍甚至多倍才能做到的,何況,一下子增大這麼多的體積?
產生的鬼氣威壓,可以說是天崩地裂。
一想到,未來,有可能對上一尊或者多尊鬼王派高手施展的厲害鬼術,我就頭疼。
當然,先過眼前這關吧。
要是折在此地,也就沒有未來了。
我可是核心印記進來的,遭遇重創的話,外頭的軀殼會失去意識,變成行屍走肉。
十陰大陣並未停頓太久,也就兩秒鐘,十鬼做出了對策。
中心點的四臂猛鬼對著宋怯這邊一指,口中發出攝魂咆哮。
隨著這廝的動作,懸在十陰大陣上空的閻王殿虛影,動了。
無邊鬼氣向著閻王殿中匯聚,讓其從虛影漸漸變得清晰,打眼看去,鬼氣森森、恐怖到極致的大殿,宛似真的降臨世間了。
但其實,只是因為匯聚的陰氣足夠多,大殿接近實質罷了。
接近而已,並非閻王殿真身降臨,這其中有著本質區別。
要是對方真的能搬運閻王殿真身鎮下來,得,我方全都得葬身此地。
擁有那樣大手段的太廣,可就不是洛順縣周邊第一高手了,而是天下第一大能。
轟!
閻王殿虛影狠狠壓落下來。
宋怯冷哼一聲,身後鬼花挪移向上,毫不畏懼的進行攔截。
嗡!
天地間產生的震動,幾乎摧毀了我和太廣事先布置的法陣。
我急忙掐訣運功,才穩住陰山振幅法陣。
對面,太廣也是一樣的動作,連續掐訣念咒,穩住多重困陣。
他目露異色的看著半空,那裡,宋怯渾身燃著陰火,火速退向牡陣後方,蒙集語身形一閃,頂了宋怯原本的位置。
另一邊,閻王殿虛影向上抬起。
打眼一看,至少崩碎了三分之一。
但宋怯這邊的超級鬼花,已經完全粉碎了。
這一下硬碰硬,顯示出十陰大陣的戰力,高於牡陣一籌,但想要摧毀牡陣,短時間內做不到。
因為,我方戰陣的『鋒頭』是輪換的。
宋怯退到後方後,戰陣引來的陰氣,直接熄滅了她身上的陰火,不讓燒灼繼續下去,讓她得到喘息之機。
而蒙集語已經亮出了放大版的鬼爪。
這一次的鬼爪之大,達到史無前例的百米以上。
周邊匯聚出來的陰氣洪流,轟轟運轉,只說場面,比之『鬼發幡河』絲毫不差。
十陰大陣中的鬼物們,面上喜色還未褪去,轉眼就變成了凝重。
宋怯的悍勇和難纏,它們已經領教過了,本以為擊潰女鬼後,對方戰陣必破,但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對方換個鬼物上前來,釋放了百米長的鬼爪,這一爪子下來,要不是十陰大陣擋著,只憑十鬼自身,那是有多少死多少!
我方戰陣的堅韌和精妙,出乎十鬼預料。
也出乎太廣先生預料。
「咦,竟還有這般變化?梁道長,你掌握的鬼陣級別真高,不如,獻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陰魂發誓效力於我的話,也能苟活下去,你意下如何啊?」
太廣收回目光,看向我,說出的話中,全是輕視和侮辱,他試圖激怒我。
雖然我的鬥戰經驗遠遠趕不上太廣,但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如何能讓我中計?
我默念陰山靜心咒,驅逐熱血上頭的感覺,知道自己不太對勁兒,但還能撐柱。
「哈,太廣,你跟我玩激將呢,你當我三歲小孩,會中你這拙劣的伎倆嗎,想什麼呢?覬覦貧道的鬼陣秘術,就你,也配?」
我的話如此犀利,太廣嘴角一抽。
他眼角餘光看到,百米鬼爪和閻王殿虛影連續的硬碰硬,打的閻王殿虛影持續崩碎,太廣眼中狠色一現。
他和我都是鬼陣大行家,只是一看場面,就曉得,宋怯他們雖然落在下風,但頑強的韌性擺在那,兩座鬼怪站陣,沒有十分鐘以上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分出勝負。
說是半斤八兩有點勉強,但最後之時,誰敢說比較弱勢的一方能不能絕地反擊呢?
太廣也不敢下斷言。
所以說,眼下,太廣將注意力轉到我身上。
只要強勢擊殺了我,他就能將擅長鬼陣的三鬼收入囊中了,他等不及了都。
我看懂了他的眼神,暗中戒備著。
「梁道長,你我觀戰許久了,也該活動一下筋骨了。
我對你很是好奇,不知道,你能撐多久?你可要頑強一些,別被自家的鬼怪戰隊比下去了。」
太廣連諷帶刺的,說話這個難聽,他就是故意擾亂我心神。
靜心咒持續發揮功效,我不屑的一笑,五百年的桃木劍指向對方,深沉的說:「請賜教。」
隨著這話,我身側那二十米高度的巨鬼踏前一步。
陰霧瀰漫,它是我身邊最強力的護法。
「不就是陰法嗎?梁道長,今兒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太廣冷笑起來,隨後,聽不清的咒語念動,緊跟著,他身後升騰起一顆黑球。
完全使用鬼氣壓縮成的黑球,直徑大概在三十米左右。
鬼氣黑球只一出現,就將周邊空氣壓得完全不能流動。
地面上的石頭和沙子反重力的懸浮而起,旋繞著黑球高速轉圈,宛似縮小版土星旁的光環。
黑土星!
我艱難的咽著口水,心頭震撼。
早就聽程魚說過,她師尊擅長鬼術,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所見是另外一回事。
太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