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還需自身硬!想要在未來和紙神門的合作之中,保持硬氣和尊嚴,自身的勢力不說超越紙神門,至少要持平。」
我從未有現在一般的心情,迫切地想要重整陰山派,讓這個古老的門派,再度崛起。
「任何人,不管是紙神門三老還是血披風勢力,誰敢小覷我陰山派,都要被狠狠打臉。」
心底發著狠,面上絲毫不露。
看著紙人高手們無情的碾碎了七個血披風欲要遁逃的陰魂,我面不改色。
另一邊,被老嫗一聲吼嚇到的紙人魂靈們,按照紙神門弟子示意,紛紛回到自家的座位上。
還是由董婆婆主持,她對紙人魂靈們的遭遇表達了同情之意,然後,都不願和他們多說廢話,直接掐訣施術。
就見三足巨鼎火焰中迸濺出一道道透明的閃電,將除了我和零眉之外的所有紙人們擊昏過去!
他們身上的術,解開了。
隨後,老嫗對著我和零眉一笑。
我會意,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兩道閃電分別落到我倆的頭頂上。
我渾身巨震,體內的某種桎梏倏然解開。
但我和零眉沒有昏厥過去。
「兩位道友,老身已經幫你倆解開了邪術,你們可以自主的魂靈出竅、回歸本體了。
這紙人軀殼嗎?算是戰利品,你們自己好好保管吧;有修理需要時,付生死寶石,我們這邊幫著修復。」
老嫗笑眯眯的告知。
「多謝。」我和零眉真摯道謝。
掃看了昏迷的三十七號和五十九號一眼,感應到,其內已經沒有了靈魂。
他們,於現實中醒來了。
不過,記憶被封印部分,不記得黑廢墟之事了。
好消息是,他倆的命保住了,生活回到正軌,黑廢墟的一切,對他們都沒有影響,壽元和福運方面維持原樣兒。
他倆是幸運的,相比死在黑廢墟中的紙人魂靈們,不知幸運了多少倍。
我順勢撿回了自家的桃木霸王槍,並沒去三十七號和五十九號遺留的紙人軀殼上,拿回別的桃木法器。
紙神門沒提及這些,我也就明白了。
放任零眉帶著記憶和戰利品回歸俗世,說是看我面子給出便利,但其實,我方還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三十七號和五十九號身上那幾件八百載以上的桃木武器,紙神門可就不客氣的收取了。
紙神門三老,從來不做吃虧買賣。
這點,於方方面面中體現出來。
至於我方戰損人員丟失在黑廢墟中的桃木武器?那就隨意了,有緣者皆可得。
對此,雙方心照不宣。
紙神門三老留了十名紙人弟子在此打掃戰場。
剩下的人,在我和零眉的引領下,進了某個熟悉的通道入口,反向,奔赴六妙觀。
讓我和零眉驚訝的是,來時墜落了許久,才抵達巨鼎山洞旁甬道的那個深坑,其實,反向攀爬的話,也就百米左右高度。
二十分鐘都沒用上,我們就到達地面了。
這充分說明,當時於黑淵中墜落許久才著地的經歷,是幻術導致的,這可能也和三足巨鼎法器有關。
一念及此,我對那件恐怖法器更為忌憚了。
滿心思都是『以後如何預防這類法器強行攝魂』的問題,卻沒有得出穩妥答案,不由的有些心焦。
很明顯,只憑我身上的陰山鎖魂陣,已經不能保證這方面的安全了,這和我本身道行淺薄有關,如果我是傳說中的道法大宗師,布置的鎖魂陣,那就固若金湯了。
可我不是啊,這樣算來,最可靠的作法是,弄一件守護自身靈魂的高階法器。
這類法器,必須具備抗衡三足鼎攝魂的功效,只不過,能達到這等級別的法器,有價無市。
這個,只能慢慢籌謀了。
循著原路,很快就出現在萬應公廟之中。
此地一片狼藉,甚至,原本祭拜的野鬼像都不見了蹤影。
很明顯,血披風九供奉等八人的死亡,驚動了紙神門小師弟和血披風邪惡勢力,他們下達命令,此地就有了變化。
紙神門三老冷哼幾聲,匯聚一處,輕易破開此地的結界。
下一刻,帶著我和零眉出現在六妙觀之前。
六妙觀的大門敞開著,內中沒什麼人影。
我和零眉顧不上其他,急速奔向客房。
剛接近地方,就感應到了做防護工作的鬼兵大將宋怯他們,我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發現我和零眉頂著奇怪紙人軀殼衝進來,守護此地的宋怯現身出來,鬼眼中都是狐疑。
我擺擺手,示意她和另一尊鬼兵大將蒙集語,什麼都不要問。
兩鬼只能死死的閉上嘴巴。
先檢查兩具肉身,發現我和零眉腦後的蜘蛛符文都消失不見了,我倆這才放心。
邪術果然解開了,紙神門三老沒留什麼後手。
示意宋怯他們護法,我和零眉盤坐於自家肉身之前。
心念一動,紛紛魂靈出竅,對著自己的身體就是一撲。
天旋地轉,周邊黑暗湧來。
然後,回歸本體。
我緩緩睜開眼睛,半坐起來,就看到了立在床榻之前的兩個紙人。
眼下,兩具紙人軀殼都失去了魂靈,變成了死物。
它們僵硬地立在那裡,背負著一大堆東西,最重要的,當然是生死寶石和桃木武器了。
還有,紙人們的背包中,一共有三顆頭顱。
其中一顆是血披風九供奉,還有兩顆是隨意購買下來的。
管他是誰,反正是害死肖隆征三人的罪魁禍首,那就成了。
「宋怯,我倆昏睡了幾天?」
我透過窗子看了看外頭的夜色,颳風下雪的,和那一夜的環境相仿。
「梁師,一共是兩天。」
宋怯認真回答。
我陰著臉問:「六妙觀中的道人都哪去了?」
宋怯低聲回答:「半個小時前,一眾道人在道觀觀主帶領下出門而去,說是有什麼地方邀請六妙觀,去主持一場羅天大醮;
還尋思呢,就憑六妙觀這小地方,其觀主也能主持羅天大醮嗎?但聽著道人們都低聲談論此事,我不得不信。」
「嘿!」我和剛醒來的零眉同時冷笑出聲。
零眉開口:「無量壽,真有意思,這幫傢伙逃亡之時還不忘了給自家臉上貼金,羅天大醮?就六妙觀這兒的幾個歪瓜裂棗,也配主持羅天大醮?」
我看向老友:「六妙觀顯然是接到命令了,知道出現意外了,所以提前撤退,避免更大損失。
這般算來,他們在洛順城中的力量並不深厚,血披風一夥的核心層大人物,應該位於其他行省。」
「此言有理,如果他們在此的勢力足夠龐大,那就不會退走,而是布置埋伏,來一個瓮中之鱉。」零眉同意我的分析。
我沉吟後,凝聲說:「這對你我而言是好事,我還始終擔心招惹的這夥人,在洛順城中已經發展成巨無霸了。
眼下嗎?你我的安全有了保障,當然,只是暫時的,血披風一夥不會甘心失敗的,咱倆參與其中的事兒,隨著時間流逝,也會被挖掘出來,可畢竟,留給你我緩衝時間了。」
「梁師這話貧道愛聽,希望緩衝期長點,等救回來那些老傢伙了,一道商議此事,事兒因救他們而起,他們總不能眼看著你我遭遇報復和兇險吧?」
零眉這話出口,我急急附和一聲『善』。
等的就是這話。
憑啥我倆拼死拼活的,其他的陰陽大師樂享其成?
哼,有一個算一個,別想躲清淨!
我倆招惹了血披風不假,但那是因著要救遭難的陰陽大師們,所以,他們,必須和我們坐上一個戰車!
達到目的了,我用養鬼符收起自己的兩尊鬼兵大將,然後,和零眉一人扛著一具紙人,行出客房。
暗中慶幸提前布置鬼兵大將守護肉身,要是沒有這重保障,六妙觀中那些道貌岸然,其實和血披風一夥兒的假道士們,會不會殺進來毀滅我和零眉的身體,真就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