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無比的崇拜我,但是,不要問,和別人也不要提,就當沒有這回事。」
一看零眉神情,我就給了這麼一句。
「梁師,你自鳴得意的樣子很滑稽;不過,貧道懂你意思了。」零眉眼神一閃。
這個老江湖立馬明白了關竅。
寶石秘咒的來歷,他一個字都不會問,以後,也不會對外提及。
我淡淡一笑,和零眉這樣的人說話就是省事。
不用過多解釋,也無需編造謊言,就三個字『你別問』,他就真的不會多問。
省心省力。
我結交道友的標準,大概率就是零眉這般的,只可惜,很少。
以洛順城其他的陰陽大師為例,雖然我最初有心結交,但一個個的,真的難以交心,只能作罷了,面上過得去即可。
所以說,人家一群資格老的,結伴去某地探險撈好處,卻不帶上我,是有原因的。
「零眉,你記著秘咒的發音和節奏沒?要求一秒之內正確完成,時間延長,音節不對,節奏混亂的話,就沒法溝通寶石核心,自然沒有汲取能量的可能。
你估計一下,幾天能熟練掌控住?待到你完全掌握此法了,咱們就開始行動。」
聽我這麼一說,零眉沉吟片刻,隨後,比劃了個手勢。
「八天,你這般術法大師,還需要八天時間?」
我有些意外,此時此刻,深深了解了自家這通靈詭體的逆天。
要知道,在我之前,洛順城的陰陽大師中,零眉算是比較年輕的了。
由此可見,這位在術法上是非常天才的。
除了缺耳神婆那樣的,其他的大師,歲數都五六十歲,甚至七八十歲的。
一對比,就知道這兩位天才到什麼程度了。
當然,在我橫空出世之前,是這般論的。
待到我以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火箭升空般的後來居上,零眉也就不顯眼了,換做我成招人眼熱的了。
若非如此,佛火鎮周家算計陰陽大師時,選擇的目標就換成零眉或缺耳了。
他這般天才的,拼盡全力,掌握寶石秘咒也得八天。
得,其他的陰陽大師,那必然是一個月,甚至幾個月。
資質更差些的,根本就掌控不了。
所以說,陰陽先生這行可不是誰都能幹的,天賦不足的話,成就有限。
「梁師,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不是誇口,就貧道這掌控秘咒的速度,在洛順城中除了你之外,恐怕,沒誰比我更快了,你就知足吧;對了,感覺你也不是那麼的熟練,你練習多久了?」
「一天吧。」我隨意回答。
零眉無語住了。
看怪物般的看我一眼,然後,默默走到山洞深處去了,背對著我,一副『道爺我需要靜心,誰都別來打擾』的姿態。
我無奈的攤攤手。
「人比人得死,這廝還想和我比?被打擊到也是活該。
不看那數千年老古董的董婆婆,教授我秘咒時,掩飾不住的震驚神色嗎?」
我遠離零眉的找個地方,盤膝打坐,默默的熟練寶石秘咒。
又過了一天,我完全掌控了秘咒。
甚至,三分之二秒內,就能正確的吟詠出咒語,音節、節奏方面絲毫不差,精準到圓周率的那種。
反觀零眉,盤坐在山洞深處苦苦修持。
「對比之下,我是不是太輕鬆了,要不要演一下,顯得自己吃力些?」
搖搖頭,將這不做人的想法拋棄,獨留零眉在洞內苦修,我施施然地走去古樹。
三十七號他們是紙人軀殼,不吃不喝不睡覺的,一點問題也沒有。
他們輪班執勤,不敢懈怠。
發現我來了,齊齊看來,低聲喊著『隊長』。
我擺擺手,示意三人無需多禮。
湊到近前,仗著地勢高、眼力好,觀察著古剎廢墟之內的動靜。
紙人眼皮倏然一跳,我發現古剎內那幾根殘存的柱子上,綁縛了好幾個人。
勉強說是人吧,距離的太遠,隱約看到『牛頭馬面』了。
沒錯,那些被綁縛的傢伙,做牛頭馬面的打扮。
「東南亞邪術師?」我震驚極了。
意識到了,探索黑廢墟的東南亞邪術師們,有不少人落到白毛僵和血裙女鬼的手中了。
細細數了一下,能被我看到、被綁縛在柱子上的,一共有六名。
其中四個,不是牛頭就是馬面,還有兩個是黑白無常的裝扮。
不用說,內中都是屍體,但屍體內,可是東南亞邪術師們的陰魂。
血裙女鬼這等厲害存在,必然會一些鬼術,施展秘術封住屍體內的靈魂,不讓對方逃走是必然。
所以說,東南亞邪術師團隊,遭遇了嚴重打擊。
可惜,沒看到缺失一臂的『龍袍法師』,不然的話,我能樂出聲來。
什麼,幸災樂禍不符合君子守則?
老子也不是君子啊!我就是想要東南亞的那幫玩意都去死,一個不剩的死在黑廢墟之中,才合我的心意呢。
三十七號湊到近前,注意到我關注古剎中被綁縛之人的目光,她懂事兒地低聲匯報。
「隊長,這些傢伙,在過去的十個小時內,陸續地被血裙女鬼押解過來,綁在柱子上。
也不知女鬼和殭屍要怎樣處置他們?看他們那地府陰差的打扮,難道……?」
三十七號女紙人試探的詢問。
我意味深長地看看她。
眼角餘光始終注意著躲在不起眼位置的二十二號。
這個反骨仔,心中有鬼,始終不願出現在我的正前方,這是極為心虛的體現。
不顯聲色的暗中冷笑一聲:「這廝,等我有空的,勢必要算帳的。
推隊友擋刀的雜碎,還想囫圇著回到俗世去,你也配?」
「三十七號,你想的沒錯,打扮成鬼差的傢伙們,就是我和九十八號在廢棄校園中遇到的那批入侵者。
他們的陰魂入駐屍體之中,探索黑廢墟的同時,斬殺血披風派遣的紙人魂靈們。
我估摸著,有不少紙人魂靈遭遇他們的毒手了。」
「可能是動靜兒鬧得比較大,被無所事事的血裙女鬼們盯上了,這不,就有了眼前場面。
對血裙女鬼們而言,只要是外來的那都是敵人。
我估摸,這幾個傢伙的下場不會好了。」
「要知道,他們和咱們不同,同樣是死在黑廢墟中,你我的魂靈不被桎梏,會回到原社會,即便死亡,也是三個月之後的事兒。
但這些扮演鬼差的,使用的方式和咱們不同,他們的陰魂不能及時脫離屍體軀殼,被女鬼們用術法封印的話,那魂靈就逃不掉了。
而咱們的魂靈,不被禁錮。」
我這麼一說,三十七號糊塗了:「隊長,為何你我的魂靈不會被禁錮住?」
眨巴一下眼睛,我沒說話。
這裡面涉及到蛛網魂鼎的緣由,沒法告知三十七號。
她一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了,馬上閉嘴不言。
說及察言觀色,這女人一流。
「只希望,她別攪合到二十二號反骨仔的背叛行為中,否則……。」
心頭轉著念頭,正想說點別的,斜下方那廢墟古剎殘破偏殿中發生的一幕,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目光。
血裙女鬼姐妹倆從外飄了進來。
左邊女鬼的手中,拎著個缺失一臂、身穿殘破龍袍的傢伙。
「那不是在廢校中襲擊我和零眉的龍袍法師嗎?他也被擒住了?好嘛,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吃驚的瞪大了紙人眼眸。
然後,衝擊我方所有人心神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兩隻白毛僵不知從何處搬來一張石桌,很是沉重的那種,放置時的響聲,距離這麼遠也能隱隱聽到。
那缺臂的龍袍閻羅法師,被女鬼狠狠地摜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