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據地理位置判斷校門口的。
若只單看被野藤爬滿的柱子,誰能想到這裡原本是個學校的大門所在呢?
沒有任何文字、牌子之類的殘存,自然沒法判斷這裡是高中還是大學,亦或者是什麼專科學校。
我倆使勁兒地向著荒草茂密的校內打量著。
建築群倒塌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看起來也就剩個兩三層的教學樓。
原本的教學樓怕不是七八層高?
大自然的威力讓人心驚,再過個幾百年,這剩下的幾層,怕不是也風化成渣滓了,最終,被野生植被徹底掩埋,再也看不到蹤影。
「牛鼻子,沒有陰陽眼真是麻煩,入眼一片黑暗不說,即便有鬼怪從你我身前經過,咱們也看不到,無非是感受到鬼氣罷了,這樣子,太危險了。」
我在校門口探頭探腦,猶豫不決,不想沒有絲毫準備的闖進去。
要知道,都市傳說中,校園可是鬼故事多發地。
這可不是空穴來風,大多校園的選址,都是陰氣重的所在。
學生們年輕活潑陽氣重,正好可以鎮壓,兩邊一中和,風水布局就平衡了。
但沒有學生存在的校園,可就嚇人了。
孤魂野鬼最喜歡匯聚的,就是這類場所。
「你我現在是紙人之軀,沒法使用自身的陰陽眼,但這紙人製作的如此精良,處處模仿生人軀體,可以看作是普通人的身軀了;
那麼,咱們使用民間的土辦法開眼,是不是管用呢?」
零眉突發奇想。
「土辦法?民間見鬼之法嗎?讓我想想都有哪些?
平時從來不用,好嘛,都快忘記了。」
我覺著零眉所言雖然有點異想天開,但確實可以試試,最起碼,得具備一雙最低級的陰眼,哪怕是只能看到個模糊鬼影,也比什麼都看不見、鬼怪臨身都不知道要強。
普通人害怕見鬼,我倆不同,看不見鬼怪的話,我倆會心慌。
必須讓邪怪在眼前無所遁形才成,不然,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
「零眉,我記著幾條。
在室內打著黑傘或者是紅傘,打傘人就能見鬼;
再有,半夜時,找一處陰氣重的墳墓,挖掘墳的泥土,塗抹於眼皮上,就能見鬼;
還有,午夜十二點時,用槐樹做成的木梳,對著擺放於西邊的鏡子梳頭,要梳滿三十三下,就能見鬼。
最簡單方式的,彎腰,從雙腳之間向後看,如果後方有鬼,就能看到。
但這個不建議使用,沒法保持彎腰姿態和鬼邪鬥戰。」
「還有人說,生吞烏鴉眼睛,就能見鬼。但我沒試過,不知道真假。
對了,還有個比較噁心的方式,就是找一個傳統土葬的,挖墳掘墓,把棺材打開,剝掉死人衣物,一般而言上衣即可,穿在自己的身上,就能見鬼了。
以上這些,見鬼時長都能維持一天左右,時間一過,還得再來一次,以此維繫下去。
暫時,我能想到的就這幾種,你還有補充嗎?」
我壓著聲音,將這些話說於零眉聽。
「你知道的不少啊,貧道還知道一些他人不知的見鬼土辦法。
比如,弄一頂發套,死人頭髮做成的發套,於午夜時戴在頭上,就可以始終保持著陰眼打開狀態。
再有,牛眼淚也有見鬼功效,但具體效果,貧道不知,畢竟,沒有試過。
以上這些,咱們選一種吧,必須打開陰眼,不然,太被動了。」
零眉催促著。
「這裡是學校,一般都選擇陰氣重的地址建造學校,所以說,周邊應該有土墳,咱們去弄些墳頭土,試著塗抹在紙人眼周,看看好不好使?」
我給出建議。
「聽著很噁心。」零眉有些抗拒。
「噁心個毛,這又不是咱們的身體,只是一具紙人載體罷了,直接塗抹在紙人眼睛上,又有什麼大不了?」
「對啊,這不是貧道身體,不必在乎;走,去找土墳開眼,之後再進廢校。」
零眉雀躍起來。
商議已畢,我倆順著坍塌的校外院牆行走著,還是長棍開路,驚走了一眾蛇蟲鼠兔。
在校外轉悠了半個多小時,筋疲力盡的,卻沒有發現土墳。
這才想起來,植被太茂盛了,即便有墳,也早就被植被掩埋了,環境還這麼黑,如何能找到墳頭?
「不行了,歇會兒。」
我發現一塊青苔覆蓋的長條青石,胡亂掃了幾下,示意零眉坐下休息會。
紙人之軀竟然會累,我也是醉了。
「咱們這麼找,大海撈針一般,我看,還是換個開眼方式吧。」
坐下之後,我給出這話。
「可別的方式條件不足,比如照鏡子啥的,這鬼地方哪來的鏡子?
牛眼淚就更不用說了,只有長蟲和老鼠,哪來的牛?」零眉攤了攤手。
「唉。」我長嘆一聲:「要不,就仗著這兩根棍子,咱們闖入校內查探吧,估摸著,即便有鬼,也是最低級那種,殺傷力有限。」
零眉沉吟一下,緩緩點頭:「實在沒轍的話,只能如此了;其他的紙人不也這個樣兒嗎,咱們何必例外?」
「這話說的,你我必須例外,難道能按照血披風他們設定的計劃走?那你我參與進來是為了什麼?
咱們,必須破壞對方的行動,揪出幕後主使嚴懲不貸,這才能在肖隆征三人那裡得到六滴鬼眼淚,零眉,別忘了咱們的目的。」
我提醒了一聲。
零眉不耐煩了:「貧道當然不會忘,但你我現在法力盡失,太被動了,先保命要緊,其他的,只能延後一些。」
「也對。」我只能點頭認可。
沒有法力的我們,如同猛虎失去了爪牙,這時候,確實,保命是第一位的。
我們可不想真的變成被吞吃掉的魚餌。
事態演變到這般被動的局面,真就沒有預料到。
只能說,我們還是有些輕敵了。
沒想到,背後的傢伙,竟然藏著『黑廢墟』這麼個詭異空間,這裡,自然壓制著法師的法力,徒喚奈何?
「走吧,回校門口去。」我拄著棍子起身。
休息了半小時,精力恢復。
紙人之軀還是有好處的,精力恢復的快,還不用如同活人般的吃喝拉撒,甚至不用睡覺,這些煩擾都沒有。
更沒有七情六慾的干擾,可以清心寡欲、全身心地投入到行動中。
簡直了,相比事兒多的活人,這高效率紙人的性價比之高,難以想像。
這玩意要是能流水線般大規模生產,未來,必然取代活人的職位,充當各行各業的勞動砥柱。
「啪嗒。」
長棍好像是觸碰到什麼東西了,發出一聲脆響。
我身子就是一僵,隨後,順著長棍往下看。
就看到,青苔長石旁,長棍尖端觸碰之點,有些微紫光在閃動。
零眉和我對視一眼。
我倆二話不說,直接上手去挖土。
不過十幾秒,沾滿泥土的兩顆橢圓形寶石,出現在我倆的手心中。
正好,一人一顆。
擦拭一下,紫光璀璨,照亮周邊。
「你我坐著的這塊石頭上,好像有字。」眼尖的零眉輕喊。
我拿著生死寶石照了過去,將這玩意當做夜明珠使用。
用棍子將表面的青苔刮掉了一大層。
淡淡字跡顯現,隱約可辨:亡妻某某之墓。
這塊長條石頭,是墓碑。
我倆的紙人眼眸中血光大亮,心頭都是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感情,我倆身旁,就是一座墳。
這把,墳頭土有了,就看能不能開眼紙人之軀了?
將周圍的灌木清除乾淨,逐漸的,一個凸起於地面的土包呈現在眼中。
根據石碑位置反向判斷,這就是相應的那座土墳。
「墳冢內的孤魂莫怪,以後,我們會為你誦詠道家經文超度的。」
念叨一通後,我倆上手,扒開墳頭。
取了新鮮的墳頭土,塗抹在紙人之軀的眼睛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