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我也收回了宋怯。
讓王類融入紅僵弓箭手體內,指揮兩具紅僵下屬,跟在身後。
青年鬼魂被我封在某一符籙內,他所言真假,我們到地方一看便知。
至於不能動的高企惺,和自爆後變成滿地屍塊的厭勝狂魔?
就讓他們先待在原地吧。
厭勝狂魔的青銅牛碎片,被宋怯收了。
軟刀神兵,此刻,連刀帶鞘纏在我的腰間。
只說這把神兵,市價三百萬以上是絕對沒問題的,這讓我心頭好受了不少。
樓內鬼霧全部消散,一切回歸正常。
用了十多分鐘,到了地下三層。
看著腳下的大理石地面,我揮揮手。
王類會意,指揮著兩具紅僵,鎖定一個位置,向下,開挖!
半小時後。
直徑三米的地洞已挖掘到三十米以下了。
王類忽然傳音:「梁師,找到了。」
我將訊息告知潘老,我倆沒有猶豫,陸續向著地洞蹦下去。
輕如柳葉的落下,數秒後,腳踏實地。
陰眼掃看,眼前是個篆刻了古怪符文的石樁。
石樁為四面正方柱體,邊長一米半左右。
剛露出來五十厘米。
「繼續!」我揮揮手。
兩具殭屍揮動鋼爪,繼續挖。
挖出來的土,向上拋擲到洞口之外。
這三十多米的高度,卻能精準的控制泥土拋擲出去,只能說,挖掘這方面,我家紅僵最強!
石樁子整體暴露出來。
高度兩米五左右,體表不但有古怪符文,還篆刻了十幾隻妖物怪獸。
朝向西方的那一面,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紋。
「打碎此物,注意,不要損壞內中之物。」我蹙緊眉頭,壓制著心底怒意,吩咐一聲。
「是,梁師。」王類回話後,指揮兩具殭屍,拍掌出擊,將石樁子打碎。
漸漸地,內層之物顯現出來。
是一個呈跪式姿態的屍體!
其雙手,被鐵鏈綁縛在背後,頭顱向上揚著,怨氣直衝霄漢!
屍骸已半腐,渾濁的眼珠子耷拉在外。
這表示,此人被埋於石樁子之時,還是活人狀態,是活葬致死的。
「厭勝生樁?好一個厭勝生樁!」
我憤怒了,憤怒至極!
轉身,一拳頭轟在泥土中,打進去半拉胳膊。
潘老這般老成持重的,都忍不住怒罵起來:「畜生,一群沒人性的畜生!竟然使用道上早就禁絕的生樁邪術?
使用生靈祭獻,讓其轉為建築物的陰神,保護建築物穩定。
這等邪術,滅絕人性,殘酷不仁!道上早就有言,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好,做得好,昭門建築公司,在各地承建大型工程,其中,是否都如陌華醫院大樓一般的使用了厭勝生樁?該死,罪該萬死!」
潘老也怒了,狂怒!
想這老人一輩子不知經歷多少邪事,見識了多少險惡人心,能將他氣到這個地步,足以說明,高企惺所掌控的昭門建築公司的惡行,多麼的天怒人怨!
按照青年男鬼所言的,六年前,包括他在內的四個青年男女,剛滿二十歲,就被昭門公司秘密抓來。
然後,在厭勝狂魔公孫不塵和高企惺的指揮下,將他們活活埋葬於石樁子之內,深埋建築地基之下。
要不是今夜,石樁子封印裂了口子,它們四個得出生天,那還要繼續被禁錮在特製石樁子內遭受折磨,被迫當建築物的守護陰神。
「嗚嗚嗚!」青年男鬼在符紙中痛哭失聲。
看到自家的屍首後,他控制不住情緒了。
現場氣氛極為壓抑。
「梁師,你打算怎麼做?」
潘老詢問我。
「讓此事大白於天下!律法會懲戒這些惡人。」
「如果他們找替罪羊,自己金蟬脫殼呢?」
「那我負責追殺,老頭子不能被你比了下去。
這樣,如果律法被他們鑽了空子,老頭子和你一道,追殺個痛快!
只要參與此事的,聽從律法審判,陰魂還得保全,若使用詭詐脫身,說不得,老頭子只能讓他們形魂皆滅了。」
「好!」
潘老這話太對我胃口了,我哈哈笑著,和他三擊掌!
當即原路返回。
潘老親自出手,毀了高企惺的丹田氣海,將其廢了道行。
公孫不塵的屍塊被陰火燒灼乾淨。
醫院家屬二十一人屍首,也被燒灼乾淨。
這些人並不無辜,他們都是高企惺的親戚,參與了工程,都知曉厭勝生樁之事,但都是既得利益者,當然會守口如瓶。
四鬼殺他們之時那般兇殘,完全事出有因!
…………
天光大亮後。
餵養殭屍的秘術,以及現金十萬元到帳!
吳布鯉比誰都提前知道了訊息,他宛似蒼老了三十歲,與我結帳後,重重堆坐椅子中,不言不語了。
他沒有請求我隱瞞此事的意思。
我暗中點點頭:「看來,在大是大非面前,吳布鯉還是有尺寸的。」
我識相的告辭離去。
兩小時後。
潘老收到八萬塊付帳,以及兩件做工精美的老物件,潘老表示,極為滿意。
半日後。
洛順城大地震!
陌華醫院大樓地基之內,發現四具屍體,被活著葬於石樁子之內的屍體!
雙手生前被鐵鏈捆縛於背後。
一石激起千層浪!
無數制服人員出現在陌華醫院之中。
緊跟著,地基完全刨開,一具具屍首搬運出來。
隨即,高企惺以及他的幾個兒子,被扣上手銬帶走。
其中,沒有高權順,也沒有吳布鯉院長。
經查,高權順作為醫生,從不參與建築公司事宜,所以,此事他被蒙在轂中。
陌華醫院大樓周邊布滿警戒人員,不允許閒人靠近。
高企惺被帶走半天后,大批荷槍實彈的特種人員出動,趕赴全國四十八個城市。
隨後八天,昭門建築有限公司分布於各地的主要負責人全部鋃鐺入獄!
一眾幫凶,總共一百六十三個人員,陸續被捉拿歸案。
在全國,挖掘出生樁屍首九十六具!
全部是剛剛年滿二十歲的青年男女。
爆炸性的新聞席捲全國,無數人拉著橫幅吶喊著,群情激憤,要求重判嚴判速判!
在這種氛圍中,吳布鯉院長帶著女婿高權順,親自登門拜訪。
我們在白事鋪後院的廂房見面,分賓主落座。
這時節,我的傷勢基本上痊癒了。
鬼附屍元鱈兒送上果品香茗,我示意兩人用著。
吳院長和高權順食不知味的用了幾口茶,放下了茶盞。
「院長大駕光臨,不知……?」我沒心情和老狐狸打太極,於是,直接詢問。
「梁師,慚愧,慚愧啊!可別喊我院長了,我不配。
陌華醫院出了這種事,我已經被集團剝奪了院長職位。
再有,高家進去了太多人,人多口雜的,用不了多久,我吃回扣的事兒,就會敗露。」
「這些天,天天在家等著有關人員來帶我走。
唉,悔不當初啊,不該吃的,終究是要吐出來的,還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這一世英名,一朝盡喪,老臉都丟到東南亞去了!」
吳布鯉說到這裡,老淚縱橫。
「吳院長,我叫習慣了,還是這般稱呼你吧。
你是不是後悔讓我調查此事了?換個陰陽先生,沒準兒,能替你們隱瞞下來?」
「高醫生,我將真相大白於天下,你的父親、兄弟和叔叔伯伯們,集體進了監獄,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我不陰不陽地扔出幾句話。
「梁師,你這話太戳心了!當初,你最先找到我,說明了事態原委,我可有求你隱瞞的意圖?」
吳院長不幹了。
我笑著點頭:「吳院長,你還是值得我尊敬的。」
眼神落到陰晴不定的高權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