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魔演法 威仰故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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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元的聲音如此空冷,讓悲怒天感觸良多。

  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恐怕才知道這位一路走來有多少不易。

  從上古天庭崩滅到現在,實在是有太多辛酸苦楚,而今總算是到了塵埃落定之時。

  「主上布局多年,而今總算是瓜熟蒂落。」

  悲怒天感慨道:「素女在東海,我在北極,陸吾在西國,三處發力,便是多年前的敗局死局,如今也有了爭勝之機。」

  「上古天庭建立之初,我等都知道這是死中求活之舉,只是沒想到變化來的如此之快。」

  「地官多年辛苦,他推演的結果已經送到了我這裡,算是給當年之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悲怒天聞言變色。

  地官大帝當年抉擇之時,他也在現場。當時地官大帝與這位近乎決裂。

  「事已至此,查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為還重要嗎?」

  「正是因為事已至此,更要知道誰是罪魁禍首。」

  「哪怕搭上你自己?」

  「別說是搭上我,就是把你也搭進去又算得了什麼?」

  往者不可追。『

  悲怒天一時感慨。

  雖然最終雙方還是握手言和,但是地官大帝也是因為這件事導致根本有缺,最終隕滅於漫漫時光之中。

  光陰才是這世上最強大最為無情的力量。

  「東海那頭孽龍悄無聲息,西天如今六道震鳴不休。」

  中元看著悲怒天道:「玄都宮預圖大計,借著地書,終於騙出了白澤這個烏龜。鈞天在中土落子這麼久,也是時候給他連根拔了。」

  「弟子領命。」

  中元的眸光望向頭頂,似乎在看著宇宙之中的某個角落。

  「我們這代人所虧欠這一方天地的,最終還是要由我們自己補上。」

  蘇徹並不知道悲怒天在鐘山會之中的位置。

  但是他心裡篤定,這位一定是自己人。

  因為悲怒天的「金口玉言」,自己不僅洗清了在麻衣魔君這裡的各種嫌疑,身價則是更上層樓,更得這位看重。

  從北極元宮一路北返,麻衣魔君的高興是直接寫在臉上。

  至於畫骨與金玉奴兩個也是心頭大快。

  畢竟長生教不管怎麼說,也是南荒無數魔教之中的一尾小魚,而北極元宮則是剛剛在北地崛起的巨鱷。

  以悲怒天這等自在天魔之姿,豪爽的性格和手腕,要不了多久必然崛起為魔門新出的門閥。

  到時候水漲船高,大家都跟著吃香喝辣。

  「弟子恭喜師尊,如今升入北極四天之列,日後必然是青雲直上,他化自在之尊位就在眼前。」

  畫骨這邊開口賀喜,態度較之前卻是卑微了不少。

  「悲怒天已經登臨自在之位,超拔之果近乎到頭,他要經營勢力,必然是以提攜為主。無憂天若是能成就劫法,那師尊的劫法也就是自然而然。」

  金玉奴暢快說道:「長生教自從開門立派以來,又有幾個劫法宗師?」

  「你們幾個也是為我長臉。」

  麻衣魔君自得地說道:「妙高天在北極元宮之中調教弟子,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教出來幾個好的,悲怒天他老人家一見你們三個就大為欣喜,可見你們也是有真材實料。」

  這話不假,正常情況下,悲怒天這等自在天魔根本沒必要點評這些小魚小蝦。

  「北極元宮果然氣度不凡,只是本門背後還有法滅盡魔主……」

  蘇徹斟酌一番語句在這邊說道。

  長生教的確是小魚小蝦,可是背後還有那位法滅盡魔主在,若是這位在其中橫插一手,麻衣魔君未必能夠如願。

  金玉奴不等麻衣開口便說道。

  「師弟果然是受了魔主留痕的,這個時候就開始關心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了?」

  話里話外,不陰不陽。

  「賤婢,這個時候還來挑唆?」

  麻衣魔君可不慣著她,直接斥罵道。

  「你這個養不熟的狼羔子,這個時候還想著搬弄口舌?陽髓,回去之後你自己抽她兩百鞭子。」

  畫骨一旁根本不講話,金玉奴一時有些慌張。

  「師尊,弟子只是……」

  「越是這個時候,自己人更是要一心一意,誰要是再扯後腿,使手段,莫要怪我不顧師徒之情。」

  麻衣魔君話語極重,金玉奴一時也只有閉口。

  長生教宗門就在眼前,麻衣魔君這才驀然道:「其實這次北上北極元宮,聯合悲怒天,以及滅殺凌空尊者,皆是奉了魔主之命。」

  霎時間蘇徹等三人臉上皆是變色。

  「魔主之命?」

  蘇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法滅盡魔主到底是怎麼想的,悲怒天可不是尋常人物,而是能跟外道魔主平起平坐的自在天魔。

  跟這樣的人物合作,一不留神它在此界之中的種種經營都要變成鏡花水月。

  「這些事爾等知道就好。」

  麻衣魔君沉聲道:「我並不是為了一己私利才如此作為,而是為了長生教的久遠。」

  久遠?

  畫骨若有所思,金玉奴則是還沒有從剛才的斥責之中回過味來。

  「黑血密教不過是疥癬之疾,可是這麼多年來本門卻不能將之剿滅,根本在何處?」

  「皆是因為傳承有了問題,爾等與移山、弄月同為步虛,卻不能戰而勝之。」

  「本門歸入聖道以來,超拔之法可謂頗有改觀,但是對於九法的闡釋,對於神通的修持,都已經走偏了太遠。」

  「更可恨的是丹辰子之流抱殘守缺不通變化,凌空尊者肆意妄為只知自己。教中上下昏昏沉沉,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你爭我奪。」

  麻衣魔君望著眼前的一片山河由衷說道。

  「窮則變,變則通。若是山窮水盡尚不知變通,對不對得起青童小君以下的列代祖師不說,就是你們自己可甘心情願?」

  「聖門中人,雖說是自私自利,但是人人皆自私,故而方能無私。歸附北極元宮既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們所有人。」

  「那弟子等人回去之後?」

  蘇徹這邊插嘴問道。

  「你接著去鼓搗你的丹藥生意,穩住花子流與赫連千秋,他們沒必要跟凌空尊者一起倒霉。門中還是要留下一點元氣。」

  「畫骨,你領著金玉奴探查丹辰子的蹤跡,這麼多年來,這老鬼是生是死,總要留下些端倪首尾。」

  「至於我麼,你們聽我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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