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這番話,黑老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那隻僅剩的獨眼,張嘴大叫出聲。
眼見角落就有一道陰影朝他襲來,一隻手下意識顫顫巍巍舉起拐杖格擋。
噗!
剛被吸乾陰人之力的黑老鬼哪裡擋得住,僅一瞬間便被擊飛出去,如斷線的風箏般狠狠地撞在了牆上,吐出一口老血。
他手中的拐杖也無力的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神緊緊盯著那道陰影,嘴唇不停的顫抖,表情充滿了恐懼。
「和你兒子永遠在一起吧!」
陰影中,一隻纖細白皙的抹著紅指甲油的玉手,在黑老鬼兒子活屍的眼前,輕輕晃了那麼一下。
下一刻,活屍仿佛徹底瘋狂了一般,渾身開始發抖,渾濁的眼球充滿了血,嘴角流出了晶瑩的口水。
緊接著在黑老鬼的驚恐的目光中,活屍六親不認的朝著黑老鬼撲去。
地下室很快傳來了陣陣的慘叫和啃食撕咬的聲音。
村長家中。
外面下著蒙蒙的細雨,我和老王頭孤零零的走進院子。
屋內其他人的心裡如此時的天空一般灰濛濛的,只有看不見的王煜還在問:「海子哥,珍珠姐,怎麼樣我老婆回來沒有啊?」
聞言,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直到我進了屋子,用手巾抹了一把臉上的雨珠,看見焦急的王煜左顧右盼,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這個壞消息告訴他:「趙靜,我沒帶回來,對不住了。」
聽到這句話,王煜宛如受到了晴天霹靂一般,身體晃晃悠悠幾近倒下。
老王頭看到自己兒子這個狀態趕緊上去攙扶,好懸是扶住了。
只不過王煜的狀態也好不了多少,垂頭喪氣如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躲在角落裡喃喃自語,老王頭在耳邊不停的開導他。
「長生,你沒事吧,沒遇到危險吧?」
宋巧低眼看到了我的衣服上有被斬破的痕跡,趕緊過來拎起我的胳膊,上下左右仔細觀察起來。
見沒有傷勢,才鬆了一口氣,語氣略帶責怪的說道:「下次小心點。」
我展開眉宇點了點頭,也沒有反駁,將我剛才的經過跟宋巧和海子白珍珠都講了一遍,還有那可疑的黑老鬼,與人俑師類似的手段,將自己兒子養成活屍,等一系列的事情。
令他們幾人紛紛驚訝咋舌,也感嘆那血嬰的狡猾,居然懂得故意用血跡的線索來「請君入甕」,讓黑老鬼拖住時間,自己好去恢復。
既然線索已經丟失,血嬰又那麼狡猾,主動出擊已經沒有機會了,反而容易被暗算,如今最好的辦法也只能是守株待兔。
房間中充斥著悲傷的氛圍,王煜蹲在牆角抱著膝蓋,時不時發出兩聲抽泣的聲音,用紙巾擦去眼角的血淚。
老王頭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垂頭喪氣緊鎖著眉頭,菸袋吧嗒吧嗒抽個不停,孩子剛下生總要吃奶,不停的哇哇哭鬧,為了哄娃娃宋巧和白珍珠累出一腦袋汗。
天色黑了下來,夜晚那小雨非但沒停反而更盛了。
暴雨傾盆而下,天空烏雲密布見不得一絲月光,院子裡烏漆嘛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除了時不時電閃雷鳴,照亮整個院子再黑下去,緊接著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哇!!!」
被雷聲嚇到,孩子哭的更大聲了,哪怕用任何招數都哄不住,這吵鬧的氛圍讓我們心中的陰霾又多了幾分。
白珍珠的狐狸耳朵比常人聽覺更靈敏,受到如此的噪音,痛苦的捂著耳朵,一臉焦躁的站起身來。
她跺了跺腳,語氣有些崩潰道:「受不了了,小孩也太吵了,我讓他睡一會吧!」
說著,白珍珠掐了一個指訣,一絲妖力從指尖躍動,剛要念咒語,手腕就被海子的一隻黑壯的手給按住了,海子焦急道:「你虎啊,這麼大點孩子,你給他下咒。」
「那怎麼辦,太吵了我要聾了!」
白珍珠心情也很焦慮,跟海子吵了起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誰,整個屋子頓時更加鬧哄哄的。
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屋子裡的吵鬧。
只見一個穿著雨衣村民從暴雨中趕來,呼哧帶喘的跑進屋子裡,大喊道:「村長!村長!各位!趙靜回來了!就在村口!」
老王頭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這些人都是他撒出去找人的,本來沒報多大希望,沒想到真能找到人。
「就在村口?」
我聞言也來了精神,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這人面前,詫異問道。
這人明顯被我速度驚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們在村口巡邏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絕對是趙靜,其他人已經去接應她了,我回來報信的。」
話音落下,老王頭動作也快,不知從哪個箱子底掏出三件黑灰色的雨衣來。
我和海子順手接過來披在身上,與報信那村民和老王頭,一起朝著村口他說的方向趕過去。
走了一半,我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
空氣中居然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無比刺鼻,哪怕下著暴雨依舊如此清晰,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其他人似乎也有所察覺,皺起眉頭。
果不其然!
臨近村口,我們看到了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手腕上還帶著一隻表,此刻已經表面碎裂沾滿了鮮血。
森森的白骨和鮮紅的血肉都預示著,這是剛不久才被撕扯下來的,甚至還冒著熱乎氣!
「老李?」
報信那村民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不知道為何剛剛還一起巡邏的好友轉眼間就成了一塊碎肉,那手腕上的表分明就是老李的。
頓時情緒激動的朝著前面跑去。
「慢著!」
我目光一震,急忙朝前追去。
可已經來不及了,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地猩紅之色,哪怕如此的暴雨都沖刷不掉這大量的血跡,胳膊腿身子頭顱滿地都是,散落四方。
報信的村民衝上去還沒等反應過來,胸口就已經被一隻恐怖的血手給貫穿了!
當場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