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頭山。
山體高大磅礴,陰鬱潮濕的深山老林,隱藏著很多天坑和山洞,山上常年見不到陽光,瀰漫著霧氣,林里矗立著許多詭異的石雕,還有未知的生物,是附近村落人都不敢涉足的地方。
我們三人為了上山尋找人俑師的陰生基,直接無視了山腳下立著的禁區的告示,步入這座有著種種恐怖傳聞的陰山。
「都說進了烏頭山,不僅要小心有蛇蟲猛獸襲擊,還要提防著鬼打牆,死在裡邊的話很難找到屍體。」海子邊走邊說道。
宋巧戲謔的挑了下眼,「害怕你可以不來。」
海子一拍胸脯,不服氣地說:「誰害怕了,我看是長生害怕了。」
我一臉無語,警告道:「起霧了,注意點別走散了。」
此時陰涼的風拂過,微薄的霧氣升騰,正越來越濃郁,樹葉刷刷的響動,讓人不由得泛起雞皮疙瘩。
我們往深處走了幾個時辰,在幾處停下來,宋巧試著問米尋找方向,一直也沒有得到結果。
「她到底行不行啊?」海子已經累得走不動。
「畢竟是阿婆傳人,應該沒問題。」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海子立刻質疑的眼神看著我,「咋回事,你倆以前見面就掐,現在怎麼還幫她說話了呢?」
這時宋巧收拾起問米工具走過來,「你們兩個是不是在那說我壞話呢?」
我看過去,正要詢問是不是找到了山神的方向,卻這時注意到宋巧的身後的灌木叢,隱約露出的一雙眼睛,正盯著宋巧,危險如死亡的凝視。
我立刻抬手示意宋巧不要動,邊摸出砍柴刀,海子也是發現異常,伸手去抓旁邊鐵叉,宋巧看到我倆舉動,跟著俏臉緊繃起來。
「跑!」我大喝一聲同時,一隻成年的黃斑老虎也猛然躥出灌木叢,撲向宋巧。
宋巧反應迅速的往前奔來,我也牟足力量迎上去,推開宋巧並揮出劈刀。
劈刀砍在黃斑虎身上,我也被它撲倒在地上,飢餓的黃斑虎昂首一聲呼嘯震耳欲聾。
海子舉著叉子大叫著刺過來,我也趁老虎躲避時伸手用力推,而對峙間我連同老虎都順著突然塌陷的斜坡滾了下去。
翻滾間強烈的眩暈感讓我抓不住任何東西,耳邊儘是沙石紛亂的聲響,直到突然跌在石頭上,我只覺得渾身被震碎一般。
還好是身後背包減緩了撞擊力,可也半天緩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清醒,試著動了動,然後坐起轉頭看看周圍。
借著些微的光亮我看清是個洞窟,而那隻老虎就掛在上方,身體被尖刺樣的枯枝次穿。
能活下來純屬僥倖,可現在面臨的問題是趕緊出去,海子和宋巧肯定在到處找我。
我轉頭看看,順著狹長的石頭通道往前摸索尋找著出路,等鑽出通道口,空間豁然變得寬敞起來。
可就在偌大的石洞裡,竟然站著幾個黑黝黝的人影!
我一驚,本能的立刻後退,漸漸的動作又停下來。
因為我發現那些立著的身影也只是一動不動站在那,就像是雕像一樣。
所以確定沒有什麼危險,我小心試探的靠近,才漸漸看清楚,那些站立的身影,竟然一個個穿著紅色的嫁衣,蓋著紅色的蓋頭,每個都大同小異。
我走進空地,轉身看看,這地方竟然有九個穿著嫁衣的身影,這樣的場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我轉頭看著距離最近的一個,小心的伸手緩緩靠近,扯住了紅蓋布的一角。
手上稍稍一拉,紅蓋布滑落,雖然有心裡準備,可看到紅蓋布下露出的風乾的骷髏,還是心裡一震。
這麼多的骷髏新娘立在這,我想到了海子提到的落花洞女的傳說,村子裡老人有時候會說起,說是年輕未出嫁的漂亮女孩,在山裡經過洞口被洞神看上,就會扣下她的魂魄。
女孩在山上消失幾天後,回到家中就已經變得精神恍惚,而且關在房間裡不出門,也不和別人交流,大多時候自言自語,而且還會把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
懂得的老人會說:「這娃八成是落洞了。」
家裡人就會趕緊帶上祭品,去山上尋找山洞祭拜,求洞神放過,要是救不回來,那就要給女孩準備嫁衣了。
成為落花洞女的女孩,會痴迷上洞神,並且堅信洞神回來迎娶自己,直到兩年或者五年後的一天,女孩會突然自己穿上早就準備的嫁衣,神情非常愉悅,然後含笑死去。
而死去的女孩遺體,會散發出奇特的香味。
埡口村沒發生過落花洞女這種事,不過我在鎮上,看到過一行人抬著紅色的棺材往山上去的情景。
喪葬的隊伍中沒有人神情難過,還表現的很高興。
因為據說將落花洞女送回山上,送還給洞神,整個村鎮,都會得到洞神的祝福。
這樣荒誕的事情我一直覺得離譜,而且也從不相信有什麼洞神。
可是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古怪事情,讓我堅定的信念開始在動搖,現在面對這些枯立在洞窟中的婚嫁新娘,也開始懷疑這洞窟中,是不是真的有洞神。
「想不到還有送上門的姑娘,把她獻祭給主人,主人一定高興。」
就在這時,我清楚聽到說話聲音傳來,忙小心的躲避到了一塊大石頭後,漸漸的看到燈光和晃動的身影。
隨後,就見兩隻手提燈籠,直立行走的老鼠,竟然在像人一樣,穿衣戴帽,而且邊走邊說著話。
「洞神去娶親,咱們也能開開口福了。」
「這頓喜宴可一定不能怠慢。」
這幾個耗子精似人般整理了一下衣領,毛絨絨的臉上露出一幅幅奸笑,發出吱吱吱的笑聲,身後的細長尾巴興奮的不自覺的甩來甩去。
再看這幾個打扮精緻的大耗子背上,居然扛著一個被捆住的人,看著這個一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這些老鼠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我在定睛一看,特碼的,捆著的人不就是海子麼!?
「這個看起來肉就很緊實,做成醬香的一定很下酒。」
「胡說,還得做紅燒的,想想就很下飯。」
幾隻老鼠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圓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中直打轉,尖尖的腦袋晃來晃去的,似乎在思考今晚上的菜式。
嗖!
見到這幾個大耗子鬆懈,我抓住機會腳步一踏,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手中揮舞著點燃的火把,燃燒的火苗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幾個大耗子反應不及,臉上的幾根須子都沒燒焦了,臉上的毛也被燒黑了一片。
「吱吱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