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很長的噩夢。
我夢到我倒在溪流中還是沒能清醒過來,宋巧和海子衝過來救我,卻都被我失控咬傷,溪流逐漸被血染紅……
大片的血紅色讓我的心更是慌亂了,我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海子家中的床上。
夢中恐怖的場景讓我久久不能回神,我甚至還清楚記得,我從溪流的倒映中看到自己血紅的雙眼和猙獰的面容。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忙衝出去尋找海子和宋巧。
生怕剛剛的噩夢也會成真!
我尋遍屋子和院子都還沒能看見他們的身影,更是慌亂了,站在原地此處張望,不知道該去哪裡,也不知道該找誰幫我。
我在院門口站了半天,終於看見海子和宋巧從村口的方向走回來,見我已經醒來,海子離得老遠就揮著手打招呼。
之後從兩人口中得知了,我為了保持意志,跳進水裡後發生的事。
是海子下水把我撈了上來,好在我只是昏死過去,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發狂。
這是好的跡象,起碼我在陰陽失衡的狀態下,如今的我也能控制住自己了。
得知老鼠大軍已經被海子他們焚燒殆盡,鼠患徹底得到解決。
我也鬆了口氣,但鼠患的事解決以後,鼠患遺留下來的問題卻還沒解決——
灰婆毀掉了村里所有的稻田,指示老鼠大軍將存放的谷種也啃食殆盡,就連家畜也沒有放過,被殘害得所剩無幾。
眼下需要解決的,是埡口村幾百口人的主糧問題。
除了到集市上購買,我們別無他選。
經過了這次的鼠患災難,村里人對我和海子更是尊敬了幾分,在村長的牽頭下,大家紛紛掏出了購置大量糧食的鈔票給我倆,還把村里倖存的黃牛給了我們拉載糧食回來所用。
糧食生計畢竟是大事,我沒來得及多休息,就和海子火速出發,趕往集市了。
當我們購置完畢糧食,滿載而歸時,已是傍晚時分了。
我們把糧食拉到了村長家裡,也把剩餘的鈔票給了村長。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海子還在感慨著最近遇到了這麼多禍事,竟都被我們一一化解,互相笑著才發現自從親人離世後,我們各自也變成了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經過村口的大樹時,我忽的發現了樹上似乎有個男人的身影,像是被掛在樹上動彈不得的樣子,我都走到樹底下了也沒見男人有過動作。
海子也和我一同抬頭望去,看了半晌也不見男人有動靜。
海子忍不住喊了一聲,「大叔,在上邊幹什麼呢?」
可等了好一會兒,那男人依舊沒有動靜,像是暈死過去一般。
我和海子對視一眼,心想著不能是喝醉了酒爬上樹下不來了吧?
我也試探詢問了聲,「大叔,需要幫助嗎?」
然而樹上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一聲也沒有。
我和海子覺察出不對勁了,我往後退了兩步觀察樹上的男人,海子則是走到了樹幹邊上,卯足了勁,對著樹幹就是用力一腳踹去!
海子這一腳腳勁兒夠大,樹上的男人掛不住,晃動了幾下,身體一歪,便掉了下來。
然而湊近一看,我和海子這才震驚發現,他竟然沒有頭!
無頭男屍的出現讓我倆都愣了一下,海子反應過來以後,一句「臥槽」脫口而出,讓前面幾家正坐在家門前休息嘮嗑的叔嬸一下就吸引了過來。
經歷了那麼多次怪事以後,我現在對於屍體已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了,我走上前,在無頭男人的身邊蹲了下去,開始觀察起他來——
除了最為顯眼的斷頭外,最為詭異的地方,就在於脖子斷掉的位置竟然裹滿了蜘蛛絲。
也正因被蜘蛛絲牢牢包裹著,無頭男人身上並沒有因斷頭時血液噴涌而出造成的濺濕,就連樹上和樹底也都沒有血液噴濺的痕跡。
就好像是被包裹著吸光了血液一般,全然不見四周有斷頭該有的血跡四濺情況。
叔嬸們本是想來看個熱鬧的,結果熱鬧沒看成,反倒又見證了一次死亡意外,這讓大家瞬間炸開了鍋,臉色驟然一變,紛紛轉身離開了。
「奇怪……怎麼會一點血跡都沒有?」
我站起了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禁低聲嘟囔了一句,回頭之時卻看見剛剛還是三五個叔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成了一大群人。
村民們聚集得非常快,無頭男人距離被發現才過去了十分鐘不到,已有一群人圍了起來,嘰嘰喳喳開始討論了,臉色有些恐懼與慌亂。
原以為灰婆詛咒一事過去了,就能恢復往日的平靜,沒想到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具無頭男屍,而且還是死狀詭異,這讓村民們瞬間就覺得灰婆並沒有死透,她的詛咒還在生效。
但只有我和海子以及宋巧知道,灰婆是真的死透了。
無論是道行還是肉體,都已經被我吸收得一乾二淨了。
「我就說半夜聽見有女的唱歌不對勁吧!」
一位嬸子站在人群中間,惶惶說道:「你們還不信,果然又出事了吧!」
「誰唱歌?」
嬸子的話引起我的注意,忙看向嬸子正色問道:「徐嬸,你仔細說說都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