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好像我們處在安全的境地,實則只不過是自己認為罷了。」
「我們這隻脆弱的小烏龜再怎麼縮頭,也永遠逃不出他的魚塘,哪天有了錘子,第一個敲的就是我們。」
鎮守絕望的搖著頭,整個人也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跟他去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巫族所剩人數不多,不能讓其覆滅。」
僅僅是看了一眼,我便已經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
想要趁著屍王襲擊鎮子的時候,將他們這副作繭自縛的殼子打破,守護之力虛弱到無法限制他們再出鎮子,不再誅殺他們之後,帶著數十人逃出去。
這或許也是我能想到的,除了全員抗爭以外,唯一一個能保全一部分巫族血脈的方法,但這個方法無疑是相當殘忍的,其他兩百餘人都將變成那幾十人的肉盾,死在屍王的手段之下。
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鎮守,如今就好像一個破產的老總一般頹廢,我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拉著他怒道:「奮力一搏總是有機會的,你是鎮子的主心骨,怎麼能提早放棄?」
我本來還想繼續勸幾句,忽然,整個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陰人之力在身邊匯聚,這股力量強大到令我感覺頭皮發麻,就連直覺都告訴我,來者極其危險。
「來……來了?」
地上的鎮守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氣息,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來,渾身忍不住的發抖,似乎即將就要見到他為之奮鬥一生的死敵。
「在這裡!」
忽然,我的目光中爆出一道精芒,看向地上不遠處那鼻青臉腫身上骨折多處七竅流血的王老闆屍體,拉著鎮守往後退了好幾步,謹慎的看著那屍體。
果不其然,下一秒,王老闆的屍體居然突然開始抽搐起來,身上那些斷裂的關節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擰回到原來的角度,隨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啪!
屍體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一條裂痕,隨後整個脖子斷裂開來,只剩下一點點的皮肉還連著,整個腦袋直接背到身體之後,一具無頭的屍體揮舞著手臂,朝著我們的方向抓過來。
「就是他!屍王!我絕對不會認錯!」
「他已經盯上我們了……」
鎮守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這具屍體,哪怕表情還算的上鎮定,可眼神之中已經掩藏不住恐懼的神色。
而我自然不可能被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嚇到,正所謂不知者無畏,我上前直接一個飛踹,正好踹在屍體的肚子上,將其直接踹飛出去,同時腰間抽刀,瞬間一刀斬出。
嗖!
鋒利的刀光在眼前一閃而過,直接將活屍攔腰斬斷。
啪嗒一聲,屍體的兩段掉在地上,可是落在地上的屍體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上半段用手爬著,下半段掙扎的站起來,也朝著這邊走過來,刀劍對它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
見狀,我收回長刀,雙手涌動出大量的陰人之力,朝著兩段屍體覆蓋而去,兩段屍體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身上散發出大量的黑氣。
那黑氣猛然朝著我襲擊而來,與我的陰人之力對撞在一起,剎那之間,我感覺到這股黑氣無比的熟悉,居然跟我的力量驚人的相似,幾乎就是一模一樣。
抵抗了幾分鐘,我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心中無比的驚訝,是沒想到這屍王也是用的陰人之力來控制屍體,而且僅靠屍體上這些力量,就能跟我勢均力敵,很難想像屍王的本體有多強。
此時,我也沒有辦法再顧及其他,控制著我的陰人之力開始吞噬,這是一個十分冒險的舉動,很有可能我會在吞噬屍王的陰人之力之後失去理智暴走。
對方那股陰人之力雖然強橫,但完全沒有料到我的力量還有如此一手,逐漸的侵蝕著他的力量,屍王的陰人之力被我吸收之後,出乎我意料的沒有那些雜亂的瘋狂的殺意,而是湧現出一股貪婪的食慾。
終於,此消彼長之下,屍王的陰人之力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被我的力量土崩瓦解,那兩段屍體失去了陰人之力的滋潤加持,直接被我的力量所覆蓋,燒成了如炭一般黑的硬塊,風一吹便化作灰飛消失。
深山中,某個恐怖的存在猛然睜開眼睛,平靜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殺意……
「呼。」
一番比拼之後,我累得氣喘吁吁,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眼睛看向一旁的鎮守,鼻子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一股非常美妙的味道。
是什麼?
我精神有些恍惚的走向鎮守,嘴角流下一抹口水,越靠近我越能聞到這股美妙的味道,是……靈魂?
一瞬間,我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頓時全身運轉力量,將屬於屍王的那一部分貪婪的食慾壓制了下去,眼神也總算恢復了正常。
一旁的鎮守剛剛看到我的異常神色,嚇得動都動不了,那貪婪渴望的眼神,還以為我已經被屍王附體了,見我恢復正常之後,才長呼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他的那股力量暫時被我擊退了,不過,他應該也盯上我了。」
我的眼神眺望著遠處的深山,眉頭緊鎖,從剛才打贏的一瞬間開始,我就感覺你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我的身上,無時無刻的注視著我,無論逃到哪裡都逃脫不掉。
想必就是那屍王。
咔嚓!
昏暗無光的夜空之中,閃過幾道炸雷,電閃雷鳴,震的人耳膜生疼。
寂靜的深夜,鎮口處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像是某些動物悽慘的嚎叫聲,又有細細密密的腳步聲,還有什麼東西被拖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詭異而使人感到心煩意亂。
「來了!來了!」
鎮守看向鎮口的位置,臉色蒼白,捂著肚子上的大洞,毅然決然的朝著鎮口處的方向走了過去。
哪怕自己先送命,也要保護好鎮子裡的族人,我點點頭,對鎮守很是敬佩,按理來說他是唯一一個紙偶計劃成功的人,大可以隨便找一個人進來頂替他的位置,自己就可以直接溜之大吉。
可是他並沒有,還是留了下來配合研究,想要將族人全都帶出這裡。
見到那落寞而堅毅的背影,我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