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那女人怪物不會說話,只是急促的嗚咽兩聲,從嗓子眼裡發出一些聲音,不知道是在道謝還是在說什麼。
緊接著女人一把搶過果子,放在口中大口大口的吞咽起來,都沒有細嚼,就連果核都一併吃了。
見狀,宋巧把剩下的兩個果子也都給了她,看著她狼吞虎咽,小心翼翼湊到跟前,謹慎的問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然而女人只是繼續的狼吞虎咽,沒有任何的回應,目光只在這兩個僅剩的果子上,見狀宋巧嘆了口氣搖搖頭,看來女人也聽不懂她講話,這段日子只能孤身一人熬過去了。
在女人吃完東西之後,立刻手忙腳亂的寬衣解帶,絲毫沒有停留的就開始給懷中襁褓里的嬰兒餵奶。
宋巧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原來女人是著急給孩子餵奶,才如此急切的想要一口吃的。
「唉,這個可惡的人俑師,如此作孽。」
「好好的一對母子,弄成這副模樣,太可憐了。」
看著這對可憐的母子,哪怕都已經變成怪物了,女人也時時刻刻在乎自己的孩子,宋巧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心中只覺得楚牧瑤下手太過陰狠毒辣,不知道這個女人變成怪物,就連她懷中的孩子都沒有放過。
不過看這個狀態,女人似乎沒有什麼攻擊性,乾脆宋巧就坐在她的身邊,還可以順便幫她照顧照顧孩子。
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宋巧也發現,女人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似乎還沒有完全失去人性,有時候能聽懂她話中大概的意思,也十分的感謝宋巧的幫助,沒有她,女人和孩子估計都要被餓死了。
女人經常怔怔的盯著宋巧看,似乎從她的身上,能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甚至能夠想起,從前的一些沒有變成怪物時候的記憶。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溫馨的嬰兒房內,一個可愛的嬰兒寶寶在她的懷中,時而笑呵呵的,時而又睡得很香,還有一個男人,成熟穩重,笑容溫柔,將她擁入懷中。
自從宋巧來了之後,除了少部分的時間餵養孩子和聽宋巧說話,大部分時間女人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畸形崎嶇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人俑每天會來到船艙里送兩頓飯,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不過到了第二天之後,穿上就已經沒有果蔬和肉類了,取而代之是各種不知道品種的臭魚爛蝦,似乎剛剛從河裡用大網撈上來,就直接丟到了食盆中給怪物們吃。
就算如此,這也是寶貴的食物,怪物們依舊爭搶的不亦樂乎,宋巧想擠上去撿一些新鮮一點的蝦和魚,都十分的艱難,半天只搶到一條巴掌大的魚,和兩隻剛死不久的蝦。
正回到角落,要與女人分食的時候,距離她們最近的一個食盆處,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吼聲。
循聲望去,只見兩頭左右三米多高的巨大怪物,在食盆的附近發生了衝突,兩個怪物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齜牙咧嘴,口中發出低吼聲。
宋巧抬眼一看,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另一個食盆的怪物,人俑在投遞食盆的時候不小心把食盆給打翻了,周圍怪物一擁而上將吃的都搶光了,這頭領主級的大怪物沒得吃,才來爭搶食物。
「吼!!」
兩頭怪物,一言不合就互相撲倒在一起,互相廝殺起來,拳拳到肉,利爪,尖牙,無所不用其極。
周圍的怪物仿佛十分樂意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一個個舉手發出吼叫的聲音,似乎在為兩個人的打鬥歡呼。
那頭作為外來者的怪物,似乎更加的強壯,這也是他有的搶別人地盤的底氣,三下五除二就把另一頭怪物打倒在地,再起不能,眼看尖銳的利爪就要直戳戰敗怪物的喉嚨,兩條鐵刺鞭襲來。
啪!啪!
人俑走過來,打退了那頭勝利的怪物,它們不允許這些怪物自相殘殺,每一頭大型怪物都是楚牧瑤大人的重要力量。
勝利的那怪物也不敢反抗人俑,只是默默的來到食盆旁邊,享受著它戰勝之後的戰利品,而戰敗的怪物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卻失去了他的地盤和食物,氣的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兩隻巨大的手掌不停的拍擊船艙的地面,周圍被震的有些怪物都站不穩,摔了個狗啃泥。
「嗚哇哇哇!」
「嗚嗚嗚!哇哇哇!」
突然,女人懷中的嬰兒,因為巨大的吼叫聲音和劇烈的震動,被嚇得開始大哭不止,哪怕女人用盡了一切的手段,也無法阻止嬰兒的啼哭。
那戰敗的怪物聽到聲音,立馬猛的扭頭看過來,發出了憤怒的低吼聲,呲牙咧嘴的朝著女人走了過來,大有一副想拿弱者撒氣的意思。
女人害怕極了,想讓懷裡的嬰兒停止啼哭,可已經為時已晚,怪物已經擋在了她們的面前,將這個角落堵的死死的。
其中一個毫不相干的骨瘦如柴的男人,渾身長滿了綠毛,畏畏縮縮的想從角落中逃走,那怪物只是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一腳踩下去直接將其踩成了肉泥。
角落中的女人,還有其他幾個同樣小體型的怪物,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都害怕極了,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吼……」
大怪物發出低沉的嘶吼聲,舉起巨大的手掌,就要朝著嬰兒拍去。
此刻,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無比害怕的女人竟突然站了起來,將嬰兒放到宋巧的懷中,指了指旁邊的方向,似乎想讓宋巧帶著嬰兒趕緊跑。
緊接著,女人居然直衝沖的朝著面前的巨大怪物跑了過去,哪怕已經害怕的顫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推後,女人的身形僅有怪物手掌那麼大,這麼做無疑是螳臂當車,一巴掌就會拍成肉泥。
即便如此,女人也要用自己的命去給孩子爭取時間逃跑,這一幕看的宋巧神色一楞,眼眶有些紅潤,真正意義上理解了什麼叫女人本弱為母則剛。
「該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