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楚星瀾直接被嚇蒙了,這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呀,那蠱女看向他的眼神都快包漿了,仿佛都能拉出絲兒來,好似自己是什麼美味佳肴一般。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敲了敲發抖的腿,強撐的扭過身子,想要快速上車逃跑。
還沒走出一步,只聽到嗖的一聲,強大的破風之聲,就正好從他臉頰上划過,無比鋒利,僅僅是擦到一點邊,就瞬間劃開一道口子。
一行鮮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砰!
那東西砸到車後蓋上,發出一聲巨響,竟然直接越野車強度極高的後蓋砸出一個坑來,看到那東西,似乎是一個白蟲子,這麼大的力道落在車上都沒有死,甚至在啃食鋼鐵!
如果剛才他再跑的快一丁點,那玩意就得砸爛他半個腦袋。
還想起身逃走,卻發現身上好似麻痹了一般,像是打了麻藥,肌肉忽然一抽搐,楚星瀾整個人就躺在地上,目光驚恐的看向蠱女。
「我說讓你走了麼?」
「乖乖成為我的新身體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蠱女冷笑一聲,微眯著眼,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接近楚星瀾,手上的皮肉突然多出許多龜裂的裂紋,裡面鑽出了密密麻麻蠕動的蟲子,看起來極為滲人。
車內。
我雖然虛弱,但意識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之前閉眼裝睡只不過是不想聽楚星瀾嘮叨,現在我正緊盯著車的後視鏡,觀察著車後的一舉一動。
之所以現在沒有出手去救楚星瀾,是我在等一個機會,以我現在這麼虛弱的狀態,幾次出手一旦搞不定蠱女,很有可能就會被反殺。
面對如此詭異不知道還有什麼後手的敵人,我沒有把握能做到一擊必殺。
但是之前我聽這個蠱女說過,在準備什麼換身體的儀式,被我打斷了,這說明她不是隨心所欲就可以更換身體的,必須要通過一個儀式,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就是最脆弱的。
所以我便打算先拿楚星瀾作為誘餌,埋伏起來,等她交換身體的儀式完成的一剎那,猛然出手,趁她病要她命。
我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的目光,如此一來就能將楚星瀾和蠱女怪物一起拿下,這樣一切的麻煩就都解決了。
如今已經距離南樓楚陵越來越近,按照供米仙講的,殺劫也正在逼近,我不能允許這種威脅存在。
心中暗道,之前給過你機會了,是你非要自己找上來的,那就別怪我狠心了,世上無千日防賊之理,我也就是個普通人,不是聖人,我可以帶著愧疚活一輩子,但絕不能提心弔膽的活一輩子。
「大哥!快走!」
「這娘們太厲害了,我擋不住!」
「這一輩子沒法給你再做小弟了,但是有你這個大哥我很開心!」
突然,車外傳來楚星瀾大聲嘶吼的聲音,語氣滿是悲嗆,我從後視鏡中看著楚星瀾,居然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長出紅色的,如紋身一般的條紋,如那些走墓人一般。
只不過這一點對於楚星瀾來說似乎尤為困難,仿佛是付出了什麼巨大的代價,我的目光敏銳的發現,他的發梢居然在滿滿的變白,皮膚上似乎多了更多的褶皺。
難不成……這是在玩命?
這傻小子居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奮不顧身以消耗生命為代價,只是為了救我嗎?
我的牙關莫名其妙的咬緊了,心中暗罵這個小子太傻,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非要這個時候喊一嗓子讓我快跑。
「你這是?」
見到這一幕,蠱女也有些吃驚,朝後退了兩步,這個花紋她略有眼熟,似乎傳說中的走墓人一族便是如此,這裡離南樓楚陵畢竟已經很近了,走墓人相關的傳說她還是聽說過的,據說各個都是不好惹的主。
不過緊接著,蠱女便知道她多慮了,因為面前這個人的氣息,弱的簡直不能再弱了。
那一身走墓人專屬的紅色花紋,能做到的事情也只不過是面前抵禦她的毒素,並且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生機在不斷流逝,顯然僅僅是做到這樣,都耗費了極大的代價。
「原來是紙吹的老虎,不足為懼,到是嚇了我一跳。」
蠱女掩嘴輕笑,手上再次涌動出幾隻白色的蟲子,像是一支支利箭一般,帶著破空之聲飛射而出。
而楚星瀾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左右快速的閃躲,躲掉了大部分的攻擊,迎面一隻白色蟲子飛來,來不及躲避,便快速舉起短刀來抵擋。
可楚星瀾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整個人被擊飛出去,在地上卸力翻滾了一圈,又狼狽的站了起來。
目光緊緊的盯著蠱女,那眼神居然異常的堅毅,哪怕已經知道完全沒有勝算,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與平常那膽小怕事的模樣截然相反,此刻那張二貨的臉居然看起來頗為帥氣。
「有意思,倒是讓姐姐有點喜歡了。」
「若不是著急用身體,真想把你變作我的蠱傀玩一玩。」
蠱女咯咯咯的笑著,完全沒有把楚星瀾當回事,那表情如貓捉耗子一般的戲謔,甚至攻擊都故意留手,只想看到楚星瀾狼狽閃躲的模樣。
在車裡的我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疑惑,就連內心也忍不住的開始質問自己,楚星瀾為什麼對我如此的講情義?
他只不過就是一個公子哥,二世祖罷了,沒有實力,沒有資質,每天只知道遊手好閒,遊山玩水,甚至還有一些好高騖遠,就連多少次深陷險境,都只能靠著召喚楚鳴那些正牌的走墓人,來幫他解除困境。
別說別人了,其實就連楚鳴那些人,也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楚星瀾,他們權當楚星瀾是一個幫助他們上位的工具,除了沾親帶故以外,他們更相中的就是楚星瀾的無能,哪怕捧他上位,楚鳴也毫不擔心他會影響自己的權力。
可為什麼,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一個不被任何人瞧得起的二世祖,偏偏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情感,生死之下哪有假話?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對我有威脅,現在我似乎有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