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神明祝福你的靈魂來到世界上最乾淨最幸福的世界……」
神父口中嘟囔了兩句之後,開始唱起詭異的歌曲,似童謠,而婉轉優雅的曲調中帶著一絲詭異和殺戮。
雖然歌謠的詞我們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卻臉色一黑。
因為他唱的正是之前那女人唱的這首歌,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嬰兒,自己又喪命於此,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神父。
看著地下室這琳琅滿目的屍骨,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的洗了腦之下丟了性命。
神父唱著詭異的歌謠,將手中鋒利的大剪子緩緩伸向了鄭剛的手指,只要下一秒一用力,五根手指就會應聲而斷。
「不!」
鄭剛劇烈的掙扎著,大聲叫喊,四肢在繩子的捆綁下整個桌案都在晃動,可始終無濟於事,眼見著手指即將被剪斷。
砰!
一個人影忽然在陰影中沖了出來,在神父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精準的撞向了他的側腰,一下子他就失去了重心,人仰馬翻,倒在地上。
我等了許久就是為了這一刻,抓住最好的時機一擊制敵,還沒等神父反應過來,我早已經抓起一旁散落的麻繩,將其手腳都緊緊捆住,打了一個死扣,保證絕不會讓他逃脫。
這一套動作我都已經在腦海中想像過無數次,行雲流水,一切僅發生在剎那之間,上一秒鄭剛還在絕望,下一秒就看到我的臉映入眼帘。
嗖!
我抽出長刀,幾下就把捆著鄭剛的繩子盡數砍斷,他也得以從案桌上脫身,剛下來的那一刻也不在乎身上血淋淋的全是傷口,對著地上的神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打了一陣,我出手制止,再打下去神父可能就要被活活打死了,此刻的神父已經鼻青臉腫,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奄奄一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將其拎起來放在案桌之上,我用長刀抵住他的喉嚨,故作一副凶態,惡狠狠的問道:「說!你為什麼要殺人!?」
聞言,神父喘著粗氣,露出帶血的牙齒呵呵一樂,眼睛看著我,沒有憤怒沒有恐懼也沒有自責,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普通事情,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沒有……殺他們。」
「他們……都是……自願的!」
聽到這番話,鄭剛比我還先忍不住了,作為受害者的他非常想問問,我這一身傷是我自願的麼?又是一腳狠狠地踹在神父的屁股上,神父悶哼一聲,咬著牙死撐。
我冷笑,看來這個變態渾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就是嘴,手中的刀又深了一分,不僅僅是貼著他的皮膚,而是直接劃開了一道口子。
溫熱的血液緩慢流出,一旦在前進一毫米,就能直接割破動脈。
直言道:「老實交代,否則死。」
神父一副渾然不懼的滾刀肉模樣,刀架在脖子上了還在笑,笑的十分驚悚,令人聽到就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緊接著,神父咧著嘴說道:「他們,都是有罪之人,你們也是,每個人都是帶著罪孽降生的。」
「他們不是死亡,是在洗刷罪孽,是拋棄了肉體,迎來靈魂的偉大升華!」
聽到這副言論,我收起刀,掄圓了給了他一個耳光,微微有些發怒道:「你放屁!簡直是無稽之談!」
顯然,他就是利用了這些言論,對無知的普通人進行洗了腦,讓他們覺得自己有罪,生下來就是罪孽,從而達到自己的變態目的,並且這個神父似乎自己也堅定不移的相信著這個言論,眼中沒有半點對於死亡的懼怕。
這絕對是裝不出來的,無論是任何生靈,在死亡到來的前一刻,也不可能裝作毫無懼怕。
「他們都是想要自殺的懷罪之人,但自殺是不被耶渡神認可的,靈魂會永墮地獄,所以自願來我這裡進行肉償儀式。」
「你以為我喜歡殺人麼?不正相反,我極其討厭,可為了讓忠實的信徒能夠拋棄肉體升華靈魂,我自願墮入地獄!」
「他們確實是自願的,你可以去我房間抽屜看一看。」
神父的嘴角瘋狂的抽著,哪怕一邊臉都已經被我打腫了,也毫不在意。
見狀,我冷哼一聲,心中十分噁心,這種人最為可惡,明明乾的是殺人的勾當,卻非要給自己安一個救人的帽子,不過他說的抽屜讓我頗為好奇。
讓鄭剛在地下室中看好神父,我便隻身走上樓,在教堂大廳的側面,找到一扇門,正是神父平常工作的辦公室,一進來就能看到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雕塑放在牆邊,屋子裡還有幾個大書架,裝滿書籍,一套桌椅乾淨整潔。
若不是看到了神父真實的面目,說不準還真會被他的表面功夫給騙到。
徑直走到桌子後,打開抽屜,果不其然,裡面有許許多多的紙質文件,隨便找了幾封拆開過的信件,拿出其中一封的信紙一看,我頓時心中一驚。
這一封信很明顯是一個女人的筆跡,字體小而纖細,歪歪扭扭的寫著。
自己是有罪之身,生了一對雙胞胎的孩子,其中一個正是惡魔的子嗣借孕而生,她想親手處理掉惡魔之子來獲得耶渡神的救贖,並自願拋棄肉體得到靈魂的永恆升華。
看到這裡我心中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很顯然這封信的主人,便是我們遇到的那個古怪的女人,既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孩子,瘋瘋癲癲口中淨說些奇怪的話。
原來她早已經打算拋棄肉體,並且她手中抱著的正是信中寫道的惡魔之子,那明明就是一個正常的嬰兒,卻被說成惡魔之子,還逼著母親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孩子,這是什麼惡毒的思想?
接連看了幾封信,內容都大差不差,都是寫著自己如何如何有罪,自願來此,請願神父讓他幫忙贖罪,升華靈魂。
看來那個神父果然沒有騙人,這些受害者真的是自願的,不過這也無法洗清他殺害數條生命的罪孽。
心中正盤算著如何能將神父送進監獄,又不想因此事沾染因果的時候,地下室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