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驅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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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我又聽到一陣細微的動靜。

  我下意識以為是海子又在那啃不知道什麼東西,但海子扯鼾的聲音一刻都沒停過,顯然還在安睡,而且那動靜也不大,消失得也快,我就沒再注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海子就被吵醒了——

  「你倆晚上睡的是真死啊!」

  宋巧人還沒進屋,聲音已經傳進來了,我和海子睡眼惺忪起了床,一臉懵逼走了出去。

  宋巧站在門外幾步開外的地方,隔著老遠就開始喊了,一邊指著門沿邊上的死黑狗,一邊道:「先是死山雞,這次是死黑狗……你們倆這幾天,是天天都有葷啊!」

  「什麼?」

  我和海子異口同聲喊了出來,低頭一看,這隻黑狗也和之前的晦氣玩意兒一樣,死狀離奇,雙目圓瞪,身上像打了層蠟一般光溜。

  同樣的放置地點,同樣的死法……

  興許是黑狗塊頭要比山雞和山兔大,殺它費勁,死黑狗脖子上的傷口要比之前的更大一些,地上遺留下來的血跡也更多。

  我和海子一怔,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但我和他驚訝的點不一樣——

  他是驚訝為什麼有人天天往他家門口丟這些晦氣玩意兒;我則是好奇怎麼要什麼有什麼。

  之前的山雞和山兔,都是我說了一句想吃點葷的;而這黑狗,則是我昨天挨家挨戶敲遍了整條村的門都求不得的。

  「要什麼有什麼……真是奇怪了!」

  我一邊想著,不經意把心裡想的話給說了出口。

  聽罷,宋巧就笑了起來:「得了吧長生,你當你有百寶袋啊,還想要什麼來什麼!」

  「你少瞧不起人,事實不就擺在這!」

  我沒好氣地懟了回去,一邊提醒道:「你忘記我昨天去你家以後幹啥去了嗎?」

  宋巧想了想,這才記起來我昨天確實是要找黑狗來著。

  準確來說,我找的是黑狗血。

  「那也太巧了,我可不信。」

  宋巧冷哼一聲,打趣似的繼續嚷嚷道:「真有這麼靈驗的話,你要不許願要個媳婦試試?」

  說完,她就哈哈笑了起來,連帶著海子也跟著一起嘲笑起我來了。

  「你別不信,我這就許願,你想好輸了以後怎麼辦吧!」

  我實在是氣不過,橫了一眼宋巧,回想起昨天我找黑狗時的樣子,我特意從死黑狗身上跨過去,來到小路邊上,扯著嗓子就開始喊:

  「天靈靈,地靈靈,各方神仙顯神靈……請各位神仙大人別再給我這些個死物了,這次就給我個媳婦吧!好挫挫某些人的威風!」

  宋巧聽見我在拐著彎罵她,對著我翻了個白眼。

  「得了吧你,我看就是巧合罷了!」

  宋巧見我走回來,神色也不像剛剛那般戲謔了,眼神瞥了一眼她手裡拎著的豆腐後,多了幾分嚴肅之意,提醒我道:「現在黑狗有了,該幹嘛你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你以為我是你,做事一點都不靠譜?」

  我故意在她面前陰陽怪氣,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趁著我走過她身邊時,抬手對著我的後肩又是一巴掌!

  「男女有別知道不,天天拍拍搭搭的被人看到像什麼樣子!」我揉著肩膀嘟囔。

  宋巧哼了聲,「那下次再惹我,我用腳踹!」

  「海子,來搭把手。」

  我繞過宋巧轉移話題:「這黑狗血可是好東西啊!」

  我進屋搬了把長板凳出來,順手還把火爐帶了出來,美名其曰怕血凝固了,熱著的話沒有凝得那麼快。

  我順著死黑狗脖子上的傷口又劃了一刀,宋巧拿著盆蹲在地上接著流出來的血,海子則是雙手拎著死黑狗的後腿,倒吊著死黑狗。

  血緩緩滴落在盆里,我和宋巧對視一眼,我趁著等待的功夫,開始觀察起海子來——

  果然,海子雙目緊緊盯著盆里的黑狗血看,像是飢腸轆轆的人一般,舌頭舔唇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海子圓瞪著兩眼,眼白開始布滿紅血絲,在他脖子上有幾個鼓包起伏滾動著,好像有什麼在皮膚下活動。

  海子那模樣明顯快要不受控制!

  想到他昨晚蟲子鑽出嘴巴的可怕模樣,只怕是宋巧見到了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夠用了!快拿進去!」

  我下意識的趕緊沖宋巧喊了一句,宋巧微微一怔,看海子一眼,顧不得黑狗的血流盡了沒有,端著盆就趕緊進屋裡去了。

  只是轉身的一刻,她示意的遞給我一個眼神。

  我收到她的暗示,將她支走後,趕緊將死黑狗從海子手裡搶了過來,一邊說道:「行了,我拿去收拾就好,省得半夜又被耗子給啃了。」

  海子沒想到我這麼著急,一時間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還傻站在原地不動。

  我走出了好幾步遠,才敢回頭去看海子,但看他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還是像最初時見到的那樣古怪狀,瞪大眼睛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像是被定身了一樣。

  「長生,你來看一眼。」

  屋子裡面傳來宋巧的聲音,我知道她這是準備妥當了,眼下就等我動手了。

  我趕緊把死黑狗往角落裡一丟,然後一邊罵罵咧咧走了過去:「你真是幹啥啥不行……」

  我逐漸向海子走近,趁他不備,在他身後抬腳就對著他的膝蓋用力一踹!

  「長生,你踹我幹嘛!」

  海子一下就被我踹倒在地,這時也清醒過來,而我背過他雙手壓制住他掙扎,宋巧聞聲也沖了出來,手裡拿了兩截又粗又長的繩子。

  我和宋巧分工合作,她負責捆手,我負責捆腳,三兩下功夫就把海子捆得結結實實。

  「你倆綁我幹什麼!」

  海子不理解我們為什麼突然這麼對他,一邊大叫一邊用力扭動著身體掙扎。

  我和宋巧兩人合力把海子抬到了剛剛搬出來的板凳上,為了不讓他亂動掉下去,宋巧又摸出一根粗粗的繩子,將他和板凳綁在了一起。

  「得罪了,兄弟。」

  見海子還在掙扎亂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們這是在幫你……我保證就一會兒!你信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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