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沒想弄死你。」
「給你看點好東西吧。」
謝芸芸伸手一翻,十幾條絲線從我身上抽出,伸向了我的腰間。
搜尋了一陣之後,最終纏住了什麼東西,輕輕一拽,一道亮光從空中滑過,穩穩的落在了謝芸芸的手上。
不是別的,正是我那削鐵如泥的長刀。
只見謝芸芸拿起長刀,看向不遠處的海子,輕輕這麼一划,就把海子身上捆著的那絲線斬斷了,隨即一抹黑色浮現。
見到眼前這一幕,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海子。
因為他的身上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樣子了,渾身上下布滿了凸的黑色血管。
裡面能十分明顯的看出詭異的黑色液體在流動,左手如扭曲的樹幹般纏繞在一起,匯聚成一個尖頭的長刃,上面還有乾涸的血跡!
右手膨脹的比身體都大,耷拉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膿血,皮膚表面布滿著如土地乾裂一般的龜裂痕!
除了臉還沒變,其餘根本看不出這個怪物是我的兄弟海子。
「嗚嗚嗚。」
海子此刻也感受到我目光的熾熱,羞愧的低下頭,轉過身去,不敢接受我的目光,也心中愧疚,表情極為的痛苦和後悔。
「這……這是什麼?」
見狀,我的心中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目光從海子的身上緩緩挪到謝芸芸的身上。
看到她那得逞的淡淡笑容,我似乎已經猜到海子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如此熟悉的力量,如此噁心下作的手段,之前就懷疑謝芸芸的來歷可疑,行為古怪,只是之前在墓中救我一次讓我打消了顧慮。
可如今再次回想起來,就疑點重重,所謂救我可能就是在想辦法接近我博取我的信任,從而欲行不軌,而海子帶走謝芸芸明顯打斷了她的計劃。
所以……
「你……就是人俑師!對麼?」
看向謝芸芸,我冷聲道,眸子緊緊的盯著她,將我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聞言,謝芸芸的目光高傲,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供認不諱。
隨即還宛然一笑,語氣帶著些許戲謔道:「對,沒錯,我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人俑師。」
「沒想到我們正式見面實在這種情況下吧,還能猜出我的身份,真不知道應該說你蠢,還應該說你聰明。」
聽到這番話,我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的憤怒。
以往交手許多次的對手,終於如願站在面前了,我聲音帶著怒意而又低沉沙啞的質問謝芸芸道:「那你為什麼一直針對著埡口村的村民不放?」
「為什麼把整個村子變成了這個樣子,害死了大家!」
看向身旁那數不盡的灰蛹,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謝芸芸乾的。
那大壁虎雖然吃乾屍,但交手期間從來沒有用出絲線手段,反而是謝芸芸對這些絲線操縱自如。
也就是她,親手將整個埡口村的村民都做成了這種乾屍灰蛹!
「呵呵!為什麼?我倒要問問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姐姐!」
說到這,謝芸芸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她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表情逐漸變得扭曲,一提起埡口村的村民,心中仿佛就有無盡的恨意,就連目光都好像能噴出火來。
她瞪著眼,語氣惡狠狠的說道:「他們該死!我跟你說過,我的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珍視的親人!」
「而他們害死了整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要讓他們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輪迴!」
聞言我一楞,腦海中不由得湧出一段一段的記憶。
其中一段就是之前看過的,我母親楚菇玥的記憶,此刻在謝芸芸的怨恨語氣中,這段記憶居然變得格外清晰起來,就連之前看不到的東西也逐漸透徹起來。
母親楚菇玥逃出常清風的洞窟之後,瘋瘋癲癲的來到埡口村,一個滿臉胡茬蹲在村口的邋遢男人,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便眼睛都挪不開了,丟下菸頭上去搭訕。
見女人瘋癲立刻起了歹心,帶回家中,而這個男人的面容,居然跟我有三分的相似,難不成……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男人帶著我的母親回到的正是我的家,被我奶奶發現之後便是一頓的責罵,可為時已晚,罪孽已經犯下。
聽聞是落花洞女,埡口村民一個個嚇得都不敢收留楚菇玥,把她往山上趕,最終身死還得了個屍生子,便是我。
哪怕是最終,村民也不敢為我母親入土為安,在奶奶和問米婆的帶領下,才裝進棺材送到山上供奉山神。
這麼說來,是埡口村村民的無情最終害死了我的母親,而人俑師口口聲聲說親愛的姐姐……
頓時一個黑裙子的女生形象立馬浮現在我的眼前,與楚菇玥無比要好的妹妹……
「你是我母親的妹妹,楚牧瑤?」
我驚訝的看向謝芸芸,或者說是楚牧瑤。
可她的面容與楚菇玥記憶中見過的楚牧瑤完全不一樣,不僅不一樣,就連年齡也對不上。
聞言,楚牧瑤一楞,隨後邪魅一笑,表情中興奮之色不言而喻。
之前一直想打聽我的身世,如今在我的話語中得知了關鍵的線索,終於能夠確定我的身份了。
「看來你知道的不多,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再多透露一點,讓你死個明白。」
楚牧瑤伸手,一把掀開了自己了上衣,露出了慘白光滑的皮膚。
而那皮膚之上,居然有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刀口,主要還都集中在心臟肺部肝部等致命區域,細細數來竟然足足有一百多道!
「姐姐失蹤後我便去找,來到埡口村後,他們聽說來找楚菇玥,便假意熱情招待,隨後晚上就闖入房中將我蒙住。」
「十幾個人捅了我一百多刀啊,現在想起來還是好痛好痛呢……」
楚牧瑤十分變態的咯咯咯笑著,重新穿好了衣服,目光盯著洞內一百多個人蛹,餘光又看向我,聲音尖利的問道:「他們為了掩蓋真相,將我殺害拋屍荒野。」
「你說……他們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