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7章 趕屍客棧(七殿番外篇)
雖然我們逃過了一劫,但是這裡是一條山路,周圍除了樹木根本沒有人,霧氣要濃烈許多。
一股辛辣的味道撲面而來,四周樹木的形狀也十分的詭異,盤根錯節。不時的還有一些動物的黑影子迅速穿過。
我碰到的那個司機已經死了,其實這種情況在山村這些深山老林里並不稀奇,換做在城市裡因為人多陽氣一衝普通的孤魂野鬼基本就散了。
但是在地廣人稀崇山峻岭的大山里不一樣,這些地方整天都見不到陽光,陰盛陽衰,這些孤魂野鬼死後魂魄不散,在這些老林子裡成了氣候。
所以山村走夜路的老人,多少都碰到過一些邪乎事,這個司機估計就是死在這附近的,生前開車在這裡出了事故。
一些孤魂野鬼要投胎我聽說是要找替死鬼的。
以前就聽說山裡的山精鬼怪多,奇聞異事更是數不勝數,相對於在城市碰到的,我覺得這些終日不見光的深山區才是最恐怖的。
夜風吹動,山林里的樹葉嘩啦啦的作響,清冷斑駁的光線從樹葉剪影縫隙中傾灑,那些影影綽綽晃動的樹木就跟一雙雙朝著我張牙舞爪的鬼手。
我內心有點恐慌,朝著泠修崖旁邊靠了靠。
幸好這時候他沒有鑽血玉里玩失蹤,正思考的時候,泠修崖停頓了,然後蹲下身撿了一個東西。
我湊近一看發現是天圓地方的銅錢,心裡頓時一慌,「過死人的買路錢?」
我都覺得自己是衰神附體了,湘西這邊死人過路是要給買路錢的,就是抬棺材下葬親屬披麻戴孝,在前面開路的人抱死者靈牌,然後提著一個竹籃子扔紙錢。
據說這些山溝里其實都死過人,過路有鬼魂要來看,如果不給買路錢打發,那些孤魂野鬼會使絆子。
泠修崖輕微搖頭,扔掉了手裡的紙錢,然後看了看四周對我說:「這的確不是給活人走的路。」
我剛開始還沒有明白,但是很快就知道了,周圍有好些那樣的紙頭,這種就是所謂的買路錢。我看了看天色,四周空氣潮度很大,一陣風吹來,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我想走的時候就覺得心口有些發悶,頭昏目眩的差點沒站住腳直接摔倒,幸好泠修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怎麼了?」他柔聲的問。
我揉了揉太陽穴,「頭昏!」
他伸出清涼的手撫了一下我的額頭,「陰氣入體,之前又受了傷。是我太大意了!」
泠修崖扶著我往前走,走過一片林子,我隱約看到山坡上有一間孤零零的房子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守林員!」這邊的山很高,這麼晚了繼續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知道這邊有很多林場是有守林員的。
泠修崖望著山坡上哪間孤零零的老屋,夜色里我看不出他的神色,但是我能感覺到他透露出一絲凝重,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慢慢走進後,我看到那房子很破舊,而是奇怪的是,在房子的門口立著一根木桿子。
上面掛著一盞白燈籠和舊蓑衣。
這邊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在這老屋旁有一個大坑,是一個大水坑,雖然凍住了,可是大坑裡面傳來陣陣的惡臭,這臭味就像是夏天那種爛耗子的味一樣。
這房子格局造型很奇特,居然沒有門,南北通透,門不是在正對陽,而且設置在背陰口,我們普通人住的陽屋大門一般都是對著太陽,希望陽光可以照進屋。
可是這個格局恰恰相反,大門其實背對著靠樹林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沒有陽光,導致整個屋陰氣有些濃郁。
我全身不是冰冷,而是有些火熱,頭竟然變的很燙,跟鬼僧就受了傷,又被陰煞之氣衝撞,我就感覺身體發虛。
走到老屋門口敲了敲門,抬頭看著掛在木桿子上的舊蓑衣,夜晚就跟一個人趴在上面似的,正想著,門嘎吱一聲開了。
一張蠟黃蠟黃的老臉從門縫探了出來,是一個駝背老頭,提著一盞有縫晃晃悠悠的,光把他的臉映的陰晴不定,從門裡鑽出來的時候嚇我一身汗。
駝背老頭穿的挺破爛,不知道是害眼病還是給油燈把眼睛熏壞了,眼裡布滿血絲躺著渾濁的眼淚,油燈舉過頭頂就喊,「誰啊,幹嘛的?」
這駝背老頭看不見泠修崖,我就對著他喊,說了我們碰到的情況,但是有些不待見人,聽我說完要住在這裡,就趕緊伸出另一隻雞爪一樣的手。
「這裡晚上不留人,去別處吧!」
駝背老頭沙啞的說話,就要轉身的時候我立即攔住了,說了一會兒駝背老頭猶豫不定,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
駝背老頭帶領下,一進破布帘子後就感覺一陣陰氣撲面而來,我冷不防的打了一個激靈,感覺周圍的氣溫頓時下降了好多,四周很暗,陰鬱的空氣中飄散著陣陣的腐臭味道。
當逐漸適應光線後也一下就愣住了,大堂里停放著四,五具棺材,已經殘破不堪了,黑紅色的漆料已經掉落很多,露出了原本的木質顏色。
每一口棺材前面都放著一碗飯,飯已經完全發霉了,顏色變成了黑綠色。本來豎插在飯上的筷子,東倒西歪的掉在了地上。
而且這老屋的房樑上掛著很多紅布,林場的守林員住的簡陋屋子我去過,格局根本就不是這樣,而且屋子裡更不會放這麼多棺材。
我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泠修崖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不用擔心。
駝背老頭把我們帶進一間簡陋的房間,門都已經傾斜快要倒塌,是用鐵絲捆住的,駝背老頭告訴我,晚上就睡在這裡,無論如何都不要出去。
「一會兒要是聽到什麼聲音,記住不管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山那邊就是寨子了,天亮以後就趕緊下山吧。」駝背老頭出門的時候,側頭又囑咐我不要出門。
其實這裡未必比屋外風小多少,那個已經沒有幾塊瓦片的屋頂幾乎可以完整的看見灰黑色的天空,風就那麼給倒刮進來。
這屋子一張乾草鋪成的蓆子,上面亂糟糟的有一條發黃髮舊的破被褥,我裹在被窩裡渾身不停地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