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占領漢州

  李師的建議讓李沐心中一動,這確實是個方法。

  如果李勣事先有準備,那故意打個敗仗,應該傷不了大軍元氣。

  也就是說,安排出一場有準備的敗仗。

  為得就是將這盆髒水潑在李世民的頭上。

  可問題依舊來了,如果實行這個計劃,自己就要放棄之前的計劃。

  原本自己是想在遼東囤積大軍,滅亡高句麗之後。

  攜新勝之威,回師長安,逼迫李世民讓位。

  可如果現在按李師的計劃,就要在詐敗之後,趁將士心中怨恨之際,馬上回師長安。

  先不說放棄了征服高句麗的機會,令這場動用四十萬軍隊的遠征前功盡棄。

  就說李世民,他也不會甘心背著黑鍋讓位。

  沒了平定遼東的功勞,而李世民也依舊掌握著大量軍隊。

  最後的結果,還是避免不了一場血戰。

  這完全不合李沐的意圖。

  李沐搖搖頭道:「不行。」

  李師無奈地嘆氣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李沐道:「李師,孤的初心是為平定遼東,逼迫陛下退位排在其次。若真不能如願以償,那就先平定遼東。你不必再為此糾結,先想想如何為大唐開疆拓土吧。孤已經決定,明日由你、席君買、程名振分別率一萬人,攻擊漢州城。」

  李師長揖道:「臣遵命。」

  「不過,西、北兩路的求援摺子,還得每隔兩天就往朝廷送。把困難誇大些,處境說慘點。」

  「呃……。」

  ……。

  次日。

  三路大軍齊出。

  這次李沐沒有任何想放水的念頭。

  原因有三,一是漢州是高句麗南部重鎮,拿下它是既定目標,只是現在把時間略微提前了,原本李沐還想等「搬空」漢州以南的高句麗人口再拿下此城,然後悉心經營的。

  其二,李沐短時間確實陷入了戰略迷茫,李世民這麼快不派援兵、不接招,讓李沐有了遲疑,懷疑起自己之前的計劃會不會無法實現。如果不能實現首要目標,那麼蕩平高句麗這個次要目標就順勢遞進上來了,總不能大軍北征,與之前李世民一樣,無功而返吧?

  其三,唐軍北、西、南三路同時「消極怠戰」,使得高句麗的壓力驟然減輕,他們有了喘息的時間,去應對東面新羅兩路大軍北上,這讓新羅大軍承受的壓力大增,連續兩戰讓新羅損兵折將,丟失了兩城。

  金勝曼已經連續三次派使者前來交涉,希望唐軍繼續發動對高句麗作戰,減少新羅軍的壓力。

  做為盟軍,這個請求李沐不得不考慮。

  所以,綜合以上三個原因,讓李沐提前了占領漢州城的時間。

  攻城開始了。

  李沐的動員工作很簡單,四個字,那就是「不惜代價。」

  敢這麼說,不是李沐開始轉變一貫不舍神機衛傷亡的思路。

  而是現在漢州城中的數萬敵軍,在之前曠野遭遇地雷襲擊之後,已經徹底成了驚弓之鳥。

  士氣低落不說,關鍵是他們已經有了「恐唐症」。

  這場戰鬥,與其說是作戰,更準確的說,更象是演練。

  無論淵蓋蘇文怎麼動員,奈何高句麗士兵已經膽寒。

  當唐軍近前,城牆上射下的箭矢都是軟飄飄的,落在將士的馬蹄前,連土都射不進去。

  橫著跌落在地上。

  沒有任何懸念,在炸毀漢州城南門之後,淵蓋蘇文率大軍撤退了。

  走得慌張,甚至來不及燒毀城中的糧倉、帶走庫中的財物。

  漢州城除了南門被毀,其它什麼都沒有改變。

  只是,城頭上的大王旗,換成了神機衛的軍旗,隨風飄揚,「略略」作響。

  漢州城,是高句麗六大重鎮之一,有著近三十萬的人口。

  雖說被高句麗朝廷征了一輪兵,但目前依舊有二十餘萬人口,只是壯丁比例少了些。

  而國內馬周來信,修建直道需要的俘虜已經飽和。

  於是李沐不再延續「人口大搬運」的工作。

  徵募高句麗百姓,修建漢州至熊津的直道,為了迅速完成直道修建,這條直道的寬度,只有大唐直道的一半。

  但對於軍事使用,已經足夠了。

  李沐同時令李師、席君買、程名振各率五千騎兵,占領漢州以西,長堤、栗津、獐口三座小城。

  這長堤在後世有一個世人皆知的名字,叫仁川。

  李沐隨之下令,在長堤修築一個港口,並且修建直道與漢州相通。

  並且在漢山河(也就是後世的漢江)南岸囤兵,與高句麗軍隊隔江對峙。

  李沐不再主動進攻,淵蓋蘇文新敗,也需要喘息。

  由此,高句麗南部正式穩定下來,進入了戰略僵持。

  ……。

  唐軍占領漢州,振奮了新羅軍的士氣。

  他們一鼓作氣,再次北攻,將之前丟失的兩城奪回。

  只是隨著唐軍作戰的再次沉寂,高句麗再次對新羅朝廷反擊。

  兩城得而復失。

  十萬新羅軍,開戰至此,已經折損三成,沒有了繼續北上的銳氣。

  而高句麗也沒有能力再發動新一輪的反擊。

  雙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固守占領區域,積蓄實力、舔舐傷口。

  金城,新羅國的首都。

  它的建築大都採用的是拱頂,或許是因為女王的緣故。

  透著一股子脂粉味。

  此時皇宮中。

  新羅王金德曼正看著她的王妹金勝曼。

  「唐軍裹足不前,高句麗大部分的壓力都集中到我軍身上,大唐究竟想幹什麼?」金德曼有些惱火。

  這些年與大唐的聯繫,不可謂不頻繁。

  無數的軍械和民生物資源源不斷地從大唐運進新羅。

  新羅國內的金、銀、銅也如水泄一般地外流。

  新羅國力確實強大了,特別是軍事實力方面,但金德曼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那就是新羅越來越離不開大唐了。

  無論是軍事還是民生,吃穿住行,朝野無不以擁有大唐所造為榮。

  新羅從一個農耕和狩獵各半的民族,完全成為了一個農耕國家。

  為得就是用產出的稻穀,去換回大唐的貨物。

  金銀總有盡時,可稻穀卻年年收穫,無窮無盡。

  難道新羅真要成為大唐的糧食產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