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同氣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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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對,對,你看我,這年齡大了,腦筋就不靈光了。宗尹兄,這幾位是?」

  崔尚指著左側第一位面容清瘦老者道:「這位是趙郡李璣,字子京。」

  「原來是子京兄,久仰久仰。」

  「客氣客氣。」

  崔尚指著左側第二位手持摺扇,一身仙風道骨的老者道:「這位是清河崔杼,字雍照。」

  「原來是雍照兄,久聞雍照兄詩詞歌賦乃天下一絕,今日一見,果然儀表非凡啊。」

  「輔機兄謬讚了。」

  崔尚指著右側第一位四方面老者道:「這位是范陽盧挺,字子若。」

  「子若兄有禮。」

  「有禮。」

  崔尚指著右側第二位四方面老者道:「這位是滎陽鄭之桓,字維興。」

  長孫無忌聞聽心中一驚,這就是那個拒絕將女兒送進宮的鄭仁基的族叔?鄭仁基一個區區六品官,敢如此忤逆皇帝,恐怕必有他的授意。

  在長孫無忌這一沉吟間,鄭之桓開口了:「怎麼,輔機是嫌棄我等禁婚家不成?」

  長孫無忌趕緊陪禮道:「維興兄這是哪裡話,六大家主登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無忌盼都盼不到呢,豈有嫌棄之理。」

  鄭之桓輕哼一聲,扭頭不再搭理長孫無忌。

  崔尚指著最後一位面容和善,臉上帶笑的老者道:「這位是太原王昌渙,字伯靈。」

  「伯靈兄,好氣色。」

  「輔機兄亦是。」

  長孫無忌拱手一圈禮道:「今日六位家主光臨寒舍,實乃三生有幸,今晚無忌設宴,粗備薄酒,款待諸位。請。」

  「請。」

  ……。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

  長孫無忌清了清喉嚨,對崔尚說道:「宗尹兄是無忌多年好友了,敢問諸位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崔尚掃了一眼在座的其餘五人,然後對長孫無忌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輔機老弟也知道,不久前,朝廷一道聖旨,我等六家皆成了禁婚家。」

  長孫無忌道:「此事無忌知道,當時無忌也曾勸說過皇上,只是……皇上聖意已決,做臣子的也不好多說什麼,沒幫上諸位,無忌自罰一杯,算是賠罪。」

  長孫無忌端起杯,正要飲盡,不料鄭之桓首先起身發難。

  「輔機兄且慢。」

  長孫無忌只能將杯放下,靜待鄭之桓說話。

  「輔機兄,天下世家本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皆損,對吧?」

  「維興兄說得在理。」長孫無忌只能點頭應是。

  「既然如此,某也就不兜圏子了,一年之來,輔機兄的鐵器生意幾乎吞下了整個大唐市面,你不妨問問在座諸位,哪一家不都是血本無歸、損失巨大?雖然如此,我等考慮到同氣連枝,才沒有對輔機兄發難,對吧?」

  「諸位家主胸襟,無忌佩服。」

  「先不忙著說佩服。」鄭之桓搖搖手道,「近幾月來,聽聞輔機兄又得一生財妙物,喚作琉璃鏡子,日進斗金,我等都見過,也給家中女眷買了,這可是好東西啊,輔機兄也不與我等分享分享?」

  長孫無忌聽了這話,臉色有些不好了,這話的意思,六家是要在琉璃鏡子上分一杯羹了?什麼都可以忍,利益卻不得不爭。

  「維興兄,琉璃鏡子非無忌所有,而是出自李沐莊子。不是無忌不想與諸位家主合作,只是此事決定權不在無忌之手,還望諸位見諒。」

  鄭之桓剛要接話,此時崔尚突然開口問道:「輔機所說之李沐,可是與輔機合作做鐵器之李沐?」

  「正是。」

  「喲呵,老夫聽聞此人年不及冠,小小年紀竟然有此等手筆。」

  長孫無忌道:「宗尹兄說得是,不僅如此,如今市面上的香皂、適宜居的家具、還有今日諸位所喝的白酒皆出自此子之手。」

  崔尚眼神一縮,問道:「輔機可知此子出自何地,是哪家的子侄。」

  長孫無忌答道:「此子籍貫涼州,出身寒門。」

  崔尚嘆道:「可惜,可惜。」說完,向鄭之桓施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

  鄭之桓會意,說道:「輔機兄,先不說李沐,也不說鏡子,說說這次聖旨之事,方才說了,我等念及同氣連枝,並沒有對輔機發難,可此次聖旨關乎天下世家,輔機兄身為其中一員,不聞不問,恐怕說不過去吧。」

  可憐長孫無忌堂堂當朝司空,長孫氏還在氏族志中排名第二,可如今在六大世家面前,竟噤若寒蟬。

  連一直站在長孫無忌身後的長孫沖都忍不住了,他開口道:「諸位尊長是否過分了,長孫家與李沐合作經營鐵器、鏡子,用得是自己的錢、自己的人力、物力,說起來好象與各家無干吧?至於說聖旨之事,又非家父諫言,而是聖上自己的心意,怪罪於家父恐怕更說不過去吧?」

  長孫沖說完,場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長孫沖的身上,唯獨長孫無忌臉色驟變。

  「輔機老弟真是好家教啊!」崔尚慢條斯理地說道。

  長孫無忌起身拱手,羅圈一揖道:「無忌管教無方,讓諸位見笑了。」

  說完轉身喝道:「來人,將這畜牲拖下去,重責二十鞭。」

  長孫沖大驚,叫道:「父親,孩兒有何錯?」

  長孫無忌咬著牙關,轉過身,揮了揮手。

  長孫府的護衛們架起長孫沖,拖了出去。

  「啪啪啪」的鞭打聲傳來,其間夾雜著「啊」「啊」長孫沖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長孫無忌拱手道:「犬子無狀,諸兄不要見怪。」

  崔尚道:「輔機老弟太過較真了,小孩子嘛,斥責幾聲也就罷了,何必責打呢,快快阻止,不然打壞了。」

  長孫無忌心中那個恨啊,打都快打完了,你他娘才說。

  暗暗咬著牙,長孫無忌笑道:「玉不琢不成器,規矩如此,該打還是要打的。」

  鄭之桓道:「輔機兄,令郎之事就此揭過,不過兄好象還沒回答某的問題,聖旨之事,如何向各家交待。」

  長孫無忌沉默許久,突然道:「聖旨之事,無忌沒有堅持勸阻陛下,確實有責,這樣,無忌今日向諸位透露一個天大的秘密,以作補償,諸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