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惡魔也不好做啊！
無底深淵第一層，帕祖尼亞。
這一天，門之看守者克魯里奇來到了鑄造於大深淵裂縫旁的一座鋼鐵要塞前，他挺起雄壯的胸口，微微眯起位於胸口上的眼睛，露出興奮且期待的神色。
這座高聳入雲的建築神似一枚長相醜陋而猙獰的巨卵，它正是變幻女士阿爾蒂娜詩的宮殿。
這位惡魔公主不僅在深淵名聲大噪，在其觸角有多輻射的其他幾個物質位面同樣惡名遠揚。
她雖然和天空之主帕祖祖一樣沉溺愉悅於純潔與無罪者的墮落腐化，卻沒有後者那般手段精妙。
阿爾蒂娜詩的教會致力於在物質世界編造一些營救計劃以誘拐一些生性善良崇尚正義神聖的角色，比如聖武士、天使、亞空神族、獨角獸之類的生物來到大深淵的這座卵型建築。
在這裡，他們將被迫承受各種可怕的人體試驗與身體改造，這將腐化他們的善良本質並將其束縛於阿爾蒂娜詩那反覆無常的古怪念頭中。
一旦徹底墮化，這些曾經以道德與正義為標杆的善良生物將變得和惡魔一樣混亂而邪惡，原本墮化的他們將從此變得與惡魔一樣醜陋，但阿爾蒂娜詩的惡趣味在於，她喜歡通過自己的天賦能力將這些已經墮化的可憐生物們，又變形回他們曾經純淨而聖潔的模樣，以此扭曲嘲弄這些可悲靈魂的心靈。
儘管有時候這些受害者會因為對他們現在形態與內心的矛盾感到懊悔自責而選擇去自殘，但他們終究無法對抗自己已然改變的天性太久，並很快就會被無法抑制的狂暴控制並從此陷入歧途。
那些強大到可以在帕祖尼亞的嚴酷中生存下來的，將化作阿爾蒂娜詩麾下殘忍兇猛的守衛爪牙中的一員，而最弱小的那些，有些則將被餵食給此層面無窮無盡的惡魔，或是成為那些精力旺盛惡魔們發洩慾望的器物，亦或是成為其他深淵生物繁衍後代的工具。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些依舊保持著聖潔外表的墮化者在無底深淵很是歡迎，比如統御著45、46、47層深淵的烏黯主君格拉茲特就是阿爾蒂娜詩的老客戶了，經常會為了一些獨特的口味在這裡進貨。
克魯里奇自己也是阿爾蒂娜詩的卵粉，只可惜沒有實質領地只能在大深淵當個『保安』的他，可沒有那些惡魔領主財大氣粗，平時里也就只能靠收點過路費才能維持下生活的樣子。
而一旦有了某些特殊的收穫，他就會嘗試著來這位惡魔公主亦或是紅色壽衣的斷域那兒換掉些好處。
隨著上面掛滿怨靈的鋼鐵大門轟然打開，兩名有著猩紅眸光的『聖武士』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克魯里奇隨著一名腐化的亞空神族一路穿行過那些奇形怪狀的實驗室與手術室，終於來到了一座用實驗失敗品皮膚做成窗簾與牆紙的恐怖接見廳，也見到了一位正坐在最上首荊棘王座上的惡魔公主，阿爾蒂娜詩。
哪怕是以精靈最苛刻的審美，阿爾蒂娜詩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兼具優雅與豐腴身材的美人，只可惜一張雪花石膏製成的面具遮蓋了她的面容。
當然，前提是得能夠接受的了她那宛如被血液浸染過的紅褐色肌膚，背後的惡魔蝠翼與頭上猙獰的惡魔之角，以及她修長手指的末端長著如同注射器般的針刺。
這個針刺連結著她位於掌中的腺體，她會用她用其將腐朽的體液注入屈服於她的受害者的身體，讓受者變得和她一樣混亂、多疑且癲狂。
克魯里奇到來後先是用欣賞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這位惡魔公主誘人而美艷的軀體，他沒有如同其他惡魔一樣露出恐懼與敬畏並刻板的行禮，而是先用一種極其浮誇的口吻稱讚了一番女主人對於那些罹患了『善心病』的『病人』高超的治癒及改造界限的技術。
和阿爾蒂娜詩打了多年交道的克魯里奇極其清楚這位惡魔公主的喜好憎惡，知道她對於那些不能理解與欣賞她那墮落手術室的傢伙一向沒什麼耐心。
而對於這種訪客，她一般也不會介意將其餵給被其飼養於堡壘最上層禁忌房間內的那十二隻混沌獸。
只可惜最近這些年阿爾蒂娜詩的墮化改造遊戲明顯出現了一些不那麼令惡魔愉快的瓶頸，以至於連帶著對於門之守衛者的讚美之詞也表現的興趣缺缺，有些不耐煩的抬了抬手道：
「克魯里奇，說出你的來意，最好是能夠打動我的事情，否則我不介意試試在你的身上來些可能會有趣的改造。」
哪怕是身經萬戰的克魯里奇驟然聽到要改造他也不由得一哆嗦，趕緊堆出一個自認為得體的醜陋笑容。
為了防備自己的表述能力有限從而讓自己遭受莫名其妙的風險，他直接將自己遇到那隻奇葩魅魔的記憶給具象化了出來，然後攤開手言簡意賅道：
「喏，就是這個小傢伙，我想她值一個不錯的價錢。」
「一隻輝耀修女？」
剛開始時，阿爾蒂娜詩還表現的有些興趣缺缺，甚至顯得有些蔑視。
對於她來說，哪怕是稀有的男性魅魔也不過是宮殿裡隨處可見隨時可以就地臨幸的寵物，哪怕是魅魔女王親自培育出的輝耀修女也就一般般。
畢竟她最大的樂趣還是在於享受那些改造墮化善良物種的過程。
按照這個標準，深淵裡已有的物種，基本都不是她的菜。
「等等！龍裔魅魔？」
可隨著她的仔細觀察，整個身體就本能的坐直了起來。
很快她就透過那隻魅魔破損的板甲看到了內里赤紅的鱗片；
看到了頭頂酷似惡魔大君的蜿蜒惡魔之角；
透過面甲的眼眶看到了那雙純淨無邪的眼瞳；
然後就像是被GET到G點般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驚聲叫道：
「有著天界龍裔惡魔領主血統的魅魔狂戰士？！！
「這一定是深淵意志在眷顧著我！是它賜予我的禮物！噢噢噢噢！」
「這是我的！我的！我的！是我阿爾蒂娜詩的至寶啊！！！」
她整個惡魔都宛如原地高朝了似的渾身繃緊，原本就赤紅如血的肌膚更是長出了密集的雞皮疙瘩，眼眶中更是熾熱的宛如即將噴發的熔岩山一般。
然後從那荊棘王座上一蹦而起，徑直撞向了滿胸懵逼的克魯里奇，雙手猛地拽著他的兩隻可憐的眼皮子劇烈搖晃起來：
「她在哪兒！告訴我地址！快！」
即便感覺自己胸前的兩磅肉都快被這位突然發瘋的惡魔公主扯掉了，卻依舊轉動著眼珠子爭取著自己的利益道：
「那麼我的報酬？」
「你想要什麼？」
阿爾蒂娜詩強忍著自己的衝動問。
「那我要她！」
克魯里奇直接抬起四隻粗壯的手臂，一同指向那名先前給他帶路卻對他愛答不理的亞空神族。
「不！！！阿爾蒂娜詩殿下！不能這樣，落到他的手中我會死的！」
那名原本還維持著高冷人設的墮化亞空神族當場就崩了，兩腿一叉如同鴨子坐地，腥臭的液體很快就暈出了一大圈兒。
亞空神族雖然和塔那裡惡魔一樣都是祈並者根據位面特性衍化而出的獨特種族，但即便是她已經撐過了阿爾蒂娜詩長達幾十年的改造，也依舊經不起像門之守衛者這樣大型惡魔的蹂躪與折磨啊！
但此刻欲望上頭的阿爾蒂娜詩哪裡還管的上她許多，大手一擺：
「那就拿走！」
絕望的亞空神族當場嚇成了軟腳姬。
克魯里奇眼見自己帶來的信息竟是如此值錢，當場就覺得自己虧了，於是朝著那兩名女聖武士一指：
「還有她們！」
「噢！嫐！」
被點名的墮化聖武士姐妹當場白眼一翻，原地暈厥過去。
阿爾蒂娜詩猩紅的眼中露出危險的光澤：
「可以！但我現在就要得到她！立刻！現在！馬上！否則，你的腦袋今天就會被我掛在這座人皮殿堂里！」
察覺到了這股危險的克魯里奇當即適可而止，垂下了頭顱：
「如您所願！」
然後就將自己此次交易得到的貨物攝取走，並隨手打開了一道直接通向大深淵裂縫的傳送門。
而就在兩名惡魔一拍即合時，正舒舒服服泡在岩漿湖裡吃著頁岩烤熔岩蛋的艾黎突然豎起了兔子般的長耳朵仰頭望天，心率更是驟然飆升到了每分鐘四百多下！
然後進入應激狀態的小魅魔徑直從火山口躍出，甩掉身上的灼熱岩漿，連鎧甲都來不及穿，只讓肌膚上長出一層細密的紅色龍鱗，就如同受驚的小豹子似的一路狂奔。
原本她是朝著加爾文開拓的領地方向奔跑，可很快她不知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直接反向朝著位於大深淵上方的帕祖尼亞一路逃竄。
於是當充滿自信的克魯里奇帶著眼中充滿狂熱的阿爾蒂娜詩出現在那座火山口時，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岩漿湖，噢，還有已經在頁岩上被烤成焦炭的飛翼生物蛋。
「嗯？她人呢？」
阿爾蒂娜詩用變得冰冷而危險的眼神看向他。
四臂惡魔當即心頭一緊，看向一頭正趕回來的弗洛魔：
「她人呢？」
「跑跑掉了速度太快了，我們完全跟不上啊！」
弗洛魔同樣有些懵逼而委屈的回應道。
「廢物！」
阿爾蒂娜詩直接一道腐化射線將這頭強壯的弗洛魔變成了一灘腥臭的粘液。
克魯里奇在阿爾蒂娜詩極度憤怒與威脅的目光中咽了口唾沫，趕緊道：
「順著足跡追吧！以我們兩頭惡魔的能耐，總不至於讓一隻魅魔逃掉吧？」
這一刻的阿爾蒂娜詩的遭遇，像極了去快遞代收點取件卻發現貨物失蹤，卻被提出需要自己協助尋找失物，偏偏那件貨還沒有代替品的窘境。
阿爾蒂娜詩沒有說話，然後朝克魯里奇扔了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危險眼神。
於是接下來的畫風，就成了揮舞著荊棘長鞭的惡魔公主騎在門之看守者的背上對著一隻還沒到傳奇的小魅魔的萬里追擊。
只是漸漸讓克魯里奇感到震驚且絕望的是，那隻魅魔逃的也忒快了！
每當他利用大深淵的傳送門試圖堵截對方可能去往的方向時，對方總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掉頭逃走。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克魯里奇之覺得這位惡魔公主的兩隻大長腿越夾越緊，讓他的脊椎都有種快要扭曲變形的壓迫感，一路上所見的生物更是遭遇了遷怒的池魚之災。
以至於很快大深淵乃至帕祖尼亞都傳開了：
大深淵的門之看守者克魯里奇和惡魔公主阿爾蒂娜詩竟是聯手追逐一名疑似輝耀修女的小魅魔！
以至於不少周遭的惡魔領主們紛紛猜測，那隻小魅魔的身上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以至於讓這兩位大佬竟都聯手追擊。
更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這場追逐竟是持續了兩周之久！從而讓越來越多的惡魔領主派出麾下爪牙參與進這場追逐賽中。
兩周後，已經渾身鞭痕口吐白沫的克魯里奇和他背上的阿爾蒂娜詩站在一座斷崖上，眺望著遠處平原一座以某座傳送門為核心建造的碎石塔要塞，雙雙陷入了沉默中。
預料中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因為如同阿爾蒂娜詩的卵之城堡一樣，那座名為斷域的碎石要塞，建立於兩百多年前，同樣是一名知名惡魔領主的領地。
它的主人，名叫紅色壽衣。
如果僅以她實力來論並不算有名，但她卻有一對惹不起的父母：
即帕祖尼亞的天空之主———帕祖祖！
以及艷名遠揚的母親———魅魔女王美坎修特！
而這位名為紅色壽衣的魅魔領主也極有個性，不同於其他惡魔領主，從這座以通往外域門城瘟疫城的傳送門為核心建造的碎石要塞建立起，斷域很快就迅速成長起來的小型團體使此地成了該層面上最受歡迎的聚集地之一。
斷域的訪客包括血戰傭兵，來往於彼此對立位面的商人，甚至凡人冒險者也很享受此處，因為這是在帕祖尼亞少數幾個他們不用擔心被惡魔吃掉的地方之一。
紅色壽衣對發生在她領地中的各種暴力行為的容忍非常有限，即便在矮牆外經常規律性地舉行死亡競賽。
魅魔要求來訪者服從於她並且支持她。
而相對的，即便是在深淵亂戰麻煩不斷時，斷域的客房依舊可以容納所有有意願的來訪者，並以領地的規矩對其提供安全上的庇護。
因此，這裡某種程度上已經成了不少其他位面旅客的中轉站和不少麻煩纏身傢伙的庇護所。
當然，前提是他們支付的起這裡昂貴的房租以及遠朝其他領地三倍起步三百倍也有可能的可怕物價。
「怎怎麼辦？」
克魯里奇咽了口唾沫問道。
這一刻，克魯里奇很懷疑自己盯上的是不是紅色壽衣的女兒否則怎麼解釋對方一有麻煩就往斷域跑？
阿爾蒂娜詩用麼得感情的冰冷目光俯視著看了這位門之守護者一眼：
「你欠我一件獵物，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天內，把她交給我，否則你知道後果。」
然後就此從他背上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克魯里奇當即就傻了
讓他去斷域在紅色壽衣的背上擄惡魔，還是一名很可能與其大有關係的魅魔
這怎麼看都像是作死啊
但問題是，無論是魔二代的紅色壽衣還是那位性格不定的惡魔公主
他都惹不起啊！
這一刻克魯里奇深深的覺得
惡魔也不好做啊！
也就在這位門之看守者陷入魔生兩難時，一頭渾身掛滿了兇器的『紅龍』自傳送門強行擠了進來。
無底深淵的混亂氛圍讓這頭莽貨瞬間就陷入了極度亢奮與憤怒當中：
「是誰！膽敢擄走我的女兒！？
「我都要他付出應有的
「代價！
「吼！！！」
初來深淵報導的李維，就發出了一聲響徹大深淵的怒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