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漩渦

  「蘇蘇、蘇蘇、快跑,不要回頭看」有個聲音在她耳邊環繞著,不停的對她說。

  「媽媽、媽媽」黑暗的夜裡,白蘇雙手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

  她身處於一個巨大的漩渦,周而復始,拼了命的想逃出去,卻始終都會回到原點,十幾年,她都在做同一個夢,日復一日,夢中的她置身在一個巨大的黑暗之中,她找不到方向,渾身被黑暗和恐懼包圍著,她拼命哭喊,卻聽不到回應,只聽得到自己長長的回聲,突然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拉住白蘇的手帶著她拼命地往前跑,他們穿過一道長長的隧道,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四周都是灌木叢,白蘇拼了命的向前跑,高大的灌木叢把她的身上劃了一道一道的傷痕,她不敢停下,向著前方的光跑去,前方的光越來越近,她伸手觸摸,那光突然變成一道火焰躥上了白蘇的胳膊,火焰迅速生長,瞬間白蘇周圍燃燒起了熊熊火焰緊緊將她包圍,天空被火焰燒成了金紅色,四面八方的嚎叫聲和哭喊聲向著白蘇涌去,空氣里充斥著燒焦腐爛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作嘔,突然漫天的火龍化身一條火龍吐著火舌像白蘇奔襲而來,瞬間燒到了白蘇的眼前。

  「不要!」白蘇大喊,黑暗中白蘇驚恐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額頭的汗珠滑落到枕頭上,後背已經被汗液浸透,黏黏糊糊的感覺讓白蘇很不舒服,白蘇抬起手擦了擦額頭,又是同樣的夢!她已經習慣了每天被驚醒,白蘇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表,已經五點了,白蘇麻利的坐起,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自己做了個早飯,這麼多年的獨自生活已經養成了她獨立自主的性格,她幹過服務員,發過傳單,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每次看著學校里那些青春靚麗的大學生走在校園裡說說笑笑,白蘇總是心裡羨慕一下,轉頭又到自己的工作上。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她知道,她這輩子只能這樣為了生存而生存。

  收拾好東西白蘇穿上鞋子要出門了,她要趕在五點半之前出門,早上的菜最新鮮,買菜的大爺大娘也多,可以多賣出一點,八九點收攤之後白蘇會去跑外賣,一般跑到八九點再收工回家。這樣的日子白蘇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記得她不想再回去那餓著肚子的日子了,她剛開始在飯店當服務員的時候才15歲,老闆看她什麼都不懂只給她很少的工資,還要時常忍受老闆動手動腳,終於熬到可以進廠的年齡,她才好過一點,自己攢了一點錢出來租了房子!慢慢生活變好了,雖然現在還是很窮,但是她覺得只要努力肯定會變好的。

  看著鏡子裡的她,一張幼態的娃娃臉,不算那種一眼驚艷的,但是一眼看上去給人憐惜的感覺,大大的眼睛裡好似有漫天星辰,雖然穿著發黃的T恤,也不化妝但是皮膚又白又嫩,吹彈可破,身材也是前凸後翹,腰好像一隻手就可以握過來,捏了捏自己白嫩的臉蛋,白蘇勉強擠起一抹笑容說道「加油!白蘇,你是最棒的!」雖然生活過得並不好,但是白蘇卻還是覺得生活充滿嚮往。

  生活中也不乏有些男人對他有些許想法,甚至有些猥瑣的老男人去買菜的時候都想要趁機揩油,占點小便宜,甚至提出要包養她,白蘇看著他們孫女認為的平時和藹可親,引以為傲的爺爺,背地裡卻那副發臭腐爛的樣子,高談闊論的討論著過路女人的身材,松松垮垮的皮膚和滿臉褶子的笑容像是一隻蠕動的蛆蟲,退化了四肢和軀幹,只剩一副軟趴趴的身體,讓人忍不住作嘔。

  白蘇發動麵包車朝批發市場前進,天空灰濛濛的,搞得人心情也壓抑,白蘇熱情的跟老闆打了聲招呼,「馬叔,我來拿菜了」。

  「小蘇來了,今天的菜很新鮮呀,你看要選什麼你先挑」。

  「哎好的」白蘇一邊挑菜一邊跟馬叔嘮著家常,馬叔一直對白蘇很照顧,他覺得一個姑娘家自己出來打拼不容易,尤其知道她是孤兒之後對她更照顧了,有什麼好的都是先想著她,還時常關心她有沒有吃飯最近胖沒胖,所以白蘇很是感激,覺得他是除了院長之外對自己最好的人了,白蘇麻利的挑好,弄上車,馬叔囑咐道「小蘇,你開車注意點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馬叔」隨即駕駛車輛向菜市場開去。

  白蘇此時還不知道,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她將要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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