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放人
「你都不問清楚契約的內容？」
冰玉雪姬問他。
「沒有什麼好問的，毫不猶豫，這是我對你女兒的承諾。」
雪無塵看著自己懷中的少女，心裡泛起一陣疼，玉仙藻實在太讓人憐惜了。
隨後抬起頭，看著冰玉雪姬問道:「你會真的放我們走的，是吧？」
見雪無塵不太相信，冰玉雪姬長袖一揮，雪無塵眼前泛起一陣雪藍之光，再次恢復光明，自己已然來到了今天早上雪長老放自己出去的地方。
因為事發突然，又怕找到雪無塵之後還要再隔七天才能將他送走，雪長老就沒把山門合上。
外面冷冽，雖然玉仙藻從小生活在這裡，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溫度，但是冰玉雪姬還是把自己的披風脫下，蓋在了玉仙藻的身上。
看著冰玉雪姬的舉動，雪無塵不理解。
明明好像冰玉雪姬也特別愛玉仙藻，但是為什麼之前卻一直都不表現出來。
在玉仙藻睡著的時候，卻又對她如此博愛。
「你為什麼現在才表現出來你愛她？」
「我有我的苦衷。」
「你為什麼肯放她跟我走？」
冰玉雪姬聞言沉靜了一會兒，看著雪無塵懷中的玉仙藻，眼中滿是溫柔。
半晌，她道:「她與我們族人不一樣，她應該是真正自由的雪花，不應該被困在這小小的六花山上。」
雪無塵贊成的點了點頭，冰玉雪姬遞過來一個雪花形狀的虛擬物體，雪無塵正想說自己沒有手接，那個物體飛到自己手邊，像雪花融化一樣，融化在了他的手上。
「這是什麼？」
「一封信。」
冰玉雪姬仿佛一瞬間老了很多，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了。
「信有兩封，一封給你，一封給她，等到你們離開這裡一千里地的時候，信會變成紙張出現在你的手裡。
藍色的那封是你的，紅色的那封是她的。」
冰玉雪姬身為雪姬，還是沒忍住一遍遍的為自己的女兒妥協。
她知道玉仙藻喜歡紅色，便為她準備了紅色的信封。
看著自己的手，雪無塵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肯放她自由。」
冰玉雪姬心中猛然泛起一陣酸楚，回道:「不是我肯放過她，是你的到來，拯救了他。」
雪無塵有些震驚，顯然有些不懂冰玉雪姬說的什麼。
冰玉雪姬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也沒有在說些什麼。
她將蓋著玉仙藻臉的衣服微微抬起了一些，在她的額頭上最後落下了一個吻。
而後又給玉仙藻的手指上戴上了一個儲物戒。
雪姬一族族人的儲物戒大多都比較簡單，銀白色的戒圈上鑲著一顆或者幾顆藍色或白色的寶石。
原本的玉仙藻是沒有儲物戒的，因為上次紅衣一事，冰玉兩位長老為了監視她，便把她的儲物戒給收了。
給玉仙藻戴上的儲物戒，是冰玉雪姬新給玉仙藻做的。
和其他族人一樣，簡單的戒圈，上面刻著雪姬一族的雲紋，只是玉仙藻戒指上面的寶石，冰玉雪姬給她鑲嵌的是紅色寶石。
離開六花山後，玉仙藻就再也不會被拘束了。
她會變成真正自由的雪花，想往哪裡落，就往哪裡落。
給她戴好戒指之後，冰玉雪姬最後又往玉仙藻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隨後往後退了幾步，示意了一下下山的路，道:「好了，順著這條路往下走，下山之後不要回頭，一直看到有裸露的土地，就是離開六花山了，切記，不要回頭，否則會迷路，而且會出不去。」
對著冰玉雪姬點點頭，雪無塵又看了一眼懷中的人，按照冰玉雪姬的囑咐開始下山。
玉仙藻很輕，他抱著也全然沒有壓力。
走在路上甚至覺得輕飄飄的。
自己出來了二十年了，今天居然要抱回去一個少女。
望著兩人的身影，冰玉雪姬站立在山巔之上，感慨萬千。
她終於，將六花山最自由的雪花，放歸自由了。
「殿下，你會後悔嗎？」
身後傳來了雪長老的聲音，冰玉雪姬卻一點也不稀奇，因為她早就已經感知到雪長老的存在了。
「那雪長老你呢，你會後悔嗎？」
兩人心裡心知肚明對方問的什麼，卻誰都沒有再開口回答。
因為答案他們自然也心知肚明。
雪長老從來不會後悔這些年自己對玉仙藻的縱容包庇，冰玉雪姬也不會後悔今日將玉仙藻放歸自由。
就像他們一同在大殿上，對雪無塵凡人的身份裝作不知道。
只是，面前的和諧，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身後的狂風暴雨。
但他們清楚，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