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女鬼跌落在地上，全身被一層純白的光芒所籠罩，同時有大量的黑氣從她眼耳口鼻之中冒了出來。
戾化的陰魂，除非有道佛大神通者願意出手渡化，否則便只能永遠沉淪，為煞氣所困。
如今張清源自然算是大神通者，也自然能為其渡化，幫她解脫出來。
片刻之後，女鬼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少了，那令人感到不適的陰煞之氣也漸漸消逝，青黑可怖的面容也逐漸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的，變得柔和了許多，眼中凶光褪去，變成了幽綠色。
「弟子拜見尊神，感謝尊神渡化之恩。」
女鬼翻身拜道，柔柔弱弱，聲音也充滿了楚楚可憐之感。
弟子？
張清源皺著眉頭打量了她一眼，陰煞之氣消散後，這女鬼反倒是顯得有幾分清秀之感。
當然，張清源發誓不是對這女鬼有什麼想法，又不是大種馬，見一個就坤動一下。
「本座是誰就不用多說，當初本座死在你手中，也被你吞噬了人魂……」
張清源話還沒說完，女鬼就連忙道：「是弟子有眼不識泰山，當時被煞氣所迷，才害了這滿村的人，也害了尊神之命，尊神今日反倒不怪罪弟子，將我渡化……」
「等等等……」
張清源打斷了她，道：「你別想多了，本座救你可不是出於善心什麼的，本座有問題要問你，你如實回答就行了。」
女鬼不敢反駁，恭恭敬敬的道：「尊神請問，弟子知無不言。」
「你自稱弟子，莫非是道門中人？哪個法脈，師承何處？」
「啟稟尊神，弟子乃茅山門下劉瑤仙，師從吳悉之真人。」
「哼！」張清源冷哼一聲，有些黑臉的道：「本座面前也敢撒謊，你吞下本座人魂之時，一部分記憶已經被本座獲取，你難道不是接連剋死了幾任丈夫嗎？如何是茅山弟子？」
劉瑤仙聞言，倒是沒有驚慌，解釋道：「尊神所見應當是弟子被煉鬼之時所用的鰥寡孤獨殘中的寡魂惡鬼的記憶。」
「茅山煉鬼術，即要被煉之人的怨煞之氣，還需要輔以其他厲鬼怨氣，融入弟子魂體之內，才能煉成強大厲鬼，而尊神看到的記憶便是來自那寡魂厲鬼，並非弟子的記憶。」
還有這樣？
張清源表示不知道。
他也沒有再深究，因為能感受到對方並沒有說謊，便繼續道：「茅山九十六字，你是瑤字，這麼說來是大夏朝之後才入山修行的？」
「尊神明鑑！」
「既然是茅山弟子，那為何你又被人弄死，還以養鬼術養在此處，危害人間？你記憶中那將你殺死，又施展養鬼術的道士是誰？」
劉瑤仙聞言，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又有些疑惑，像是遇見了什麼難題一樣。
「怎麼了？」
「這……」劉瑤仙吞吞吐吐，猶豫不定的道：「尊神對弟子有大恩，按理來說弟子當知無不言的，但弟子也有疑惑之處，不知該如何跟尊神說。」
「說來聽聽！」張清源一臉淡然，心底已經腦補了一場茅山道士和道姑一場愛恨糾葛的大戲。
「那人名為白雲易，自稱也是茅山弟子，乃雲字輩，按照輩分來算，應當屬於弟子祖師級，弟子開始以為是遇上了茅山前輩，還頗為欣喜，但之後他卻不知為何突然對弟子下了殺手，還質問弟子從何處竊取了茅山秘術傳承。」
「弟子解釋了自己茅山弟子身份，他卻不肯信，說茅山還未傳承到瑤字輩，斷定弟子是假冒，便以煉鬼之術逼迫弟子開口，才有了今天這結果。」
劉瑤仙所言，邏輯上並不講的通，甚至還有些矛盾，一個雲字輩，一個瑤字輩，雖然隔了輩分，但並不遠，而且大夏鼎立之後，茅山傳到瑤字輩，這點他也是知道的。
那對方口中的白雲易所言茅山還未傳到瑤字輩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一個因為某種意外脫離了時代的茅山弟子？
劉瑤仙見他臉上的不解，連忙道：「弟子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尊神。」
張清源沉著臉，道：「是真是假，本座一看便知，隨本座去看看，若敢欺瞞，本座自會懲處。」
說罷，他大袖一揮，捲起劉瑤仙，沒入了虛空之中，很快一條浩浩蕩蕩的時光長河便出現在了眼前，泛起的波濤之中浮現出了無數的時光片段。
後者瞪著雙眼看著身下的時光長河，還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何處。
「尊……尊神，這是何處？」
「此乃時光長河，本座帶你回溯時光，去找找你口中的白雲易在何處。」
「時……時光長河？回溯過去？」劉瑤仙更加震驚了。
雖然作為道門中人，但這樣的神通手段她也是聞所未聞的。
張清源沒有理她，催動腳下的時光長河迅速變換，一切不相關的時光片段盡數消失，只留下了劉瑤仙的時光，其生前時光斷絕在了四十年前，很好找。
張清源帶著她，來到了四十年前，只見她正被一黃袍茅山道士困住，厲聲的逼問著。
「說！你究竟是誰，竟敢竊取茅山秘術？」
嚴厲的聲音傳來，張清源的仔細一看，那這道士正是當初他通過人魂看到的那個道士。
「是他，尊神，就是他！」劉瑤仙激動的指著片段之中的道士，臉上透出了恨意。
張清源抬手一抓，探入了時光之中，從中截取了一道因果出來，落在了他手中。
「嗯？」
張清源眉頭一皺，察覺到了幾分古怪。
他雖然不擅長推演之術，但明悟了四十九條先天大道的他，知曉時光、因果和命運，通過這一縷因果，想要算盡一個人的過去未來還是很簡單的。
但手中這白雲易的命運，在他眼中卻像是無根之萍，突兀的出現，沒有源頭，最後又突兀的消失在三界之中，沒有終結，很是詭異。
像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出現在了這個世界，最後又被世界當做異數抹去了一樣。
「不對！」張清源百思不得其解，轉頭又看向了劉瑤仙，問道：「你和他是在哪裡遇見的？」
「xn市劉家村……」
嘩啦……
完整的時光長河再現，張清源立馬定位了劉家村，順著劉家村的歷史向上，很快就找到了劉瑤仙生前的時光片段。
那是臨近下午時刻，夕陽餘暉爬滿天空。
她似乎剛在村中做完法要離開，而在村外的道路上，一個人影沒有任何徵兆的出現，朝著村內走去。
此人正是白雲易，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異常，他似乎也沒有任何不妥，就像正常趕路的人……
「時光亂流……」
張清源看到了，在其出現在的那一刻，時光長河似乎被擾動，出現了亂流，而那擾動的力量……
來自時光長河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