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輪迴殿內。
張清源趕走了所有陰神,包括趙元山和趙靈姍都沒有留,獨自盤坐在殿中,運轉輪迴大道,顯化六道輪迴旋渦,接引陰魂前往轉生。
陰司那邊不斷有陰魂被驅趕過來,投入了他構建的六道輪迴之中,總算是解決了因九幽之地動亂對生死秩序造成的影響。
僅僅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已經有數千萬陰魂經由他的手投入輪迴轉生。
「沒想到,接引陰魂轉生,居然還有這種收穫?」
張清源臉上閃過一抹驚疑之色。
這段時間,隨著陰魂不斷投入輪迴當中,雖然來自陰魂生前的各種執念、慾念不斷通過輪迴大道,衝擊他的識海,但都被守護識海的淨世白蓮輕易化解,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相反,每一道陰魂轉生,張清源都能感覺到自己對於輪迴大道的掌控更加精深,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成長進步的速度,遞過數年苦修,堪比以手機直接領會輪迴大道真意。
這樣的助力似乎一直有效,直到一個月以後,張清源才再度睜開雙眼,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原來如此,以己身,代行大道之法,可以迅速成長,但代價就是合道,后土執掌輪迴這麼多年,渡盡生靈無數,恐怕早已走到了能夠合道的那一步。」
「……六天故鬼,莫不是她斬出的三屍所化,可惜缺了造化大道所化的鴻蒙紫氣點化,無法邁出那一步。」
短短一個半月的經歷,張清源似乎窺探到了后土的隱秘,化輪迴這麼多年,也算是臥薪嘗膽了,為的是邁出成就大道聖人那一步,但終歸是一場徒勞。
鴻鈞作為先天而生的存在,其所執掌的造化大道,早在天地誕生之前便已從創世青蓮當中孕育出來,也是盤古開天之後,最先構建天地的大道法則之一,擁有鎮壓萬道的無上地位,加之鴻鈞的多年經營,所以才具備凝練造化紫氣,點化聖人的功效。
但即使如此,當年鴻鈞能弄出六道鴻蒙紫氣來成就三清二聖和女媧也已是極限,再讓他弄出幾道,大概率也是力有未逮。
按照張清源的猜測,這麼多年過去,鴻鈞頂多能再弄出三道來,合計九道便是極限。
感知到運轉輪迴大道接引眾生陰魂轉生是在逐步走向合道之路後,張清源再度面臨了進退維谷的局面。
「若是繼續以輪迴大道接引陰魂轉世,和三界大道的融合度會越來越深,最後甚至讓我道途錯亂,若不繼續,生死失序之下,三界立刻大亂,到時候更麻煩……」
張清源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時,腦海中一道靈光突兀的閃過。
「或許……」
他猛然抬起頭,眼中放出刺目的精光,想到了一個或許能給他帶來巨大幫助的方法。
「來人!」
吱呀……
輪迴殿大門打開,一個牛頭,一個馬面連忙跑了進來,跪在地上拜道:「帝君有何吩咐?」
「去!通知下去,後邊再有轉生的陰魂,不可直接送入輪迴,先送進輪迴殿,經由本座斬去其生前記憶,淨化魂靈之後,再進入輪迴,爾等只需負責將陰魂押送進來,剩餘的便交給本座就行。」
一道莫名的命令下發下去之後,牛頭馬面陰差不但多言,連忙就要出去傳達。
「等等……」張清源又突然叫住了他們,沉聲道:「先押送一萬個陰魂進來,讓本座先練一下手,去吧!」
兩個鬼差離開了輪迴殿,沒過多會兒,便有萬隻等待輪迴的陰魂被送了進來。
張清源將陰差趕了出去,緊接著施展道域,封鎖了整個輪迴殿,隔絕外部窺探。
一萬個陰魂在此,還是十分擁擠的,只不過陰魂本身便沒有實體,所以鬼擠鬼問題不大。
重新理了一遍思緒之後,張清源目中一道神光閃過,立時一道純白神劍自他眉心飛出,化作萬道蒼白的劍光,朝著所有陰魂斬去。
正是玄女傳授的用來斬出記憶的神通。
雖然玄女再三叮囑,此術只能自己使用,用來替別人斬記憶會出現大問題,將對方所有記憶不分青紅皂白全數斬掉。
但張清源現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只見萬道白光沒入了陰魂體內,瞬間,在場所有陰魂記憶被斬的一乾二淨,一個個跟個白痴一樣失去了所有動靜,木訥的僵在了原地。
「不錯!」
張清源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他氣海之中潛藏的小世界開始擴張,頓時輪迴殿內空間變得十分混亂,小世界空間與此處相交,宛若海市蜃樓一般將所有陰魂吞噬,下一秒,陰魂就消失不見了。
張清源立馬神念沉入了小世界當中。
只見小世界已經十分空曠的天地之中,一萬道魂靈沒有任何反應,矗立在一片沙灘之上。
「此界已經從我這裡得到了輪迴大道,且開始演化,應當也能進行輪迴了,只是我還沒感悟生死之道,這些陰魂在此處輪迴之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張清源默默的嘀咕了一句,但現在陰魂已經弄進來,他只能繼續嘗試。
「六道輪迴……」
伴隨著他一聲低喝,作為世界開闢者,他天然擁有著極高的權柄,心念一動,法則相隨,一瞬間,六道與三界相似的輪迴旋渦便被召喚出來。
而跟三界不同的是,這番小世界的輪迴之道,已經得到了淨世大道的補充,可以算是完整的輪迴之道。
大道顯化的六道輪迴光暈之中,都噴吐著潔白的淨世神光,所有進入其中轉生的陰魂盡皆需要經受淨世神光的洗禮,徹底洗去此生的一切因果,孽業,以絕對純淨的靈魂之軀投入輪迴。
如此方可避免眾生執念在輪迴堆積,產生如九幽那樣可怕的萬世孽業。
「后土搞出來的孟婆探雖然也有幾分淨世大道的效果,但終究只能洗去陰魂記憶,甚至還有可能出現紕漏,導致一些人帶著宿慧轉世,完全無法跟淨世大道相比……」
念動之間,張清源沒有耽擱,小世界輪迴大道運轉,直接將所有陰魂不作區分,隨機投入了六道輪迴之中。
只不過,小世界的六道還是與三界六道有所區別,最終結果如何,他也不敢肯定。
隨著陰魂盡數被輪迴吞納,張清源恍若出神,意識瞬間被一股小世界力量抽離,化作了宛若天意一般的存在,俯察整個世界。
「有變化了……」
一切如他預想的那樣,陰魂轉生,宛若催化劑,給這個世界帶來了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