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玄女是把一年的驚都震完了。
自己寶貝徒弟的底牌，甚至超出了她想像。
張清源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小世界後，才繼續方才的話題。
「師尊剛剛問弟子怎麼回事，其實這事很簡單，當初紫霄宮講道之後，鴻鈞歸天隕落，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
「他真正的目的乃是走向超脫，徹底擺脫自己必死的命運，所以藉機藏於大羅天當中，同時做減求空，斬去自己在時光之中的痕跡，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
說完，他還小心翼翼的掃視了一番周圍天地，沒有什麼異象。
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身處在大羅天當中的鴻鈞，無法窺探到三界之外的小世界……張清源稍稍放心了幾分。
「做減求空……」玄女微微點了點頭，作為太清道祖的「摯友」，對於這些概念還是很清楚的。
三清這些年當起了老宅男，就是為了做減求空。
「你方才說，鴻鈞必死的命運，是怎麼回事？」
張清源也沒有隱瞞，耐著性子向玄女解釋了，盤古開天，鴻鈞劃三界的天命，天命完成便是隕落之時，這是定數。
盤古死了，但鴻鈞卻在漫長歲月當中，誕生了別的心思，所以才有這些謀劃。
玄女聽罷，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可以說是三界天地最本源的秘密了，開天以來無數年，從來沒有人探知過的隱秘。
知道了鴻鈞的天命之後，那對於鴻鈞的一系列操作便能解釋的通了。
「……所以，紫霄宮講道，並不是他為了給三界生靈傳道，相反，他是為將所有人都引向錯誤的道路，避免後世出現可能證得混元大羅金仙，甚至超脫的人物，影響了他的計劃？」玄女抓住了關鍵點。
「師尊當真是蕙質蘭心，人美又聰明，一眼就看到了關鍵，不愧是我師尊。」順嘴一個馬屁扔了過去。
玄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罵道：「別在這裡耍嘴皮子，繼續說！」
「……所謂的證道三法，唯有以力證道方是正途，而要以力證道，便需以己道代大道法則，並將其壯大，逐步的成為萬道至尊，統合所有法則，如此方可真正走向超脫。」
「至於斬三屍和功德證道，都不過是取巧，乃是合道之法，因為只有斬去善惡本我，方可無限貼近無情大道，成功合道，終歸是歧途。」
「如此突破之後，莫說超脫，反而越陷越深。」
聽著張清源的話，玄女心裡拔涼……如此說來，無數年來，三界修行者，上到天庭大神通，下到剛邁入道途之人，都走錯了路。
當真是一盤好棋啊，居然藏得這麼深，以一己之力斷了眾生的道途。
接下來的時間，張清源又跟玄女講述了大羅之後境界的一些坑，直接聽得玄女一愣一愣的。
「這麼說來……你小子的打算是，直接從太乙金仙開始便走超脫之路，依靠這方小世界？」到現在，她總算是摸清了自己寶貝徒弟想要表達的意思。
張清源點了點頭：「不錯，所幸師尊方才跨入混元金仙之境，還沒有走上斬三屍之路，今後只需調整修行方向，一點點的將自身毀滅之道取代天地大道，無需關注境界之事，想必還是有機會回歸正途的。」
玄女點點頭，不置可否。
這寶貝徒弟說的很有道理，但調整道途影響太過重大，哪怕是她也不得不謹慎。
若非知曉這自家徒弟不會害自己，恐怕她當即就是一句「一派胡言」，然後一矛戳了過去，捅個對穿再說。
「此事，為師回去細細推演一番，再找人商議商議，今日之事便到此處，你且先回天庭，今後行事莫要搞出如此大的動靜，大劫之下，太過耀眼，不是什麼好事。」
臨走之前，玄女十分不放心的耳提面命的叮囑了一番。
張清源拍著胸脯：「師尊放心，弟子一向很靠譜的。」
收穫的又是一道白眼，玄女破開混沌，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毀滅道域撤去，三界因果立時湧來，無數雙目光同時盯住了張清源，但現在虛空僅剩他一人，方才道域籠罩之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無人能夠窺探到。
「毀滅大道？」
「究竟是誰出手助他？」
「方才本座看到了混沌虛空之中，有一道人影閃過，似乎與陽間佛門的那什麼戰神天使有些相似。」
九重天一群大佬議論紛紛，都在猜測玄女的身份。
西王母一直看著崑崙鏡，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掃了一眼角落的玄女，卻沒有說話。
此刻，玄女旁邊的斗姆元君卻是震驚中帶著幾分惶恐。
「你……方才說，不要斬三屍是什麼意思？」
玄女臉色微微有些嚴肅：「本座那弟子發現了一些隱秘，總之金靈你要是信我，那便不要斬三屍，專注自身大道，其餘的不便多說，一旦說出口，恐將牽扯莫大因果！」
說著，玄女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大羅天。
斗姆元君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麼，道：「跟那段多出的記憶有關？」
玄女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吐出四個字：「做減求空。」
「他……一直都在！」
兩人交流間，端坐在帝座之上的大天尊突然開口道：「今日大戰諸位都看到了？」
眾仙神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天尊目光掃過，繼續道：「那天邪倒行逆施，煉化崑崙仙界，理當除之。」
「但如今本尊與諸位皆被困在九重天當中，難以插手下界，縱使有南極仙翁坐鎮，也難抵東華仙君和那神秘混元金仙高手，是以本座決定，在已有四大仙君之中，立一人為天命帝君之尊，諸位仙家，覺得何人比較合適？」
眾仙：……
何必多此一問，你老張家想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直說了。
「玄清仙君多次力挽狂瀾，壓制天邪大魔，當立玄清！」
「不錯，當立玄清……」
大天尊的心腹立馬開口應和道。
「不妥，玄清仙君固然鎮壓天邪，但最後莫要忘了，疑似戰神天使出手助他，他極有可能與佛門有染，還是要慎重比較好。」有反對的聲音冒了出來。
正當凌霄殿陷入爭吵之時，只見一道月華照落殿中，淡淡的道：「那是本座曾經留在下界保護玄清師侄的一道化身，哪裡來的戰神天使，爾等看錯了！」
話音剛落，群仙愕然，殿內再度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