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鎮惡司的路上,同樣是暗中無數道目光相隨,一路看著他們從陸府打秋風回來。
「這傢伙倒是有意思,辛苦當官只為財?」
「能用錢財搞定?那就好……」
陸家發生過的事自然瞞不過眾陰神的眼睛,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準備走動走動關係了。
「張真君請留步?」巷子口一個鬼仆突然冒了出來,攔下了張清源。
「哪的?」
這種場景已經很熟了,張清源也不磨嘰,直接問他背後老闆是誰。
鬼仆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打擾真君了,鬱壘鬼帝在府上設宴,想請真君賞臉赴宴……」
說罷,鬼仆瞥向了旁邊的趙縉,道:「還有這位趙真人,鬼帝亦有請。」
張清源心裡一突,下意識的看向了趙縉,後者也正好看了過來。
【什麼情況?神荼鬱壘想起幽都的事了?】
【你問老夫,老夫問誰去?】
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心中很是不解,若是單請張清源,他還不會多想,但偏偏把趙縉帶上了,那就有的說道了。
張清源沉聲道:「鬱壘鬼帝有請,在下自然不敢推辭,是現在還是擇日?」
鬼仆恭聲道:「若真君大人無事的話,鬼帝大人已經備好宴,只待二位了。」
心裡有幾分忐忑,張清源讓黃雙雙帶著人回去,然後便和趙縉一塊朝著帝君府方向走去,五方鬼帝的宅邸都是圍繞帝君府而建,也是酆都城的核心位置。
十幾分鐘後,帝君府已經遙遙在望,街道兩側的陰府更加豪華大氣,如同一座座小型宮殿矗立在兩側。
上次趙文和請他,他沒去,這次倒是有機會見識一下鬼帝府宅的模樣。
鬼仆停在了一座陰府的大門前,張清源抬頭看去,只見門頭上的牌匾寫著兩個字——幽府!
「……」
這鬱壘也真是敢啊,這不就是相當於韋小寶當著康熙的面前喊反清復明嗎?
入了裡邊,發現陰府布置非常眼熟,赫然便是當初幽都內鬱壘神官府的翻版。
真是對前朝的昭昭赤忠,當初造反的是他,現在懷念的也是他。
來到前廳,鬱壘已經等在了此處,神荼也同在。
兩人眼神怪異的看著張清源和趙縉。
說不出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但卻找不到源頭,搞得兩人如同百爪撓心,說不出的難受。
神荼終於憋不住了,問道:「我們似乎在哪裡見過?」
「沒有!」
「絕對沒有!」
張清源和趙縉自然不可能承認。幽都發生的事,他倆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神荼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
「哈哈哈……好了好了,興許是我們與真君還有趙真人有緣呢,第一次見面,倒真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看來今日請人倒是請對了。」鬱壘哈哈笑道。
說著,他非常熱情的拉著兩人入座。
跟在幽都一樣,這看似憨厚的漢子非常會做人,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隔閡。
今日忽然請他,張清源壓著心中的疑惑,跟對方虛與委蛇起來。
「咳咳……」趙縉咳嗽了兩聲,然後又戳了戳張清源的腰子,向他使了個眼色。
鬱壘敏銳的察覺到了兩人的小動作,笑呵呵的舉起一杯酒,笑道:「聽說張真君身死不過年余,陽壽陰壽加起來也未至而立,卻能有今日之成就,當真是人中龍鳳,未來棟樑啊。」
張清源半開玩笑的道:「鬼帝說笑了,棟樑什麼的,用來當建築材料更好。如今整個陰司都盯著在下,我倒是更願意當個縮頭烏龜,假裝什麼也看不到。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本想避風暴,奈何風暴非要席捲在下,那便只能……讓風暴來的更猛烈些了。」
鬱壘一愣,察覺到了他話里的鋒芒,當即嚴肅了幾分,道:「真君這是心中有怨氣,但真君可曾考慮過,你終究是身屬陰司,若是樹敵太多,將來此事了結,恐怕也會麻煩纏身。」
張清源啞然一笑,道:「勞鬼帝閣下關心了,不過有一件事,鬼帝閣下應當不知道吧……」
「哦?是什麼?」鬱壘疑惑的問道。
「在下雖然身在陰司,但不可能一直在陰司吧,我查過生死簿了,我家老祖宗乃是玉皇大天尊,有這層關係,將來升入天庭也不是不可能。」
「……」
「玉皇大天尊?」神荼突然驚疑一聲。
一雙紫色的陰瞳死死的盯著張清源,神荼沉聲道:「不對,我肯定見過你,你剛剛那句話,我曾聽人對我說過,印象非常深刻,只是想不起來是誰說的。」
張清源心裡一突……當初吹的牛逼,給了神荼那麼大的震撼呢?
「妹子,你是不是……」
鬱壘想說什麼,但被神荼打斷了,只聽後者道:「本座自誕生以來,縱使陰土孕育而出時最初的記憶都深深刻印在腦海之中,唯一可能受影響的記憶只有那一段……」
神荼雙目閃著炙熱的神光,盯著張清源一字一頓的道:「你們去過幽都,進入了那段歷史當中。」
張清源臉皮微微一抖,還沒等他否認,一旁的鬱壘也突然道:「這麼說來,那陌生的熟悉感也就解釋的通了……」
我該怎麼狡辯?
張清源看向了趙縉,後者瞪了回來……你小子自己惹得禍,自己擺平。
突然,鬱壘颯然一笑道:「或許是我們想錯了,世間或許沒有相似的花,但無盡時光,總歸難免出現相似的人或事,重新在我們記憶當中掀起波瀾。」
「鬼帝說的有理,也許只是開出了相似的花罷了。」張清源也道。
對方主動給他台階下,他自然不會拒絕。
「好了,現在還是來談談眼下之事吧,本座與真君一見如故,也不遮遮掩掩,勸真君一句,清查陰司,扳倒一些閻羅甚至鬼帝,問題都不大,但真君今日這意思是要查生死簿嗎?」
「若真是如此,真君還是三思為好,那生死簿上綁了太多人,不碰則以,碰了恐怕無法善了。」
「……亦或者讓鍾馗放棄這個想法,否則真君恐怕會被第一個開刀。」
「當然,你別多想,本座是沒有干涉過生死簿的,這事不會對本座有任何影響。只是有人想要警告你,之前見過真君一面,心裡有熟悉感,便主動攔下了這個任務,邀真君前來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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