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成名的代價

  聞聽此言,我既感到震驚,又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案件的關鍵點!

  我問宋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宋老師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後來我在新聞上看到姚清雪赴澳大利亞演出的消息,讓我震驚的是,照片上竟然是孫曉顏,我一下子還以為是她復活了。我仔細一看名字才知道,是姚清雪花大價錢把自己整成了孫曉顏的臉,她曾經最嫉妒的兩樣東西,孫曉顏的臉、孫曉顏在劇團中的位置,現在她全部擁有了,難道這不算是證據嗎?」

  這當然算不上證據,但對我們破案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我沖黃小桃點了下頭,站起來說道:「謝謝你提供的這些線索,它對我們很有幫助。」

  宋老師道:「各位警察同志,我說了這麼多,請你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姚清雪明天要來南江市演出,是不是徐江要殺姚清雪!」

  我覺得隱瞞也沒意義了,當即點點頭:「差不多是這樣,我們正在抓捕徐江。」

  宋老師突然咬牙大笑:「我衷心祝願他成功!」

  離開劇團的時候,孫冰心道:「這位老師,你們覺得有沒有人暗中協助過徐江?」

  我搖頭:「她是一個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而且劇團的工作基本上是一天十四個小時,基本與外界隔絕,她不會是幫凶。」

  黃小桃贊道:「可以啊,孫大小姐,你現在也學會懷疑一切了,不錯不錯!」孫冰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至此,案件已經明朗了,徐江因為對孫曉顏深刻的愛,所以他無法容忍其它女人頂著她的臉走在街上,更不能容忍偷走這張臉的是姚清雪。

  之前的三名死者僅僅是他的『熱身活動』,他真正要殺的人是姚清雪!

  孫冰心說道:「明天就演出,那姚清雪現在應該在南江市吧!」

  黃小桃拿起手機:「我聯繫她的經紀公司,找到她,保護起來。」

  我阻止道:「等下,光保護意義不大,最好拿她當誘餌,把徐江抓住。」

  黃小桃笑了:「這可是一招險棋。」

  我說道:「險歸險,但卻是咱們最好的機會,況且你們想,徐江內心該有多恨姚清雪,明天就算有一萬名警察保護她,他還是會來,所以不如順水推舟。」

  「那就這麼辦吧,我把所有人召集回來。」

  黃小桃把所有警察召集回市局,大致說明了一下明天的任務,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八點集合。

  然後我們準備去見一見姚清雪,黃小桃說道:「不好意思,我另有安排,還是你和孫大小姐去見她吧!」

  我問道:「這麼晚你幹嘛去?」

  「和那個副台長約會。」黃小桃乾脆利落的回答。

  我心中一痛,表情出賣了我,黃小桃摸著我的臉道:「你看你,開個玩笑都禁不起!我去找會長商量一下抓捕計劃,總不能一聲招呼不打吧,畢竟是一場大演出。」

  我欲蓋彌彰地笑道:「我哪有那麼玻璃心!」

  我和孫冰心聯繫上姚清雪的經紀人,對方稱姚小姐很忙,只給我們半個小時會面時間,隨後我們來到她住的希爾頓大酒店。上電梯的時候,孫冰心冷笑道:「欺世盜名也不過如此吧?」

  「是啊!」我感慨一聲:「但作為男生,我有點體會不到,女性對長相就那麼執著?」

  「當然嘍,如果我哪天毀容,我大概會去死。」孫冰心吐了吐舌頭。

  我們來到那個房間,敲開門,一個臉上貼著補水面膜、穿著純棉睡衣的女性過來開門,看見我們沒好氣地說:「誰讓你們進來的,樓下保安吃素的嗎?」

  我亮出證件:「姚小姐,你的經紀人應該通知你了吧!」

  姚清雪上下打量我們,噗嗤一笑:「我當兩個粉絲呢,就你們這樣的長相,居然是警察,難怪現在破案率不行。」

  我心中一陣苦笑,這女人說話太尖刻了吧。

  進屋之後,她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點了一根女式香菸:「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要早點休息。」

  我看見孫冰心咬了咬牙,我微微沖她搖搖頭,忍一忍吧,我們是來辦事,又不是來教她做人的。

  我開門見山地道:「有人要殺你!」

  她作為當事人和接下來的受害者,我沒理由不告訴她詳情,聽完之後姚清雪非常震驚,以致於菸灰掉到腿上才猛然驚醒,慌亂地拍掉菸灰,道:「姓徐的神經病啊!當年孫曉顏摔斷腿,真的和我無關!當時把我打成重傷,臥床三日,自己也進了少管所,這麼多年過去還陰魂不散?」

  我冷冷的道:「姚小姐,我們可沒提孫曉顏受傷的事情,你怎麼一下就想到這件事了。」

  她臉上貼著面膜,我就觀察她身體的動作,她說道:「就因為這件事,大家對我評價不好,可是我可以對天發誓,她摔斷腿跟我無關,非要說有關的話,也許是老天爺幫著我吧!」

  從動作看,她沒有撒謊,我又問:「那你為什麼整成她的臉?」

  姚清雪一驚,慢慢掀開面膜,那果然是一張甜美可愛的臉,她說道:「因為我羨慕她呀,為什麼她出身貧寒,卻有天使一樣的長相,可是我卻長得那麼丑。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長得漂亮呢,不希望走在街上受人關注呢,尤其我這種職業……小妹妹,這種心情你應該是理解的吧?」

  孫冰心哼了一聲,眼睛看向別處,沒搭理她。

  姚清雪自討沒趣,對我說道:「我是個有野心的人,當初整容的時候我想了很久,有朝一日我會成名,我可不希望聽人說,這個人怎麼長得像范冰冰,長得像林依晨,我要擁有一種獨一無二的臉,於是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這是我曾經最渴望擁有的長相。我承認,我整容之後人生像開了掛一樣,做什麼都很順利,沒辦法,這就是一個看臉的社會,但整形的風險和代價也是我自己承擔的,我需要定期去整形醫院注射肉毒桿菌,這筆費用很高昂,為了緩解後遺症還要注射大量的抗生素和免疫抑制類藥物。所以我並不是白白得到這一切的,我也付出了代價,可是像徐江那種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心想,你這張臉害死了三個人,這代價太高昂了。

  但對她的話,我竟然有一點理解,我說道:「這點我明白,成名的人肯定都忍受過別人不能忍受的事情,不過我想說……」

  姚清雪突然哭了,嚇我一跳,她抽抽嗒嗒地道:「警察先生,終於有人理解我了,你知道我的光環背後隱藏著多少別人沒有嘗過的辛酸嗎?說出來不怕被你們笑話,我當年為了爭取去澳大利亞演出的資格,被一個劇團里的老頭子當情婦包養了半年……」說到這裡,她泣不成聲。

  我可不想在這聽她訴說辛酸史,簡要說明明天警方會在現場抓捕徐江,然後就告辭了。

  走的時候,姚清雪送到門口,拉著我的手,呼扇著一對長長的假睫毛道:「警察先生,留個聯繫方式唄,萬一有什麼情況我怎麼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