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倒八字毀容

  等黃小桃他們來的時候,我也沒閒著,在四周轉了一圈,找找有沒有兇手留下的線索。

  我叫任警官留下來守著屍體,特別叮囑他別在這地方抽菸,小心引發火災!

  雖說屍體比現場重要,但也分情況,在這種四面都是枯草的荒地里,警察一不小心就會破壞腳印,所以我得在人來之前找到腳印。

  走了一圈,我終於在屍體的西南面發現了兩行腳印,前面一串比較小,深一腳淺一腳,從鞋印看是高跟鞋留下的,大概是慌忙逃命中把高跟鞋的跟崴斷了。

  另一個腳印明顯是成年男子留下的,比較沉。我估算他體重在一百四十斤以上,身高約一米八左右,右側的草被大量砍壞,顯然他右手拿著一把兇器,應該是一把很鋒利的刀或者匕首。

  走著走著,我找到一個紅色高跟鞋,用手帕把它包了起來,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我小心地繞過腳印來到路上,沖黃小桃他們招手。

  黃小桃、孫冰心和一幫警察下了車,我吩咐道:「注意點,這邊有腳印,讓技術組先採個樣吧!」

  黃小桃看著我笑,我說笑什麼,她說道:「人型命案偵查器!」

  孫冰心拍著巴掌說:「這個綽號太貼切了。」

  我一陣苦笑:「別這麼叫我,以後誰還敢跟我一起逛街啊。」

  任警官這時從草叢裡面出來道:「你們可算來了,憋死我了……」

  這個菸鬼半小時沒抽菸就快不行了,立馬點上一根,暢快地呼出一口煙。

  黃小桃對孫冰心道:「你可千萬別找這樣的男朋友,沒準哪天就守寡了。」

  「滾蛋!」孫冰心打了一下她。

  我們一行人朝屍體走去,黃小桃問我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搖搖頭:「第一感覺沒什麼,大概是樁普通命案,臉部被嚴重毀壞,像是熟人作案。」

  黃小桃點頭:「但願是一道送分題,我最近真不想碰什麼連環殺人案。」

  來到屍體邊,我和孫冰心準備驗屍,死者年齡不到三十歲,體型偏瘦,臉部被嚴重毀壞,我不確定是不是失蹤的女騙子?我用剪刀把她的衣服剪開,注意到皮膚略呈青綠色,下面出現輕度腐-敗的靜脈網,我活動了一下關節,關節處的屍僵已經開始緩解,這是從內部開始腐爛的跡象,另外血蔭用指壓不退色。

  「死亡時間四十八小時,這兩天天氣一直是秋高氣爽,誤差不會超過兩小時左右。」我飛快的分析道。

  「宋陽哥哥,你看死者的胸口下部有個出血點。」孫冰心提醒道。

  我點點頭,從正面看不出致命傷,結合剛剛發現的腳印,我猜致命傷是在背後,應該是被重重地捅了一刀,這個待會再說。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果然肺部被穿刺傷,裡面積了大量的血,橫隔膜破裂,似乎還有肋骨骨折的跡象。

  我拿起死者的腳,活動了一下腳踝道:「肌腱嚴重拉傷。」往上一看,膝蓋、大腿、手臂都有擦傷,出血處混合了一些土壤顆粒,像是從正面重重摔了一下。

  孫冰心用棉簽捅進死者的下面,拿出來我看了一下,道:「沒有精斑。」

  「哦,那就是沒被性侵!」

  我笑著搖頭:「怎麼學的,性侵的含義不僅僅是強姦或奸屍,你沒發現死者的胸-罩沒了,衣服開口處也被撕裂了。」

  孫冰心吐著舌頭笑道:「不好意思!」

  死者胸口有戴胸-罩的痕跡,但是胸-罩卻不見了,我現在沒帶驗屍傘,不過可以先推測一下。兇手用刀割掉了死者的胸-罩,把手伸進衣服里上下撫摸了一遍,因此將衣服開口撐壞了。

  接下來的重頭戲是死者的臉,死者的臉被劃了許多刀口,乍一看仿佛是隨意劃的,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刀口是左右對稱的。

  死者下巴附近、顴骨、太陽穴附近各有一處很深的刀口,我注意到顴骨的刀口裡流出一些透明液體,屍體身上有時會滲出一些液化的脂肪,但死者的臉並不胖,應該不至於。

  我拿棉簽蘸了一些這種液體,嗅一嗅,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便讓孫冰心先拿回去化驗吧。

  孫冰心納悶道:「這刀傷好像是在臉上寫了三個倒八字,有什麼含義嗎?」

  我搖頭:「不清楚,難道兇手是一個追求對稱的人?」

  熟人作案時,時常會把死者的臉毀壞,因為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會讓兇手感到不自在,但這個案子似乎不太符合這一點。

  另外死者的下巴被橫向切了一刀,刀口特別整齊,幾乎是水平的。

  兇手似乎是懷著一種像做手術一樣精準的態度在毀死者的容,這一點著實古怪。

  此外,死者的眼皮也被割掉了,割得很整齊,使得死者兩眼朝天,看著像死不瞑目一樣。

  望著死者沉思了一會,我說道:「翻過來吧!」

  我們把死者翻了個面,在死者脖頸和肩膀處有三處刀傷,比較凌亂,像是在奔跑中胡亂砍的。另外在背部有一處極深的刀傷,幾乎貫穿了死者的胸口,我在周圍按壓了一下道:「這個致命傷應該是死者摔倒之後,兇手用刀重重捅下去的,幾乎把全身的重量壓上去了,死者腹腔內空氣流失,內外壓不等,致使肋骨被壓斷了兩根。」

  「激情作案?」孫冰心問道。

  我沒說話,從目前種種跡象看,是有可能的,最難破的案子就是兇手隨便挑一個路人殺了,這種案件往往只能靠運氣。

  黃小桃走過來說:「驗的怎麼樣了?我這邊發現了兩樣東西。」

  她手上是兩個證物袋,一個紅色胸-罩,還有一朵枯萎的雛菊。

  黃小桃說道:「這朵花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兇手留下的,但這片地方應該長不出來。」

  我擺擺手:「屍體帶回去,臉上血太多了,得回去清洗一下。」隨即拍著腿站起來:「去看看那輛車!」

  我們來到女騙子的車附近,任警官站在車邊正在觀察,他說道:「瞧這裡,被擦掉了一塊漆。」他指著右側車燈旁邊。

  我進到車裡看了看,那四個撿到車的殺馬特少年在車內四處扔的都是菸頭、啤酒罐、零食包裝,看得我一陣皺眉。我用洞幽之瞳來回掃視一下,在座椅的夾縫裡找到幾根長頭髮,微微打蜷,和死者的頭髮有點像。

  死者究竟是不是女騙子,想確定還缺乏決定性證據,我們回到局裡後,我用酒精清洗了一下死者的臉,然後拍下照片拿給那騙子看。

  看見照片,他嚎啕大哭:「這是我媳婦啊!我們雖然騙錢,但從來不謀財害命,誰這麼狠心啊!」

  死者身份總算是確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