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路之後,我一直在小聲哼歌,這是我和王大力定的暗號,車每次轉變我都會哼一首歌。八個方向各用一首歌表示,為了防止他記混,我事先寫了一條紙條給他。
因為一直跟蹤的話,在城裡還好,一旦到了近郊就很容易被發現。
十點左右,我們已經走到郊區,前面是收費站,有個交警過來盤問,我亮出顧問證件道:「我們是市局的人,要押送一個嫌疑人出城。」
交警不放心的道:「我得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我正色道:「這次是機密行動,只有局長孫虎知道,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然後我流利報出孫老虎的號碼。
交警掏出手機,假王援朝把手伸向口袋,顯得很緊張,我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如果你問了,你就是知情人,為了不讓消息泄漏,你必須接受三天的拘留。」
我識破過太多謊言,相對的,自己也對撒謊的技巧十分了解。越是撒謊越要顯得強硬,不必在意謊話中的漏洞。因為大多數時候,謊話聽著很合理,真話卻很荒唐。
我一直盯著交警的眼睛,他果然讓步了:「那行吧,你們走吧!」
我點點頭:「謝謝同志配合。」
出了收費站,我們就離開了南江市地界,我叫道:「停車!」
假王援朝道:「不行,主人交代過,必須送到地方……」
我踹了一腳座椅:「停車,我要撒尿。」
中年男子道:「正好我也要方便一下!」
兩人把車開到路邊,下車之後,中年男子找地方方便去了,假王援朝下車抽了根煙,瞥了我一眼:「你怎麼不去方便?」
我活動著筋骨道:「先透透氣再說。」
「別耍花招,主人交代過……」
「你對主人挺忠誠的嘛,學兩聲狗叫瞧瞧!」我冷嘲熱諷。
假王援朝瞪我一眼,我看見有幾輛車過了收費站,頓時安心的道:「我去方便一下。」
那幾輛車徑直朝這邊開來,假王援朝一扔香菸,罵道:「混蛋,你叫人來了!先生,快上車!」
委託人一邊往回跑一邊提褲子,假王援朝十分粗暴地把我扔進車裡,讓司機發動汽車。那幾輛車來勢洶洶,我用腿蹬住座椅,車剛開幾步,突然被一輛車從側面撞上,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滿車的東倒西歪。
幸好我有所戒備,沒有被撞暈,我一腳踹開車門,同時假王援朝也慌慌張張地下車,從口袋裡掏槍。
我發動冥王之瞳,他尖叫一聲,我趁機從他口袋裡掏出我的手機和甩棍,把甩棍抖開,一棍打在他耳朵上。
「媽了個巴子,你敢耍詐!」
中年男子掏出一把刀,從車裡衝出來。與此同時,從那幾輛車裡跳下一幫大漢,為首的光頭強走過來一腳把中年男人放倒,踩住他握刀的手,中年男人痛得嗷嗷叫。
剩下的司機,輕而易舉就被生擒了。
光頭強笑著打招呼道:「宋陽,別來無恙啊!」
我笑道:「事情辦得挺利落,趕緊收拾一下現場,小心被那邊的交警看到,這兩條狗帶回去囚禁起來,先餓上一天。」
光頭強踢踢地上的中年男人詢問:「這個呢?」
我答應過馴狗師,要毫髮無傷地把委託人送出城,現在我已經辦到了,便說道:「送他去武曲市公安局,我待會給寥組長打個電話,叫那邊接收一下。」
光頭強拍著巴掌指揮著小弟:「幹活嘍!」
眾人一擁而上,把兩條狗綁起來,塞住嘴扔到後車廂里,委託人被押到另一輛車上,上車之前他惡狠狠地吼道:「知道老子是誰嗎,等我出來一定弄死你。」
我冷笑道:「下輩子吧!」
我們很快把現場收拾乾淨,我上了一輛車,王大力和洛優優也在裡面,王大力被剛剛的一幕嚇呆了,說道:「陽子,你太牛叉了,這種事情我可干不出來。」
我皺了皺眉:「你把洛優優帶來幹嘛?」
王大力解釋道:「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店裡,再說她想出來見識一下。」
洛優優滿眼都是小星星:「宋陽學長,你是怎麼認識這些黑道大哥的?」
我嘆息了一聲:「說來話長!」
我們坐車返回城裡,光頭強打算中午請我吃飯,我推辭道:「今天恐怕不行,我最近比較忙。」
光頭強笑道:「宋哥,你哪次不忙。」
我說道:「等這案子結束了,我保證去找你,請這幫兄弟吃一頓,行嗎?」
光頭強大手一揮:「哪能叫你掏錢,到時候你來海天大酒店找我就行,哥們現在不瞎混了,老大叫我管理這家酒店。」
我笑道:「可以啊!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容吧?」
光頭強連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是正經經營!」
我們在一個路口告辭,臨走前我給了光頭強一張紙,叫他按上面的方法調教這兩條狗。調教其實很簡單,但是得花時間,每天囚禁他們,拿小鞭子抽他們,逼他們唱國際歌,不給飯吃,只有說一句『我是正常人』才給一口飯吃。
以毒攻毒的法子並非我的獨創,其實美國就有一個叫『思想解毒』的反邪教組織,把被邪教洗腦的孩子綁架回來,用各種極端手段把他們洗回正常人,再回歸家庭。
這兩條狗對馴狗師忠心耿耿,想必被洗腦得程度很深,估計得花相當長一段時間才能變回正常,也許要等到破案之後,但也不要緊,只要他們到時能夠出庭作證就行。
光頭強笑道:「搞『思想工作』我還是頭一次,挺有挑戰性的,這事就交給我吧!」
我又耍了一次馴狗師,他肯定又要懲罰我身邊的人,辭別光頭強之後,我對王大力說道:「店最近不要開了,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回頭我讓孫冰心也來,要保證二十四小時都有人醒著,孫老虎我也會想辦法通知他的。」
王大力苦笑道:「我到底造了什麼孽?」
我說道:「你沒造孽,就是認識了我而已。」
王大力很快展顏一笑:「但我不後悔!」
這時王援朝打來電話道:「宋陽,我查了一下王學兵的資料,他根本沒結過婚,也沒有孩子。但當兵的事情是真的,他曾經是對越反擊戰中的狙擊手,射殺過五十多名越南遊擊隊成員,還有……」
王援朝頓了頓:「去年他神秘失蹤了半年。」
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王學兵才是槍殺秦傲南的人,從他裝作死者家屬找上門的時候,馴狗師的嫁禍計劃就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