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立即叫人按照這個特徵去找第一現場,一名警察走進來,手上拿著幾張列印紙:「黃隊,死者的身份查到了!」
死者名叫張兵,今年46歲,是一個無業游民。他謀生的手段說起來令人不齒,就是說服一些良家婦女去賣婬,然後自己拿提成,此人有過組織賣婬的案底,還蹲過幾年大牢。
黃小桃挑起眉毛道:「原來是個皮條客啊!」
我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估計他當時就是在『工作』,我說道:「這種整天鬼混的人想必結過不少仇吧!」
得知死者的身份職業後,我長鬆了口氣,因為我一開始還隱隱覺得,會不會和那輛幽靈公交車有關?現在看來只是一樁普通的命案罷了。
黃小桃吩咐下去:「查死者的人際關係。」
我補充一句:「特別查一下債務往來!看他有沒有欠高利貸什麼的。」
我們出了門,黃小桃擺擺手:「行了,這案子你不用跟了,應該是一樁普通案件。」
我搖搖頭:「我還是過來幫忙吧,這兩天店裡沒法待。」
黃小桃問怎麼了,我把王大力的情感煩惱告訴他,黃小桃大笑:「我回頭批評一下孫冰心,這小妮子跟誰都熟得快,很容易引人誤會的。」
我無奈的嘆口氣:「主要還是王大力這廝太多情!」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批評我什麼?我又做錯什麼了?」
孫冰心笑嘻嘻地出現,說道:「出現場也不叫我。」
黃小桃板著臉道:「你早上又遲到了吧?」
「怪我咯,我昨晚睡得晚嘛!要扣獎金隨便扣吧,反正我這個月全勤獎早沒了。」孫冰心吐吐舌頭。
黃小桃罵道:「臉皮厚如城牆!」
我們準備收隊,路過一處商場的時候,孫冰心非要我陪她去買衣服,黃小桃道:「工作時間,你也太自由散漫了吧?」
孫冰心沖她扮個鬼臉,對我說道:「下班後我們再過來哦。」
我在店附近下車,王大力正悶悶不樂地站在櫃檯前,我問道:「洛優優呢?」
王大力說道:「沒找著,我打電話給她,她說坐火車回家了,然後就關機了。」
我想說一句活該,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嘆息道:「早點把她找回來,好好解釋清楚,很多人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老惦記著孫冰心有意思嗎?」
王大力矢口否認:「我沒老惦記著孫冰心。」
上午物流公司過來送貨,我們又搬又理,忙壞了,下午我在店裡坐著看書,黃小桃又打來電話,叫道:「宋陽,又有案子了。」
我哭笑不得:「這頻率有點高啊!」
黃小桃道:「這案子怎麼說呢,也有點普通,不過我覺得還是你來看一下比較好。」
我說道:「我馬上來!」
我跟王大力打聲招呼,匆匆趕去警察局,屍體被放在勘骨寮里,孫冰心和黃小桃都在,孫冰心頭一次進來參觀,覺得十分新鮮有趣。
床上並排躺著兩具屍體,從體形看像是女人,我問道:「在哪發現的?」
黃小桃答道:「一家賓館裡面,值班的櫃檯人員接到客房電話,對方什麼也沒說,於是就掛斷了。結果對方又撥打了兩次,櫃檯人員意識到不太對勁,上去一看,發現床上並排躺著兩具女屍,於是就報了警……」
我掀開白被單,我發現死者有點面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孫冰心也露出同樣的目光,她猛然『咦』了一聲,用手指指著死者,欲言又止。
當我掀開第二張白被單時,我和孫冰心一起叫出來:「怎麼是她倆!」
黃小桃驚詫道:「你們認識?」
我說道:「昨晚幽靈公交車上,這兩個女的和張兵在一起!」
她們臉上沒化妝,所以當看見第一名死者的臉時,我和孫冰心只是眼熟卻沒有馬上認出來,第二名死者由於顴骨比較高,特徵明顯,所以我們一下子認出來了。
死者全身赤裸,皮膚蒼白,身上有一些水漬,頭髮上也沾著一些水草,孫冰心驚恐地說道:「難道這三起命案和幽靈公交車有關,昨晚上坐過車的人會依次被殺掉……」
我擺擺手:「不要先入為主,上午的案子一看就是人幹的,這個也是。」
我叫孫冰心來做初步鑑定,孫冰心過來查看死者道:「第一名死者年齡在25歲左右,從瞳孔的渾濁程度和屍僵情況判斷,死亡時間大概為五小時左右,身上無明顯外傷和性侵跡象,嘴邊有帶血的蟹狀泡沫,手足呈洗衣婦手,死因應該是溺斃……不過,如果是溺斃的話,死亡時間可能要往前推三個小時。」
我說道:「先不急著下結論,第二具屍體呢?」
第二名死者年齡偏大,大概30歲左右,死亡時間也是五小時左右,死因同樣也是溺斃。腹部有一個焦黑的痕跡,呈兩個點狀,像是被什麼燙的,有生理反應,是死前留下的,除此之外,身上無明顯外傷及性侵跡象。
我想起張兵的屍體,用手摸了下兩名死者的後腦勺,果然發現有骨裂的跡象,皮下有一塊軟軟的淤血。兩名死者後腦上的傷位置、大小都差不多,這說明兇器是一件包著軟性材質的鈍物擊打死者的後腦,造成強直狀態,然後再進行溺斃。
孫冰心沉吟著:「鈍器,會是什麼呢?鐵桶?棒球棍?……對,棒球棍最接近。」
我從工具架上拿起一根短棍,我之前買了一個半身假人放在這裡,方便推演犯罪過程。我手持短棍作揮擊狀,最終搖搖頭:「不太可能,棒球棍是筆直的,不可能打中一個點,肯定會留下一道線形傷痕,耳朵、側臉都會留下傷。」
黃小桃走過來說道:「面對面,卻打中後腦,這傢伙不簡單啊,我感覺像是練過的!」
我分析道:「從打擊點的形狀看,兇器似乎是個小錘子,外面包著皮革。」
黃小桃問道:「你是說那種金瓜小錘?」
我說道:「是的!錘這種兵器在古代戰場本來就是用來破防的,不管多厚的鎧甲都抵擋不住,一錘打在腦袋上幾乎是致命的,效率比刀劍還要高。被刀捅了的人還會掙扎反抗幾下,但是被錘子打中腦袋會立即全身僵直、痙攣,倒在地上嘴角流口水,完全喪失抵擋能力,兇手似乎對人體比較了解,或者有過一定的殺人經驗,後腦勺的延髓是控制全身運動神經的,且這個部位的顱骨遠比正面要脆弱。」
黃小桃說道:「我雖然沒練過這種武器,但也見別人耍過,一招打中後腦,這難度有點高,除非是流星錘這種奇門兵器,可賓館小房間裡應該施展不開。死者看見兇手掏出小錘子,難道就不反抗呼救嗎?就算是熟人作案,兩名死者當時共處一室,第一個人被撂倒了,難道第二個人還乖乖伸出後腦勺讓兇手打?」
黃小桃並不是在質疑我,她只是提出自己的疑惑。這一點我隱隱有個猜測,但還拿不準,便命令道:「孫冰心,你去化驗一下第二名死者的白血球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