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道:「聽見聲音就會自殺,難道它能發出不協和音?」
黃小桃問我什麼是不協和音,我跟她大致解釋了一下,協和音就是聽起來特別悅耳的聲音,比如音樂,能讓人的內心產生愉快感。相反便是不協和音,人體百分之七十都是液體,人的一切情感都是由體-液控制的,音樂可以直接作用其上,改變人的情緒。
著名的匈牙利殺人魔曲《黑色星期五》裡面就包含著大量不協和音,聽完之後會讓人沮喪、失落,極度悲觀,產生輕生的念頭!這種強烈的念頭是很難用意志力克服的,比催眠還可怕,而且意志力越強的人自我壓抑得越強,越容易中招,據說聽過這首曲子之後自殺的人總計有一百多人。
這首曲子被列為世界三大禁曲,在一九四五年被銷毀,網上雖然能找到不少版本,但都是假的。
張九麟悠哉地品著茶說道:「那僅僅是你個人的理解,我都說了,這東西是陰靈作祟,帶著強烈的殺人執念,不是常識可以理解的。」
我說道:「我並不認為鬼會殺人!」
張九麟和李麻子交換了一下視線,李麻子笑道:「小宋同學,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見過什麼叫母子雙煞嗎?什麼是百鬼夜行嗎?你見過西方的撒旦嗎?毛爺爺曾經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本著專業人士的負責態度告訴你,這世上能殺人的鬼老鼻子多了。」
我回敬道:「鬼我不是沒見過,那只是一股殘留在人間的精神能量,鬼能殺人,還要警察幹什麼?」
張九麟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是因為有我們這些修行中人在暗中守護世界,兇險歹毒的可不僅僅是罪犯,我出生入死的經歷比你多多了。」
我心想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他倆還見過西方的撒旦,那我還抓過開膛手傑克呢!
這樣扯皮下去,到天亮都說不完,我說道:「你們打算怎麼採取行動?」
張九麟答道:「斷腸塤已經侵蝕了持有者的精神,支配了他的仇恨,它現在鎖定了那三名警察,我需要他們的一滴血和一根頭髮,做一個替身把斷腸塤引誘過來,然後封印它。」
聽到這裡,黃小桃皺了下眉,顯得極其不耐煩,我心裡也覺得這種江湖伎倆不靠譜,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然後呢?我們抓人,你們把陰物帶走?」
張九麟平靜地說道:「按我們這行的規則,是這樣的。」
我說道:「很抱歉,東西我不能讓你們拿走,你既然說了自己是陰物商人,這就意味著你不僅收,還賣。我絕不能讓這麼危險的東西流落到其它人手中,再製造新的命案!」
張九麟答道:「我們有我們的職業道德,我們會做一些處理,封印掉上面的陰靈,讓它的威力大打折扣,不會再害人,普通人是處理不掉陰物的,只會造成更壞的結果。」
我說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商人為了錢什麼謊都能編出來!」
張九麟針鋒相對地道:「你的眼睛不是能測謊嗎?」
我回敬道:「自欺欺人的謊話我是看不出來的,總之,東西不許帶走!」
我倆相互盯著對方,空氣里瀰漫著一股火藥味,旁邊的黃小桃和李麻子都有點害怕,張九麟突然往椅子上一靠說道:「既然這樣,你們付報酬吧,我也說了自己是商人,可不干義務勞動。」
見他讓步,我鬆了口氣,黃小桃說道:「行,你開個價吧!」
張九麟舉起一根手指,黃小桃試探性地問道:「十萬?一百萬?一千萬?你瘋了?這分明是敲詐!」
李麻子冷笑道:「美女,嫌貴啊?我們處理的大部分陰物還不止這個價呢!」
我站起來,語氣生硬地說道:「兩位慢坐,謝謝你們提供的情報,我們會用自己的手段揪出兇手,不勞煩兩位大師作法了,告辭。」
張九麟冷笑道:「慢走不送!」
我和黃小桃離開這間茶樓,一推門,竟然走回了這間屋子,兩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李麻子嘲諷道:「怎麼又回來了?」
張九麟慢條斯理地品著茶:「現在你還覺得我們是江湖騙子嗎?」
我怒道:「區區障眼法而已!」
我拽著黃小桃又往外走,又回來了,連續三次都是如此,我頓時有一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於是默誦宋家的驅邪真言,重重一推門,推門的瞬間仿佛聽見一個女孩子尖叫的聲音,然後我和黃小桃順利來到走廊上。
黃小桃錯愕地說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我解釋道:「這人有點邪門,可能會點小戲法,不足為奇。」
黃小桃道:「我真懷疑這倆人腦袋有問題,開口就是一千萬,對我來說也不是個小數字。」
我說道:「他可能是故意的,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要這件陰物。」
黃小桃哼了一聲:「咱不跟這種人合作了,警察也是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的。」
我們來到樓下,宋星辰問我結果如何,我說道:「殺人兇器是一個奇特的塤,知道這點就好針對了,我們可以把耳朵堵起來行動。」
宋星辰點頭:「只要你不遇上危險,我就沒意見。」
宋星辰先告辭了,我對著他的背影喊:「你也弄個耳機戴上!」
黃小桃給局裡打了幾個電話,告訴鄭副局長殺人的可能是某種聲音,但沒有細說我們是從哪打聽到的,叫鄭副局長給手下每人配一副耳機,一聽到不對勁的聲音馬上戴上。另外荀警官和羅警官目前已經被市局嚴密保護起來了,特警隊的張隊長目前正在外面執行任務,聯繫不上,已經對他的上級說了這件事,上級批准了,進展還算順利。
我倆壓了一會馬路,我問她餓了嗎,黃小桃笑道:「晚上沒怎麼吃,你這麼一說還真覺得餓了。」
我指著路邊一家餛飩攤道:「去吃碗餛飩吧!」
黃小桃答應了,她雖然是個標準的白富美,但是一點也不排斥街邊小吃,甚至還挺喜歡。我們來到餛飩攤,點了兩碗餛飩,黃小桃笑嘻嘻地問我:「發現我今天有什麼變化嗎?」
我左看右看,試探地問道:「你化妝了?」
黃小桃嬌嗔地將一包抽紙扔過來:「你個白痴,剪了頭髮都看不出來?」
我懷疑地問道:「剪了頭髮?我怎麼看不出來。」
黃小桃道:「劉海啊,這麼明顯,你的眼睛只會驗屍嗎?」
我差點吐血,女生剪頭髮不跟沒剪一樣嗎?
這時餛飩攤上突然一陣鬧哄哄的,只見一幫紋著刺青的混混走過來,黃小桃壓低聲音道:「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