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老頭的秘密

  老頭面對我的恫嚇一點也不畏懼,笑嘻嘻地說道:「我都說了不認識他!」

  我嚴肅的指了指草圖:「其實我們已經通過一些渠道,看到了這三個殺人機關的廬山真面目,你畫的和他做的基本上一模一樣,你還想說跟他沒關係?」

  老頭又點上一根煙,吐雲吞霧了一番才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答道:「你問我?」

  他慢悠悠地解釋起來:「優秀的機械師思路都是一樣的,我們會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來實現目的,這就叫作英雄所見略同!」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從邏輯上說確實沒問題,可我總覺得這兩人是有聯繫的。

  見我沉默不語,老頭似乎有些得意,翹著二郎腿說道:「小伙子,你還是太嫩了,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情報,因為無欲則剛。我已經被判了無期,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有幾年好活,我憑什麼要協助你們破案?」

  我突然站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這麼說,你其實知道什麼!」

  老頭古井不波的臉上現出一絲慌亂,我更加確信他知道一些事情,但他很快又恢復平靜:「我不說你能把我怎樣?我穿著這身衣服,就意味著受法律保護,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你也進來受法律保護。」

  我咬著牙罵了句:「老狐狸!」

  我承認我確實沒招了,只能用最低級的手段——賄賂,我說道:「你在這裡生活得不太好吧,下次我給你帶點吃的,再買兩條中華,你看怎麼樣?」

  不少死刑犯,無期徒刑的犯人為了吃一頓好的就願意供招。刑偵片裡經常有這樣的橋段,警察給疑犯端一碟餃子,疑犯就全撂了,那並不是藝術誇張,犯人也是人,也有各種欲望。

  老頭笑了笑:「吃的東西都無所謂,這樣吧,你把你媽弄進來,陪我睡一覺,我就告訴你!」

  我知道他在故意激怒我,只要我動手打他,今天的會面就結束了,以後都沒機會見面了,我氣得手都在抖,可還是忍住了。

  老頭指指牆上的鐘說道:「不聊了,咱的會面時間到了。」

  他起身準備走,我拼命地思考,只要是人,一定有弱點,一定有弱點!

  就在他準備推開門的瞬間,我忽然叫道:「那個人不遵守規則!」

  老頭愣了一下,轉身道:「什麼?」

  我繼續說道:「通過試煉的受害者,他不放他們走,還把他們殺掉!」

  我告訴老頭,第一個受害者已經成功逃出,卻被殺掉了,第二個受害者試煉中也被放了作弊的東西,故意讓他失敗。

  老頭愣了足有五秒,一字一句道:「你在詐我,拿出證據。」

  我說道:「行,給你看證據!」

  我撥了一個電話,我手機里除了黃小桃、王援朝以外還有二十幾個警察的號碼,都是平時經常合作的。我叫一個技術警把昨天那個法醫解剖錄像中的一個截圖給我,就是死者露出後背的鏡頭。

  一分鐘後,一張圖片發送到我手機上,我遞給老頭看:「這個男人明明已經靠自己的力量逃出來了,卻被人從後面來了一下,所以兇手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地獄審判者。」

  老頭咬牙罵道:「媽了個巴子,我沒有這種徒……」

  說到這裡,他自知失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恍然大悟:「他是你徒弟!」

  老頭狡辯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繼承了我的事業,就跟徒弟差不多。」

  我知道多說無益,起身說道:「您多保重,等抓住他,我給你寄一條中華。」

  老頭突然衝過來,把我嚇了一跳,獄警的反應也是快,破門而入,把老頭按著腦袋壓在桌上,叫他老實點。老頭聲嘶力竭地喊道:「留他一條活路,留他一條活路!」

  我沒回答,徑直走了出去,王大力在外面等了半天,問我有什麼發現沒,我說道:「我們現在去一所學校調查。」

  老頭以前是教授,學校里應該有學生檔案,從他的反應可以看出,此人和他關係很親密,應該不止於師徒,而是情同父子的關係。

  監獄門口打不著車,等了半天有個小弟來接大哥出獄,我們只好一起拼車。路上那個剛出獄的社會大哥一直在眉飛色舞地大聲說話,說出去要好好找幾個女人爽爽,把當年的仇家打殘,還在車上抽菸吐痰,車裡的氣氛真叫一個尷尬,王大力跟司機都嚇得不敢吱聲。

  得到重要線索,我心情比較好,於是小聲對王大力說道:「來,我給你演示一下怎麼裝逼!」

  我裝作掏手機的樣子,故意把證件掉在地上,然後對那個社會大哥說道:「勞駕,我東西掉了,幫我撿一下!」

  社會大哥正跟小弟起勁地聊哪家夜總會的小姐粉嫩多汁,往下一瞥,突然愣住了,然後視線移向我,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小弟不知情,還在那喋喋不休地道:「大哥,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都是些學生妹,特別嫩,晚上給你找個小姑娘開-苞,好好爽爽……」

  話沒說完,社會大哥一巴掌呼在他臉上,瞪他一眼道:「胡說些什麼,我出獄之後要好好改造,這才對得起政府!」

  然後他把我的證件捧起來,雙手遞上,滿臉堆笑地說道:「失敬失敬,我剛剛那些話就是過過嘴癮,不當真的,不當真的。」

  我接過證件,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現在坐車從這裡出去,別哪天再坐車回來,那就不好看了,對吧?」

  社會大哥拼命點頭:「是是,我一定重新做人,痛改前非!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

  我沒搭理他,而是說道:「我記住你的長相了,別讓我在不合適的場合看見你,知道嗎?」

  社會大哥點頭如啄米,跟剛剛完全判若兩人。

  接下來的路程里,這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比受罰的小學生還老實,王大力小聲對我說道:「陽子,簡直是教科書級的裝逼!」

  我們來到老頭原來教書的地方,機械工程學院,有我手上的顧問證,去檔案處找檔案,全過程一路綠燈。

  檔案處負責人是個中年婦女,她給抱來一整箱學生檔案,王大力驚訝道:「這麼多?」

  負責人說道:「這不算多,一個教授一學期帶五六個班,祁勝從教三十餘年,你們自己算。」

  這些學生挨個查無疑是巨大的工程,我說道:「檔案我們先帶走,一一篩選,過兩天送還。」

  負責人有些不情願,看在我是警察的份上,還是勉強答應了。我道過謝,負責人問道:「祁勝不是已經判刑了嗎?警方怎麼還在調查他,是不是他又犯事了。」

  我說道:「這個不便透露,我問一下,學校里哪些老師和祁勝關係比較好。」

  她說道:「你們可以找他前妻,以前也是這學校的老師。」

  我驚喜道:「去哪能找到她?」

  她指指自己:「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