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伍法醫的挑釁我置之不理,見我不鳥他,伍法醫走過來吼道:「喂,問你話呢,啞巴了!你驗出來的是什麼毒。」
我冷冷的道:「我要是說了,你再照著說一遍,豈不成你驗出來的了?」
伍法醫一陣大笑,震得我耳朵都疼:「我堂堂法醫還會抄你的不成?那這樣吧,咱倆各自把自己驗出來的毒物寫在手心,一起打開,看看誰對誰錯!」
我點點頭:「好啊!但如果你驗錯了,得給我道歉。」
伍法醫不屑道:「沒問題,當眾磕頭都行!」
我立即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伍法醫絲毫不在意,看來他對自己的化驗結果很有自信:「那要是你錯了呢?」
我毫不猶豫的道:「當眾給你磕三個響頭!」
伍法醫大手一揮:「大家都聽見了吧?我伍岳今天不為別的,就為了替現代法醫爭口氣,證明古代仵作是門偽科學!」
邢隊長小聲提醒:「伍法醫……」
但他絲毫不理會,這伍法醫性格火爆,倒也豪爽,不像秦法醫那麼陰險,秦法醫那種奇葩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不過一口一個偽科學,令我格外不爽,我回敬道:「現代法醫確實了不起!但你未必能代表它。」
此言一出,現場不少人偷偷笑了出來,伍法醫漲得臉頰通紅:「我當法醫二十年了,有雙博士學位,小子,你說我沒資格代表現代法醫?那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古代仵作?你掏個仵作資格證給我看看!」
我淡淡地說道:「我沒有資格證,就是破過五六樁案子而已。」
伍法醫的臉更紅了,他大概知道我不到半年破了七樁案件,破案率達到百分之百,這個數字哪怕首席法醫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於是梗著脖子道:「那不好意思,你今天要在這裡栽跟頭了,小李,拿支筆來!」
我們各自取了一支記號筆,在手心上寫下答案,王大力小聲嘀咕道:「宋陽,你這次有點玩大了!人家可是用儀器驗出來的,你就對著屍體摸摸搗搗,能有儀器嗎?」
我斜了他一眼道:「注意措辭,什麼叫摸摸搗搗,你放心吧,他驗的一定是錯的!」
王大力仍然不放心,其實我聽說伍法醫去驗藥片就知道他方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正因為大家都相信儀器,所以他才信心滿滿,覺得自己驗的是正確的。
寫完之後,伍法醫亮出自己手上的字,上面寫的是『罌粟鹼』,他說道:「死者的死因是攝入過量罌粟鹼,中毒原因是這板藥!」
隨即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藥來。
富二代立即激動起來:「這不可能,這藥我也吃了!」
邢隊長警覺起來:「小子,你還吸毒?」
「不……不是的,那是催情藥,我從韓國買的,不知道裡面什麼成分。」富二代支支吾吾的道。
伍法醫搖晃著那板藥,問道:「你們各吃了幾片?」
「我吃了一片,小雯吃了兩片。」富二代答道。
我搖頭冷笑,真是大錯特錯!
伍法醫說道:「瞧,這下水落石出了,死者就是過量攝入含罌粟鹼的藥物,導致心肺衰竭死亡。宋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冷冷的問道:「有幾點疑問,罌粟鹼的致死劑量有多大?為什麼兩人都吃了藥,一個完全沒事,另一個直接死亡?」
「致死劑量是……」伍法醫一聽,突然流下冷汗,他自己大概都意識到了,就算這藥片是百分百的純罌粟鹼,兩片藥能有幾克重?根本達不到致死劑量,古人吞生鴉片自殺至少也得吞二兩。
而且罌粟鹼確實有壯陽功效,毒品離我們的生活並沒那麼遙遠,許多麻辣燙為了讓客人吃上癮,會把罌粟殼當香料用,我們經常喝的可口可樂裡面據說也含有微量毒品,但其配方全球只有三個人知道。
伍法醫一定是從藥里化驗出罌粟鹼,以為找到了突破口,沒有多想就跑來炫耀。
見伍法醫半天不說話,邢隊長問道:「伍法醫,怎麼了?弄錯了嗎?」
「我……我可能是搞錯了!」伍法醫話鋒一轉,指著我道:「不過他也不可能驗對,啥儀器也沒有,我不相信他能驗出來。」
我攤開手掌給眾人看:「其實真正的死因是亞硝酸鹽,這是一種常見毒素,致死劑量為三克,能溶解於水,因為亞硝酸鹽的口感和外觀都與食鹽極其相似,所以曾經發生過不少將亞硝酸鹽當作食鹽誤傷中毒的事件。這種物質也是一種心血管藥物,在各大醫院都可以弄到。」
眾人同時一驚,伍法醫仰天大笑:「你咋驗的,用嘴嘗的?」
我淡淡地解釋道:「亞硝酸鹽的中毒跡象為血管變成暗褐色,嘴唇和指甲附近出現紫疳,另外會有微量尿液滲出,你可以自己看看屍體,或者用你的牛逼儀器驗一下。」
伍法醫突然間冷汗直流,我相信他作為一名資深法醫,這些體徵不可能沒注意到。但許多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法醫驗毒並非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抽一管血一驗一個準,而是需要一項一項進行比對!人平時攝入許多化學物質,加上死後屍體腐爛形成一些毒素,驗毒可以說是一項超級精密的工作。伍法醫吃虧就吃虧在他的豪邁性格上,他當法醫可能很稱職,但驗毒就不怎麼行了。
邢隊長問道:「那這毒是怎麼進入死者身體的?」
我說了三個字
「什麼?」在場眾人同時一陣大驚。
我說道:「兇手把毒,悄悄放在賓館裡面,,是可以吸收藥物的,所以在他們辦事的中途就突然毒發身亡了。」
邢隊長朝柜子上看了一眼:「可是這裡,兇手怎麼知道王公子會用哪一個?難道三盒都下了毒。」
我問那個富二代王公子:「你當時為什麼會挑這一盒?」
王公子一臉震驚,半天才恍過神來:「我記得有一盒包裝破損了,還有一盒看著髒兮兮的,我當時沒想太多就拿了這一盒。」
這就是答案,兇手心細如針,故意布下這樣一個局,讓王公子在潛意識裡挑中下過毒的那一盒!
邢隊長皺眉道:「也就是說,兇手故意要設局陷害王公子,可是有一點說不通,假如他從外面劃豈不是就失敗了?」
我還是把這個問題拋給王公子,他回憶道:「我今天沒打算開房的,結果小雯突然打電話說想那個了,房間都開好了,我就匆忙趕過來。我當時還納悶,咋跑這破地方來開房?然後我們就叫了一份外賣吃,吃完就開始滾床單,後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事……」
我突然有一個猜想,死者之前會不會是打算跟別人有魚水之歡,但不知因為什麼沒約成,就把王公子叫來作為替代。
我問道:「小雯是你女朋友?」
王公子尷尬地答道:「不算正式的。」
「怎麼說?」我問道。
「這麼說吧,她是我許多女人中的一個,我也是她許多男人中的一個,我倆屬於逢場作戲。」王公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恍然大悟:「炮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