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你這是……」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去釣魚島啊!」高勝寒嚼動了下草棍,漫不經心的說道。
「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剛剛飛到南部軍區,據軍方情報說,釣魚方向上有些突發狀況。雖然這一片區域也在我國的東海識別區之內,但是若讓軍方去處理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公安廳就讓我來了解一下情況,具體負責。」
「賀軍長還沒跟我說完那邊的情況呢,841的內線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15358號有緊急情況通報。我一聽是你小子,當時就頭皮發麻。上次的事兒,害得我寫了份七八萬字的報告——你要知道,上級老首長們都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絕不想聽我向他們解釋什麼妖鬼蛇神。好不容易擺平了這件事,你又牽出來一個更牛逼的釣魚島,你說我怕不怕?」
「不過,你一說……」高勝寒頓了一下,斜看了一眼張天北,繼續道:「最終查明,那裡的情況的確有點複雜,我就把正在這邊集訓的天北也叫上了。」
高勝寒半點沒提韓老六的事兒,而且就在方才還故意向我使了個眼神兒。
我立時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張天北內心純正的很嚇人,除了遠超人的軍事素養之外,就和個小孩子差不多。這麼多年過去了,港島事件的陰影還未消除,韓老六也因為某種原因始終不敢見他。
而他一聽到韓老六的名字,就想起了當年的承諾,馬上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所以,看來高勝寒只告訴了他要去救韓老六,卻沒說韓老六受了重傷,而且已經被接回軍事基地的事兒。
「那現在你就說說吧,你為什麼要去釣魚島?」高勝寒偷著又給我使了個眼神,顯然是不像讓我說出韓老六的名字來。
這我更有些不明白了:高勝寒明知道出事兒的人是韓老六,而且張天北和韓老六的過往他更清楚無比,還為什麼一定要帶上他。
我思考了下道:「我在大海上救了一個人,那人傷的很重雖然什麼都沒來及說,就昏迷了過去。我卻從他留下的信息中分析得出,他有兩個同伴在釣魚島方向上出了事,很可能正被什麼勢力圍攻。」
「同伴,什麼同伴?」高勝寒微微睜大了眼睛。
「一個是他老婆,另一個既是他小舅子,也是好兄弟。」
「哦?」高勝寒一聽,立時坐直了身子,吐掉了嘴裡的草棍,低頭看了看腕錶道:「還有十分鐘,就能到達那片海域了。天北,準備好了嗎?」
「報告首長,正在準備!」正蹲在地上鼓搗著什麼的張天北猛地一下站直了身子,規規矩矩的敬了個軍禮。
他臉上的迷彩油早就擦乾了,也脫去了軍裝,換上了一副平民百姓的衣服。
高勝寒聽到這一聲首長,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在意,擺了擺手道:「繼續準備。」
「是!」張天北應了一聲,又蹲下身去。
「那你覺得是什麼人幹的?」高勝寒又扭過臉,向我看來。
「這倒不清楚。不過追殺他的人里,有人拿著武士刀,有人抓著手裏劍,還有用槍的。」我說著,朝他彈了彈手指。
高勝寒伸手一抄接住了。
那是一顆子彈。
剛剛在沙灘上的時候,從韓老六的身體裡掉落出來的。
高勝寒捏在手裡看了一眼道:「鬼子的。」
「武士刀手裏劍倒也罷了,竟然還明目張胆的動用了軍方槍械在釣魚島附近鬧事,真是他娘的不想活了!」高勝寒惡狠狠的說著,手指一錯,子彈頭就被活活的捏成粉末。
當然了,這憤怒當中既有國恨,也有私仇!
「天北,一會兒證實都是小鬼子的話,不用留活口。」高勝寒說道。
「是!」張天北打了個立正,他鼓搗的東西已經弄好了,防水背包里裝的鼓鼓囊囊。
「一會兒你負責救人,我們倆負責殺人。」高勝寒看了我一眼,又囑咐著道:「不過,速度一定要快,手頭一定要乾淨!那個地方很敏感,一旦出現什麼異常狀況,馬上全世界都知道。決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否則就算841不追究我的責任,外交部那裡我也不好交差。」
「明白!」我點了點頭。
「救人成功之後,不要往北邊大陸這邊走,斜向西南往台北的方向走。」高勝寒繼續說道:「我已經安排了些人,假裝成台籍保-釣人士正往那裡趕,如果他們敢追擊的話,第二梯隊的海警船和第三梯隊的巡邏艦都會隨時趕到支援,你清楚了嗎?」
「清楚!」
「那好!」高勝寒又看了一眼腕錶道:「五分鐘之內解決戰鬥,若是不成功……或者他們已經身亡的話,由我們倆掩護,你馬上撤退。」
「可是……」我一聽這話,有些急了。
這話的意思是說,如果被困其中的真是彩雲姑娘和小白龍的話,我也只有五分鐘的救援時間,就算不能成功也要馬上撤退!
「沒有什麼可是。」高勝寒面色一沉,重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絕對不能引發任何事端!我來此之前,老首長特別交代過,不管有多大的風浪,最終的結果只能風平浪靜!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張了張嘴沒出聲,高勝寒的話沒有說明,可我也很清楚。
現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點上引發的任何事件,都很有可能上升到很高的層次。所以從整個國家的未來大局上考慮,個人恩怨乃至生死,都是微不足道的!
高勝寒閉著眼睛咬了咬牙道:「所以,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速戰速決!」
說著,他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機艙里的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還有三分鐘到達目標區域!」
傳音器里突然響出了播報聲。
高勝寒第三次看了看腕錶,長嘆了一聲道:「我這輩子,只欠一個人的!你放心,只要有一絲可能,我就算搭上這把老骨頭,也絕不會放棄的。」
「我也不會!」從來言語不多,更是從未搶過高勝寒話茬的張天北也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