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具活屍我立馬想到那個湘西趕屍客,那人陰森森的,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不是好東西!
我給地上的活屍貼了張靈符暫時鎮住,正準備走,突然四面八方傳來一陣破土聲,無數腐爛的手掌從土裡鑽出來,繼而是整個身子。我聞到一股血腥味,低頭一看,地上用狗牙插著幾張起屍符,用女人經血畫了一個陣,原來之前這具活屍是故意把我們引來的。
我和初一左右開弓,和屍群展開廝殺,我把陰氣注入斬鬼神雙刀,一刀斬過去,幾顆腦袋登時落地,沒費多少功夫就搞定了這幫活屍。
我問道:「有沒有可能是龍泉山莊的人?」
龍泉山莊雖然已經覆滅,但不排除還有殘餘勢力,初一點了點頭。
我們不知道湘西趕屍客住在哪兒,回村之後直接把冷如霜叫醒,告之情況,叫她回頭通知大家千萬別喝井裡的水。冷如霜一聽便柳眉倒豎,抄起一把劍道:「走,找那傢伙去!」
我們來到一扇門前,敲了幾下門沒反應。我讓冷如霜閃開,使勁踹了幾腳,竟踹不開,屋內傳來釘東西的聲音,我說道:「這孫子把門釘上了!」
我運力一腳,這次連門框都給踹碎了,嘩啦一聲門彈開來,原來只是上了門栓。黑漆漆的屋子裡坐著一個人,正一下一下往自己的腦袋上釘什麼,等我的眼睛適應黑暗之後,錯愕地發現他竟然把一根食指長的鐵釘釘進了自己的天靈蓋,剛剛聽見的聲音就是這個。
初一一劍照他的後心刺過去,他像個大蛤蟆一樣翻身躍起,避開劍鋒,然後直接後腿一蹬地面撞向我和冷如霜。我眼疾手快地拽開冷如霜,山村裡的牆雖然都是砌的土坯牆,但也有一掌厚,竟被這人一腦袋撞穿,它裹著一大片塵埃摔到路上,嗖的一下躍走了。
初一追趕出去,我聞到屋裡有一股血腥氣,在蓆子上發現一個袋子,裡面是些血淋淋的腐肉,裡面能看見幾根嬰兒手指。
冷如霜皺眉說道:「這傢伙一股子邪氣,早知道就不讓他加入了,是我的錯!」
據我所知,趕屍屬於偏門法術,趕屍人為了養體內的屍氣要長期吃死人,早年間的趕屍人挖墳掘墓,現在管得嚴他們就去醫院買一些打掉或者流產的胎兒,雖然噁心,但並不犯法。
村裡的動靜把其它人都驚醒了,紛紛走出來詢問發生了什麼,我大致說明情況,冷如霜環顧眾人,驚道:「我媽呢?」
話音剛落,冷二娘從人群中走出來,她的白衫上濺著血,手裡提著水晶拐杖,眼神冰冷,就像剛剛殺完人的古代女俠,冷如霜上去問道:「媽,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冷二娘環顧眾人:「剛剛有人想暗算我,被我敲了一杖,誰身上有傷,站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有幾個冷家的人當初咋呼起來:「都把衣服脫下來看看!」
有人說道:「冷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是來幫忙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要是懷疑我們跟龍泉山莊勾結,大不了我們走就是了。」
冷二娘冷冷地說道:「你們愛走不走,我早就說不要拉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入伙,以我們天山冷家的力量足以力挽狂瀾!」
冷如霜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因為這些外援,包括我們都是她極力爭取來的。
王薰兒看不下去了,說道:「大言不慚,你見識過黃巢的實力嗎?」
冷二娘大笑:「黃巢不就是一隻陰靈嗎?我不信他能翻出多大風浪來。」她的視線落向我,問道:「張先生,你的朋友初一道長呢?」
竟然懷疑到我們頭上了,我登時火了:「你別搞錯了,我們是你請來的,要是覺得我們可疑,我們明天就走!」
說完對王薰兒說了聲走,一起回去,路上王薰兒還在嘀咕冷二娘做人不地道。
我感覺冷如霜的母親心胸狹窄,不是成大器的家族首領,跟張耀武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都有點後悔這趟來衡陽。
但這深山老林的,也不是說走就能走掉的,眼下還是應該以大局為重,先封印了八百萬惡鬼再走不遲。
回到房間,屋裡沒開燈,初一靠著窗戶坐著,手裡提著劍,我聞到一股血腥味,大驚道:「你受傷了?」
湊近一看,他的肩膀上有一道血口子,血流了一胳膊。趕屍人用邪法把自己變成了活屍,但他身上並無武器,絕不可能造成這種傷,初一說他剛剛追趕那傢伙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敲了一下,那人動作飛快,敲完就溜了,趕屍人也跑進山里去了,他這才忍著劇痛先回來。
我想起剛剛那一幕,一清道長、黑心和尚等人都沒到場,為什麼冷二娘獨獨懷疑初一,這裡面必有文章。我們兩邊一印證,初一得出一個結論:「冷二娘不可信,務必小心!」
我給初一敷了點藥,換身衣服,明天要是被冷家人看出他受傷,肯定又要大作文章,眼下只能隱忍。
隔日一早,我起床發現那口井被人用石頭封了,冷家人正在村外的空地上畫陣,這個陣實在太大了,得用上畫地圖的測繪儀,工程量巨大。
我們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等大陣一開,八百萬惡鬼就會聚集過來,山谷將瞬間化作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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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霜過來跟我們就昨晚的事情道了歉:「我媽一直都是這個脾氣,請你們多多包涵。」
我說道:「沒事沒事,反正我們只合作這一次。」
冷如霜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大概以為我在動氣。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心裡已經萌生退意,等這趟結束了,我就關了店鋪好好過日子,再不過問江湖風雲。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驚叫,一個人過來說道:「小姐你快過來一趟,出怪事了!」
我們過去一看,幾個畫陣的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被大陣覆蓋的地面不斷滲出鮮血來。初一捧了一把摻有墨汁的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溫道:「這裡面摻了頂陽散!」
頂陽散其實就是老水牛的角曬乾之後磨成的粉,是所有已知材料里陽氣最重的,這東西能驚魂,我平時根本不敢用它。
而且拘靈大陣屬於陰性的,忌用陽性的材料,墨汁裡面攙的都是黃鱔血和草木灰。畫陣一旦用錯材料就成了邪陣,把地底的陰靈強行激了出來,連畫陣的人都受到了反噬。
地里滲出的鮮血里不斷浮現出一張張臉,因為是白天陰靈不能現身,冷二娘杵著拐杖站在旁邊看著,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嘴角竟掠過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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