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帽掏出一個袋子,說道:「四樣藥材都在這裡,趕緊去救李叔叔。」
「多謝!」
我把李麻子背上準備走,尾玉卻沒跟過來,我回頭喊了她一聲,尾玉卻望著地上念楚的屍體發呆,她說道:「壞哥哥,我去做臥底吧!」
我怒道:「你別犯傻了,那太危險。」
「哼,看見臭紅帽立大功我不高興,我也要立大功。」說完她直接跳進念楚的身體,念楚是被直接勾走生魂的,留下的肉身等於一副空殼,尾玉是靈體,直接就可以附在上面。
她站起來擺出念楚那種陰惻惻的神情:「張九麟,這次算你走運!」簡直惟妙惟肖。
尾玉平時很少冒險,突然提出要幹這麼危險的事,我很是不放心:「那你要怎麼聯繫我呢?」
「我會想辦法的。」尾玉答道。
「多加小心,遇到危險就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有一種生離死別的預感。
「哦,我知道啦,回頭要好好獎賞我哦。」
「行,你要月亮我都給你摘下來!」
尾玉這個鬼靈精,我想大概不會有事,於是背上李麻子,和小紅帽一起匆匆趕回堂口。當我們來到巷口時,發現白老闆從裡面跑出來,背上有大片血跡,他一看見我就倒在地上,將一包用報紙裹起來的東西交給我:「張大掌柜的,這是你要的屠刀血鏽,趕緊跑,那幫王八羔子反水了!」
「什麼?」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白老闆說道:「我剛剛回去聽見他們密謀要殺你,他們還準備把嫂子接來當作人質要挾你,但是有警察在沒好下手。他們叫我跟他們一起殺你,我不答應,就捅了我一刀。」
話音剛落,巷子裡黑壓壓走出一大片人,是李大默他們,李大默手裡還握著一把沾血的匕首,我質問道:「李大默,往日我是怎麼栽培你的,你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嗎?」
李大默說道:「會長,你別怪我們,誰的命也不是咸鹽換來的,我們這樣做不圖別的,只圖保命。你走之後龍泉山莊的人來找我們,他說只要你死,龍泉山莊就立馬撤出武漢!」
另一個人道:「是啊,張大掌柜的,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就當我們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好了,我們真的不想死啊。」
又有一個人道:「你跟龍泉山莊鬥了這麼久,你吉人天相,一直平安無事,可是卻害死那麼多兄弟,其實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你!」
不少人附和起來,我咬咬牙,真是人心隔肚皮,大難臨頭,人人只圖當漢奸。
白老闆吼道:「你們這幫鼠目寸光的東西,張大掌柜一旦死了,誰還能擋得住龍泉山莊!」
「你給我閉嘴!」李大默一腳把白老闆踢翻在地:「龍泉山莊有多心狠手辣,大家心裡都知道,我就問一句,龍清秋如果真的來了,他張九麟能打的過嗎?能嗎?」
白老闆罵道:「你們這幫牆頭草,跟畜牲有什麼區別,我老白寧可像人一樣去死,也不跟你們這幫畜牲同流合污。」
李大默索性破罐破摔:「我們就是畜牲,螻蟻尚且偷生,我們想活下來,這有錯嗎?」
我氣得肺都快炸了,把李麻子放在一棵樹下,叫小紅帽先替我照顧著。
我拔出雙刀,吼道:「你們別忘了,我現在仍然是你們名義上的會長,賣主求榮,我是有權力清理門戶的。」
我當時的樣子特別可怕,身上到處是血,而且受了不少傷,兩眼放著凶光。眾人被嚇著了,我又吼了一聲:「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誰還願意站在我這一邊,上前一步,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眾人面面相覷,但是沒人站出來。
我有點後悔,我不該這麼問的,應該說誰敢背叛我站出來才對。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我想像他們中的大部分並不是真心想背叛我,只是迫於形勢。
沒想到李大默竟然上前一步,眾人都愣了一下,我印象里李大默是個油腔滑調的傢伙,見他靠近我,我不動聲色地調動靈力。
李大默突然跪在我面前,聲淚俱下地說道:「會長,你就當犧牲小我,成全大家吧,求你了!」
一看見他下跪我就惱火:「你他媽給我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說話。」
李大默慢慢站起來,突然目露凶光:「你別忘了,我們也是陰物商人!」他藏在下面的手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又准又狠地捅向我的腹部。
但我早有準備,迅速用雙刀擋開匕首。
他那破匕首自然比不上我的斬鬼神雙刀,一刀就被削斷了,李大默大驚,連忙後退:「兄弟們,抄傢伙做了他!」
一些人在猶豫,另一些人掏出各種陰物,我一步跨到白老闆前面,防止他被傷到。一個同行握著一把軍刺來捅我,我一刀連他的四手指都削掉了,那人捂著流血的手發出慘叫。
另一個人想用一串念珠纏我的脖子,我的刀向上一掠,把念珠砍斷的同時,把他的鼻尖切成兩片。眾人見我勢不可擋,愣在原地,我趁這機會祭出無形針,在李大默的腿窩裡反覆穿梭了幾下,把他的膝蓋穿個粉碎,他噗哧一聲跪在地上。
我向前踏一步,人群就後退一步,只有李大默背對著我跪著。
我走到他後面,一手抓著他的頭髮,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質問道:「賣主求榮,怎麼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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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會長,我錯了……饒了我這一回吧!」他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心想別人都能饒,唯獨你不能饒,就在我要動手的時候,李大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大喊道:「動手!」
眾人齊唰唰後退,露出石板上的一個大陣,我愣了一下,陰物商人並沒有直接對付活人的陣法,仔細一看,原來石板縫裡插著十幾根鏽跡斑斑的銅箭簇。
幾個人開始念咒,那些箭簇紛紛化作古代士兵鑽出來,圍成一圈,拉開弓箭向我齊射。
我立即後退,李大默當場被萬箭射心,那些箭自然都是靈體,可是一瞬間承受這麼多靈體攻擊,他哪有不斃命的道理?
這些箭簇並不算什麼厲害的陰物,可我剛剛元氣大傷,也不得不小心。
我儘可能避開箭矢,加上經驗豐富,在箭雨中閃轉騰挪,倒也沒受傷,突然有人高喊一聲:「張九麟,乖乖受死,否則他倆就沒命了。」
我一看,幾個人竟然把白老闆和小紅帽抓住了,用刀架著他們的脖子。小紅帽對付陰靈還行,可在這幫凶神惡煞的成年人面前,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白老闆叫道:「張大掌柜的,別管我們了,你自己逃出去!」
小紅帽也沖我微微搖頭,但我怎能坐視不理?周圍的箭雨越來越猛烈,我的靈力已經支撐不住了,以我現在的狀態,一旦萬箭穿心,那就必死無疑。
我仰天長嘆,死在自己人手上,這種落幕也太悲涼了,難道我就等不到徹底消滅龍清秋的那一刻了嗎?
見我不動,那幫人露出猙獰的笑臉:「這樣對大家都好,你死了之後,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朋友和家人。」
不!我絕不能死在這裡,否則就對不起各位前輩的重託了。
我一口氣將周身氣場全部釋放出去,把那些陰兵震得飄忽不定,箭勢稍稍緩和幾分,儘管如此還是有幾根箭射中我的身體,讓我感覺身體一寒。
我一步踏出陣外,發動無形針射穿那兩人握刀的手腕,眾人大驚:「張九麟,你非要同歸於盡嗎?」
我惡狠狠地笑道:「我死不足惜,但絕不會死在你們這幫雜碎手裡!」
話音剛落,一樣重物砸在我後腦勺上,打得我眼前一黑,無力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