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麼會叫你師叔嗎?」江雲燕問道。
經這一問,我的確有點兒發蒙!
她和彩雲姑娘,小白龍三人自小一起在天山冷家長大,情同姐弟。後來又和小白龍兩兩相愛,結成了情侶。
就算八方名動間的輩分有些混亂,更是從不以我長輩自居。可無論怎麼算,也絕不會比我低上一輩兒,尊我一聲師叔啊?這都是哪跟哪。
「因為我是江大魚的女兒。」還沒等我問,江雲燕直接說道。
「什,什麼?」這話著實令我吃驚不小。
江雲燕竟然是江大魚的女兒?
「很驚訝對不對?其實我也是在剛剛不久前才知道的。」江雲燕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從小就沒見過父親。母親未婚有孕,被姥爺痛打一頓趕出了家門,隨後我母親歷盡艱辛,逃到一個小山村里生下了我。再後來,她迫於生計,嫁給了一個叫李有德的獵狼人。」
「就在我五歲那年,母親又生了一個小男孩,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這個小男孩就是你所認識的李麻子。」
李麻子……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又是一愣。
江雲燕不但是小白龍的未婚妻,江大魚的女兒,還有一層身份,竟然是李麻子同父異母的親姐弟!
「你根本就無法想像,他出生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場景……」
江雲燕說到這裡的時候,稍稍頓了一下,原本冰冷的眼神兒里生出了一絲恐懼,好似回想起了當年極為恐怖的一幕。
「在他出生之前,接連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雨,整個山溝周圍,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棺材和屍骨全都漂了起來,卻也不被水流沖走,而是在村子外滿滿當當的圍了一層又一層。第八天的夜裡,漆黑色的天空上掛著一輪月亮,是血紅色的彎月,陰森森的就像是一張獰笑的嘴。」
「隨著一聲驚雷,半空中炸下一道閃電,全村的樹木都被燒著了,突然間憑空里傳出一聲大笑。」
「那笑聲是從母親的房間裡傳出來的,緊接著房屋炸裂。母親直接被炸成了碎片,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嬰兒一躍而起,站在看了房樑上。
一邊拍著手,一邊大笑不止。」
「村裡的狗圍了過來,衝著那怪嬰狂叫不止。一開始他還覺得很有趣,狗叫的越歡,他就越開心,笑的越歡!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激怒了他,他怒氣沖沖的對著狗群狠瞪了一眼,所有的狗立時吐血而死。躲在地洞裡的老鼠,藏在房檐上的蛇全都爬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趴了好大一片,不住的衝著房梁叩拜著。」
「山裡的狼群也跑到了附近的土丘上,跪地咆哮,更有數不清的黑影遠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全都飄在半空,大聲歡呼著什麼。緊接著,整個村里百十口人就像瘋了一樣,見人就抓,見人就咬。一條又一條,一塊又一塊,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見到這一番場景,他好似更加開心了,高舉著雙臂大喊了一聲。」
「隨著他這一聲喊,房子全都齊刷刷的倒了下去,村人被壓死的斷了氣,沒被壓死的大聲慘叫著,互相撕扯的無比猙獰。」
「原來我以為,僅是我們村裡的景象都夠慘烈嚇人的了。可後來才知道,那一天是76年7月28日凌晨,山村周圍百十里都被徹底夷為平地,死傷幾十萬人。」
76年,7月28日凌晨……
這日期這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呢?
江雲燕稍頓了下,繼續說道:「就在這時候,遠從村東走來一個老道人。」
「一身泥水,手裡捧著一個大桃子。那些黑影一見到他便四散而逃,稍有慢些的,就立時被化成了一股黑煙。也沒看見他是怎麼走的,在一眨眼,他就落在了房樑上,那怪嬰也好像很懼怕,跳下房頂,四肢當腳沒命似的跑。可那道人輕輕一招手,他又被逼無奈退了回來。那道人在他身邊說了幾句什麼,隨後在他肚皮上輕輕的拍了一巴掌,就此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那個小怪嬰也不見了!」
「等等……」我聽到這裡,不由得極為驚駭,很是不信的打斷了他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李麻子乾的?」
「你可以選擇不信。」江雲燕回道:其實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我其實早在一開始就被嚇傻了,索性的是,我當時跌坐在了大缸里,得以躲過了重重災劫。由此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副地獄般的場景!過了好久好久,一切的一切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這才想起往外跑。我連哭帶爬的直向村外跑去,可跑著跑著就累暈了,再然後就被冷家老爺子收養了。」
我離開冷家闖蕩江湖開始,幾乎每年都會回到小村舊址。可在不久前,我看見那遺址上多了一座墓碑,上邊寫著:「江姬氏……」
「我是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姓江的,母親說,父親很愛抽菸,她閒著沒事就用破布條給他縫口袋。早在他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給我起好了名字,要是生男孩就叫江山易,生女孩就叫江雲燕。」
」可在那個小村子裡,卻沒有一個姓江的人,由此我就得出了結論,肯定是我父親來過來了。
「只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誰,只是在墳前的墓碑上掛著一個小銅鈴,那鈴鐺和掛在我脖子上串小銅鈴一摸一樣。母親也說過,這父親是早就為我準備好的出生禮物……」
「隨後,百經查找,我終於查明了他的真實身份,正是龍泉山莊的四大太上長老之一的江大魚。」說到這裡,江雲燕又長嘆了一口氣,有些傷感的繼續說道:「本來我是不想認他的……不但害的我們母女倆吃了這麼的苦,進而還害死了全村人!甚至,我都有種想要親宰了他的念頭。」
「直到我遇到了小師姑。經過她的講解,又見過了父親的遺物這才明白,當年父親不得不走的苦衷。其實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在尋找我們,只是苦於……」
江雲燕頓了下道:「苦於萬鬼之尊的煞氣場太重,雖未出生,卻成迷障,一直沒能找到罷了。」
「你是說,這一切真的是李麻子乾的?」我從方才的驚愕中驚醒了過來,很是疑惑的詢問。
「更確切一點說,是他體內的另一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