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那雷老夫人對這樣的傳言也不管不問嗎?」
「怎麼會呢?」李嬸道:「老夫人既然能當家這麼多年,自然有她厲害的地方。她先是按兵不動,暗地裡卻找了私家偵探去調查二少爺不在家時二少『奶』『奶』的動靜!結果私家偵探回來報告說二少爺不在家的那些日子裡,二少『奶』『奶』除了去拍賣行就是在雷家,其他地方都沒有去過,每次去拍賣行,身邊也都有人陪著。這樣一來,老夫人也就相信她肚子裡懷的是二少爺的骨肉了。」
「對待這個遺腹子,老夫人自然是疼愛還有所不及,每天都讓我們燉各種各樣的補品送過去,可二少『奶』『奶』對這些看都不看,人也越來越瘦。後來有下人說總能在她的房間裡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起初也沒人在意,直到有一天,一個下人去幫二少『奶』『奶』清掃房間,結果在她的房間裡發現了好多動物的屍體……」
李嬸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疲憊:「我聽了消息後還不相信,後來還是雷老夫人親自去,才證實了這一點!原來二少『奶』『奶』自從懷了孕之後,就喜歡吃生肉,偷偷去廚房拿回了很多活雞活鴨,那些動物的屍體已經發臭,滿是蛆蟲,可二少『奶』『奶』卻吃的比誰都香。老夫人見多識廣,意識到事情不好,就急忙請了九宮山的馬道長前來幫忙。」
李麻子在一旁『插』嘴道:「這個雷家和九宮山的關係很好嗎?這麼輕易就能將人請來。」
李嬸解釋道:「當年這位馬道長出家之前,曾經受過老夫人的恩惠,他這是報恩來的。」她頓了頓,繼續道:「九宮山離西安還有段距離,馬道長人沒到,雷家這邊卻先出了事!自從二少『奶』『奶』吃生肉被老夫人發現之後,就被下令單獨監禁在一間房子中,沒過幾天,負責照顧她的下人就發現她的肚皮越來越大,急忙來向老夫人報告。等老夫人過去一看,二少『奶』『奶』的肚子已經像個皮球似的撐了起來,肚皮上一鼓一鼓的,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掙脫出來。二少『奶』『奶』渾身的血管就像那藤條似的,又黑又青,密密麻麻的貼在灰白的皮膚上,看著別提多嚇人了,根本沒人敢靠前……」
似乎是回想到了當時的場面,李嬸顯得有些驚懼,我連忙安撫著拍了拍她蒼老的手背。
李嬸感激地沖我笑了笑,繼續說道:「因為當時的場面是在太過詭異,老夫人就把看熱鬧的下人都遣散走了。我因為在雷家年頭多,老夫人又驚得六神無主,身邊需要個老人依靠,就把我留了下來。當時二少『奶』『奶』怪叫聲連連,老夫人就讓我趕緊去聯繫馬道長,看他什麼時候才能到?我急忙去打電話,馬道長說還在路上,又問我家裡的情況。我看老夫人那麼信任他,就沒敢藏著掖著,照實把話說了。馬道長跟我說,二少『奶』『奶』很有可能是要產鬼子……」
鬼子?
我臉『色』劇變,想起很多年前和鼠前輩聊天時,曾經談起過鬼子的事情。
一般來說,陰物上雖然都寄居著陰靈,但它們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存在,或是附身於人體,或是通過恐怖的幻覺給人精神造成極大的壓力,但陰靈本身卻是沒有實體的。雖然歷史中出現過很多『色』鬼覬覦美女,但他們本體是做不出任何過分舉動的。
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這個『色』鬼強大到了一定地步,或許可以讓女子受孕,甚至是產下鬼子!
鬼子因為是人和鬼的產物,亦正亦邪,甚至可以增加惡鬼的能力,讓它更加強大。只是這種情況極為少見,至少我和鼠前輩都是道聽途說,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
因此聽到雷家這次的事情居然和鬼子有關,我非但沒覺得擔心害怕,反而變得有些興奮。
要知道,很多陰物商人窮其一生都沒辦法見證過的奇蹟就在眼前,怎能讓我不激動呢?
李麻子卻嚇得臉『色』一白,縮著脖子一臉後悔地看著我,像只受了驚嚇的鵪鶉。
既有鬼子,那麼這個惡鬼的力量最少達到了鬼帝的級別,我們能不能搞定還是一個未知,也難怪他會如此擔憂了。
現在知道錢不好賺了吧?
李嬸繼續道:「馬道長的話很嚴肅,我聽來聽去也沒弄明白二少『奶』『奶』怎麼會和日本鬼子扯上關係……」雖然李嬸一臉苦惱的樣子,但她的話還是讓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一緩,李麻子甚至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李嬸一臉莫名其妙:「當時馬道長跟我說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讓我告訴老夫人看好二少『奶』『奶』,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趕緊把話轉達給了老夫人,可那時候二少『奶』『奶』就只剩一口氣了,她那乾癟的肚子卻像是裝了什麼東西,一直動來動去,似乎想要掙破二少『奶』『奶』的肚皮跑出來,我們看的心驚膽戰,又不知該怎麼做才好。幸好馬道長趕了過來,他拿了一柄銅錢做的寶劍,直接『插』在了二少『奶』『奶』的肚皮上,二少『奶』『奶』嚎叫一聲,從嘴裡吐出很多黑『色』的東西,人就沒了動靜。」
李嬸口中所謂銅錢做的寶劍實際上就是金錢劍,是道家用來驅邪鎮宅用的,之前倒是沒聽說還有鎮鬼的作用,難道也是九宮山的寶貝?
李嬸又道:「後來我聽馬道長說,鬼子吸食陽氣,二少『奶』『奶』懷孕不久,人就死了。後來在雷家生活的,其實已經是個活死人了。這也是為什麼二少『奶』『奶』會喜歡吃些生肉臭肉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那事後馬道長又是如何處理二少『奶』『奶』的屍身的?」
李嬸回想了片刻:「馬道長說因為鬼子的關係,二少『奶』『奶』的屍身必須要用荔枝木火化,也不能下葬,對外最好是以衣冠冢下葬,然後將她的骨灰封印鎮壓起來。他們九宮山有一道鎮山之符,任何邪魔惡鬼只要被此符鎮壓二十年,都會化為膿水消散。」
李嬸說到這裡,有些疲憊地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也不知道幫不幫得到你。我在雷家打了一輩子工,是看著兩個少爺長大的,我也沒想到雷家會發生這麼多事。」
正說著,李嬸的兒媳『婦』散步回來,見我和李麻子還沒走,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我和李麻子只好起身告辭,離開了李家!
陰間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