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提示,所有人都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就連江大魚都不自覺的抽出了煙槍緊緊的捏在手中。
又遊了十幾米後,眼前出現了一道石門。
這門很窄——當然,這也是相對這一片寬敞至極的大廳來說的,其實至少也有四五米寬。
石門極為厚重,已經被人推開了一半,門框上還有最近撬動的痕跡,看來應該是藤田剛所留下的。
「刀在這兒!」果然,派克剛一邁進門去,就大叫了起來。
我進門一看,門內地面上扔著一柄長杆大刀,刀杆已經有些彎曲了。
這就有些奇怪了!
江大魚掃了一眼刀又看了看我,那一句很久沒說的話又冒了出來:「張小哥,你怎麼看?」
我滿心苦笑,心中暗道:你怎麼就盯上我了,怎麼不去問問元芳怎麼看?
可我仍是面色不變的說道:「單從樣式上來看,很像是唐朝的陌刀,不過卻有幾點不太一樣,刀身刀頭都要比陌刀寬的多,手杆也有些過長,看起來更像是南北朝時期的樣式。」
「我問的不是這個。」江大魚指了指門框,又點了點刀杆上彎曲的部分。
「這很顯然是被人拿來撬門用了,如果在馮氏家族錄像之後,再也沒人來過這裡的話,走在我們前邊的就只有藤田剛一個人,也就是說,這是他幹的。可是……」
我頓了下道:「又有點不太對勁,我們都知道,他是共生的畜生道,半人半章魚,只要有一點縫隙就能鑽進去。既然鱘魚能過去,他也不成問題,為什麼還要撬門呢?」
「就算真要撬門的話,他手裡的獵魚叉也可能更好用一些,為什麼非要用這把刀?」
江大魚點了點頭道:「小哥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我所擔心的,是不是早在藤田剛之前,還有人來過!而且就在最近。」
「有沒有可能,那個人也在遺蹟里沒出去呢?」范沖又補了一句。
眾人一聽,不由得一陣緊張。
的確啊,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雖然威廉在入口處放置了攝像頭,可若想躲過去,也不是什麼難事,至少我們的隊伍里,就有大把人能做的到。
我猛然想起來,會不會是手組織里那個中指乾的?
轉而一想,也不太可能。
中指所擅長的是水系法術,就算他來到這兒,也完全不用干撬門這麼費力的事,隨便一個水分身就過去了,遠比藤田剛還輕便呢。
可是,那又會是誰呢?
「繼續前進,各位都要留心一些。」江大魚吩咐道。
門裡是一道不長的迴廊,轉過彎後,是一片極為寬闊的大廣場,正對面鑄有一座青石高台,下邊就是錄像中的盡頭——那一道台階。
台階極為高大,每一階都有一米多高,一共九層。
台階是由青石鑿就的,只是外邊包裹著一層銅皮,銅皮上又生出了一大片綠色的青苔。青銅也掛滿了道道鏽跡,放眼望去綠瑩瑩的一片,層層往上,台階頂上的景象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們剛一接近台階,猛地就聽四面八方傳來一陣極為嘈雜的水浪聲,汩汩涌動著,啪啪直響,好像有千軍萬馬,正向這裡奔涌而來。
「快,聚成圓形!」江大魚說著,側身向外,緊捏著煙槍盯向對面。
眾人馬上圍成了一圈,各持武器,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緊接著,一股黑灰色的大浪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
是魚!
鱘魚!
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的鱘魚組成了一道鱘魚大浪,向著我們狂沖而來。
看那架勢,非要把我們活活扯碎撕爛不可!
「他娘的!老子還以為是什麼鬼東西,一群破魚能把老子怎麼樣。」范沖說著,手中長刀猛然間變的一片殷紅,刷的一刀就揮了出去。
刀出浪涌,憑空掀起一道大浪來,直衝魚群。
這一刀下去,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魚群齊刷刷的倒下好大一片,水面也變得一片鮮紅,少說也砍翻了幾百條!
可鱘魚仿佛根本就不知懼怕,反而涌動的更快,轉眼就奔到了近前。
「來!儘管來,范爺今天就讓你們死個痛快。」這傢伙說著,又要掄刀。
「住手!」派克斜跨一步,從梁明利的大氣泡繞了過來,一把按住了范沖的手腕。
「你要幹啥?」范沖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不要再殺了……」派克的態度很堅決。
「不殺,那你等著被魚啃死嗎?」
「我已經放了藥水,馬上就起作用了。」派克說著,晃了晃他手裡的小藥瓶子。
「藥水?那是啥玩意兒。」范沖有些奇怪。
「你看著就好了,總之不要再殺了。所有的動物都和人一樣的,都有生存的權利,只要不危及生命,我們最好不好主動宰殺動物。」
這傢伙說的義正言辭,一副要維護小動物、乃至連魚群都要保護的架勢,真難和之前在雲南旅行團時,親手讓那些人類自相殘殺,甚至還生啃人手的姿態聯繫到一起。
他可能不僅是個大變態,還極有可能擁有雙重人格。
更重要的是,還可能是個同性戀,更加噁心的是,還他嗎的看上了我!
雲南之行的時候,我以為我看透了這貨,可現在,反倒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范沖被他這一套話說的一愣,很是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隨即抽回手來,不過卻也沒再出手。
黑壓壓的魚群結成了一道黑灰色的高牆,紛從四周聚攏而來,如同烏雲壓城似的,向我們撲了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派克是個動物學家,是有些特殊的本事,可對他到底能不能制住這麼一群瘋狂至極的魚群仍是心存疑問?全都各自緊捏武器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
就在魚群馬上就要砸到我們身上的時候,奇蹟發生了。
那一群瘋狂至極的鱘魚全都停在了我們身前一尺遠的地方,就不敢再近一步。
我們四周甚至頭頂,都是密密麻麻的魚群,仿佛置身於天然的水族館當中。在我們和魚群之間,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玻璃牆。
「我們走吧!」派克說著,朝台階的方向走了過去。
陰間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