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麻子準備去酒店看看蘿莉的情況,半路上李麻子接到了電話,他本來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等電話說完,臉色沉重地對我說道:「張家小哥,你讓查的那輛車有結果了。」
我精神一震,急忙問道:「什麼情況?」
李麻子道:「這個嘛……」我看他似乎想要賣關子,忍不住冷笑著道:「李麻子,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麼吭吭唧唧的,連個娘們也不如。」
李麻子嘿嘿一笑,賊眉鼠眼地道:「小哥,實不相瞞,我是擔心羅莉的安危。她爸畢竟把她交給了我,我就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現在碰上了這種事兒,我想來想去還是得煩勞你幫著想想辦法。」
我白了他一眼:「原來是為這個,你放心吧,我既然摻和進來,就一定會管到底。你趕緊把那輛車的事情給我說清楚,我先解決了那邊,才能一門心思的解決羅莉的問題。」
李麻子聽我這樣說,立刻陪笑著說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您不知道,我有個朋友正好在車管所工作,我和他報了車牌號車型,他很快就給我打聽出來了!原來你要查的那輛車半年前出過一次十分嚴重的車禍,地方就在市中心的那個十字路口,車主當場死亡……」
我有些震驚地看著他,李麻子繼續道:「你是不是想問這樣的車怎麼會被賣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看來只能去車行打聽。不過這家車行居然能把這種車往外賣,肯定也不是好人。」
我一想到馬月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再想到之前李麻子打聽到的車行背景,總算清楚了一點兒。
我也沒有耽誤時間,直接把車開到了馬月家樓下,馬月正在家裡看護馬曉歡,見到我之後立刻撲了上來:「大師,您那邊怎麼樣了?曉歡的情況十分不好,我剛才聽了聽她的心跳,跳得已經很慢了,要是突然不跳了,那我該怎麼辦呀。」
我冷冷地望著馬月:「你既然真這麼關心你女兒,就不要再跟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你想跟我隱瞞的那些事情只要我想,總能托人打聽出來,不過是浪費些時間罷了。我時間多的是,耗得起,你的女兒還等得起嗎?」
馬月聽我這樣說,再也不敢隱瞞,向我說出了實情。
原來她所供職的這家車行是個地地道道的黑心工廠,專門低價收購那些肇事車輛翻修,然後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賣出去,車行中的車子十有八九都出過事故,死過人的更是多不勝數。
李麻子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虧你還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你就算不為自己積德,也得為孩子著想吧?有因就有果,你女兒有這樣的報應,和你也脫不了關係。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車子被人買去了,如果出了事兒,一家人不就完了?」
馬月捂著臉哭道:「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被錢迷住了心智,喪失了道德和人性。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那些冤魂野鬼要找就來找我,不要找我的女兒,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這個女人雖然不是什麼善類,但還算一個好母親。
我輕輕嘆了口氣:「這件事兒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順著線索繼續調查這輛車,你繼續等消息吧!」我又教了她一個辦法:「在你女兒的床前點一盞油燈,用硃砂在三黃紙上寫清楚你女兒的生辰八字,把三黃紙捲成紙卷,外面用棉絮包好做燈芯。然後不要離開,要一直守著這盞長明燈,一旦發現長明燈有熄滅的趨勢,就立刻添油換蕊,只要長明燈不滅,你女兒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馬月一聽,立刻點頭如搗蒜:「我這就去辦!我這就去!」
我和李麻子離開了她的家,李麻子向我嘟囔道:「張家小哥,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是向來恩怨分明嫉惡如仇的嗎?這種人你幹嘛要幫她?如果不是她這種黑了心的人,鄭義又怎麼會買到那輛車出了事。」
我沖他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有變,我仍舊嫉惡如仇,不過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呢?在你我眼中,我們救了很多人,是大大的善人,可在別人眼中,說不定我們是比魔鬼更可怕的存在,善惡只在一念之間,沒有定論。更何況這個馬月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行過大惡,她一個女人孤身帶著女兒生活,為了生存只能妥協,這都是社會現狀,沒什麼好怪的。」
李麻子聽得似懂非懂:「張家小哥,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玄乎了?你該不會看破紅塵想出家吧?」
我丟給他一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
既然知道了那輛車的情況,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這一次不用李麻子,我自己找了些人脈,很快就弄到了車主的資料,對方還附帶著將當時的現場照片一併傳到了我的郵箱裡。
那輛寶馬車的第一任車主姓孫,是本市一家小工廠的老闆,家庭幸福美滿,老婆剛剛證實懷孕,生意又蒸蒸日上,勢頭正穩,沒想到一場可怕的車禍卻徹底毀了一切。
這件事換在任何一人的身上,都會心存怨念!於是他的鬼魂就留在了那輛車裡,把所有坐過那輛車的人的靈魂都禁錮住了。可我從前都是消滅惡靈,怎麼將靈魂拯救出來我還真是不太明白,想來想去沒有辦法,我只好厚著臉皮向T恤男求助。
好在T恤男那邊有信號,他很快接通我的電話,詫異地問道:「你又怎麼了?」
「什麼叫我怎麼了?」我笑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T恤男的話讓我臉紅了三秒,我只好故作輕鬆地咳了一聲:「其實我就是專程給你打電話問候一聲,順便再打聽點情報。」
陰間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