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校花 你看什麼?比我好看?

  周日下午休息, 盛夏接到了李哥的電話,說臨近教師節,盛明豐給她準備了送給老師的禮物, 問什麼時候方便給她送。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盛夏對這些人際應酬沒有好感, 也沒有耐心, 拒絕說:「不用,班裡有一起給老師送禮物。」

  盛明豐的安排, 盛夏很少拒絕,這話一出李旭沒了主意。

  電話掛斷沒一會兒, 盛明豐電話打進來。

  「你感覺老師們用不用心?要不安排一塊吃個飯吧, 把你們各科老師都叫上。」

  盛夏無聲地嘆了口氣, 「老師都很好, 時間真的很緊張, 應該沒空吃飯的。」

  「噢……」盛明豐思索著, 「行,那你好好學習, 別的爸爸會做好。」

  「其實……」不用做這些。

  「怎麼了?」盛明豐搶話,「如果有問題要及時提,很多事你們小孩不懂。」

  「沒什麼。」

  「真沒有嗎?」

  「嗯。」

  「那行,聽說你們也快月考了,你剛去,不適應是正常的,成績不成績的無所謂, 別老聽你媽媽的,把自己崩壞了,知道嗎?」

  「嗯。」

  盛夏掛斷電話後,把手機關機放到抽屜里, 收拾書包換好校服,提前回學校自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她已經沒法全神貫注。

  在學校,在一方書店,在不屬於自己的公共空間裡,反而能聚精會神。

  騎著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天氣實在太熱,盛夏不再晃悠,從南門拐進校園。

  路過報告廳時,發現平日沉寂的大圓球格外熱鬧,報告廳外圍是全鏡面的,此時有成群的人在對著鏡子排練。

  附中每年的教師節都有晚會,既是教師節晚會,也是迎新晚會。主力是高一新生,高二高三也會出幾個節目。

  盛夏竟然在一群人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明明他穿的黑色T恤那麼黯淡不顯眼。

  張澍席地而坐,雙手撐在後背,大概是熱,牛仔褲褲腿往上提了提,板鞋一晃一晃看著更顯悠哉,臉一動不動,很專注地看向人群中央的女生。

  那女生對著鏡子在跳舞,高高紮起的T恤露著纖細的腰,牛仔超短褲下一雙長腿白得晃眼,一頭栗色捲髮隨著動作甩起來,她邊跳邊往後撩……

  盛夏看不清楚臉,但知道那是個美女。

  大美女。

  大概,是辛筱禾說的那位big狗血三角戀故事裡的校花女主。

  盛夏擰把手,加速駛過報告廳。

  陳夢瑤跳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歇十分鐘,一會兒從第二節 開始排。」她吩咐了一聲,走到一旁休息,就這麼站在張澍跟前,不滿又無奈地看著他。

  來看她排練,空手來的。她就不指望什麼奶茶果汁汽水了,連瓶水都不帶?

  一旁學弟給她遞了瓶脈動,「夢瑤,要水嗎?」

  陳夢瑤接過,遞給張澍。

  他還是剛才席地而坐的姿勢,她居高臨下。這個角度她的腿又直又長,她做過鏡頭訓練,她清楚得很。

  可是張澍的目光並不在她腿上。

  他正扭頭看路旁的樹,看一眼,轉回來,又扭頭看了一眼。

  陳夢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綠油油一條香樟大道,路面被太陽烤得發白,坦蕩得沒有人跡。

  「你看什麼?比我好看?」

  張澍抬起頭,拍拍手上的灰塵站起,狐疑地看著她遞過來的脈動,「我不喝。」

  陳夢瑤只想翻白眼,誰家注孤生的和尚快領走吧,帥成潘安她也不要,「幫!我!扭!開!」

  張澍輕笑一聲接過,一邊輕鬆擰開一邊還小嘴叭叭:「我看你剛跳舞挺有勁兒啊?」

  陳夢瑤想把脈動澆在他頭上!

  「你能不能不長嘴?」

  張澍不接茬,把水遞迴去給她,摸出手機看時間,「我先走了。」

  陳夢瑤叫住人:「還沒排到唱歌部分啊,你走了誰指導?」

  「你啊,全能大明星。」

  「服了,你還不如不來,」陳夢瑤有時候真搞不懂張澍,忽冷忽熱玩得也太爐火純青了,差不多行了吧他?

  「阿澍,」她再次叫住他,「過兩天演出,你會給我獻花吧?」

  也不知是怎麼的,她有點沉不住氣了。

  這兩年她有過很多演出,收到過很多花,可高一那年迎新晚會上張澍送的那束洋牡丹,在記憶里最為鮮亮。

  那時候剛結束軍訓,張澍只隊列會操的時候露了把臉,就吸引了不少關注,人氣不比現在差,女生宿舍臥談沒少聊他。

  而她在眾目睽睽下收到了他送的花。

  陳夢瑤現在還能想起接過花的那一瞬,他專注的目光,自己劇烈的心跳,以及台下的起鬨和歡呼。

  虛榮心就這樣被充盈。在後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一直以為,只是虛榮心而已。

  張澍離開的步伐沒停,像生日那晚一樣沒回頭,只是揮了揮手,「沒錢。」

  周圍不少學弟學妹在看著,陳夢瑤喝著飲料,卻沒什麼滋味。

  周日下午的教室居然有不少人,盛夏現在還是對不上人和名字,但有幾個還算熟悉,楊臨宇和他的室友齊修磊,齊修磊是物理課代表,所以盛夏能記住。

  走讀生放假時間很少來學校,楊臨宇問:「盛夏,你怎麼來了?」

  盛夏說:「在家裡沒什麼事,就過來了。」

  「不巧,」楊臨宇笑起來一口大白牙,「辛筱禾剛剛回宿舍了。」

  「這樣。」

  「估計一會兒還來。」

  這楊臨宇左一口筱禾右一口的筱禾的,哎……

  盛夏掏出習題冊,「你們放假也不回去嗎?」

  齊修磊說:「我家太遠了,來回得三個小時。」

  「左右回家也沒什麼事,」楊臨宇說,「都高三了還放什麼假,又不是個個都是張澍。」

  盛夏很贊成地點點頭:「嗯。」

  不是個個高三了都有心情看女生跳舞,還能考第一。

  盛夏看了眼課表,今晚是數學晚修,現在的時間正好能做一套數學卷子,晚上可以問老師問題。

  她剛準備計時刷題,就聽到楊臨宇和齊修磊在討論一道物理題,這題她在家做的時候也卡住了,於是改了主意,翻出物理習題冊湊過去聽。

  齊修磊才剛列開一個公式,楊臨宇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狀,「啊啊,我明白了!靠,怎麼就沒想到,烏雞鮁魚這麼簡單!」

  Wujibayu到底是什麼?

  盛夏聽過張澍這麼「罵」她。

  楊臨宇回到座位自己寫去了,盛夏一臉茫然,他怎麼一點就通了呀,這樣顯得她很廢物?

  盛夏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齊修磊,「我還不會,你能給我講講嗎?」

  「當然可以,那從頭講?」

  盛夏坐到齊修磊前邊的位置,轉頭攤開草稿紙,「嗯。」

  齊修磊講的很細,還會把公式從頭推一遍,順便告訴盛夏怎樣記憶公式最牢固。

  盛夏一邊頭腦風暴,一邊不禁想,附中的尖子生們都很樂於分享,也善於分享。這也許是他們厲害的原因之一吧。而她就算自己會做,也不會講,什麼時候,她才能厲害到給別人講題?

  「那我自己解一遍吧。」盛夏聽明白了,但怕自己只是聽了懂轉頭忘,還是不會。

  齊修磊很有耐心:「好,我把答案蓋上。」

  兩個腦袋撲在盛夏的稿紙上,半晌,頭頂覆蓋上一層陰影。

  盛夏專註解題,並未注意,齊修磊抬頭,撞上湊過來的下巴,他痛呼一聲,撫著腦袋,「阿澍你幹嘛,嚇人你!」

  盛夏筆下一頓,也抬頭。

  張澍站直,一手摩挲著下巴,另一手在齊修磊腦袋上揉了揉,或者說,□□了□□更合適,「不哭不哭,爸爸給你吹吹……」

  齊修磊炸毛:「……孫子,滾開!」

  互相在稱呼上占便宜這件事,無論學校重點不重點,都一樣。盛夏在二中也經常聽見男生們互稱爸爸、爺爺,實在搞不懂他們的趣味。

  她搖搖頭,繼續解題。

  楊臨宇轉過身來問:「阿澍你怎麼也來了?」

  齊修磊說:「這個也字,就很有靈性。」

  張澍:「路過。」

  「哦你去看排練了啊?」楊臨宇瞭然,「今年節目怎麼樣,學妹有沒有好看的?」

  張澍:「沒注意。」

  楊臨宇說:「那你是去看了個寂寞嗎?」

  張澍也不否認,「閒得慌。」

  楊臨宇:「不如來給我們講講題。」

  「哦,」張澍拉過一張椅子,大剌剌坐在走道擋路,「有要問的嗎?」

  一副恩賜的模樣。

  盛夏低著頭,暗暗抿了抿嘴。

  「呵,不巧,還真沒有,」齊修磊指了指盛夏,「盛夏倒是有,不過你倆同桌,什麼時候問不行?」

  張澍扯了扯嘴角,呵,不巧,她還真沒問過,倒是喜歡捨近求遠。

  「哪題?」張澍湊近去看她的草稿本。

  盛夏卻飛快地闔上本子站了起來,「我解出來了,我去對對解析。」

  說完她就站起身,可張澍就坐在走道擋住了去路,於是她從旁邊座位繞著回了自己座位。

  張澍:……?

  他是有瘟病嗎值得她這麼草木皆兵?

  齊修磊和楊臨宇眼神在二人中間逡巡。

  齊修磊:「你欺負人家了?」

  楊臨宇:「辛筱禾不會饒過你的。」

  張澍也站起,把椅子提回原位,「無聊,走了。」

  一整天盛夏都鑽在數學裡,頭昏腦漲。

  沒想到晚修的時候數學老師又發了一張自己出的卷子下來,限時一小時做完,然後對答案,周一早上講解。

  題都是壓軸選擇題,15題盛夏錯了7題,正確率堪堪過半。她看了一眼左邊的辛筱禾,錯4題,斜後方的盧囿澤,錯4題,前邊的侯駿岐,沒做完,錯6題。

  她跟侯駿岐差不多一個水平麼?

  右邊的張澍……

  不用看,應該是全對,因為他拿起紅筆後,就沒在試卷上落下過。盛夏知道他改卷子只標錯題,不會像她一樣在每個對的題後面打勾。

  「浪費墨水。」他之前說過。

  因為不讓講課,老師就在白板上寫答案,自己先對著答案看能不能弄懂。

  盛夏思考的時候就忍不住咬嘴唇,這會兒咬得都快泛白了。

  忽然她卷子上出現一團紙,從右邊遞來的。

  她看看張澍,他示意她打開。

  老師正背對著他們在寫板書,盛夏輕聲嘆氣,還是打開了,是一張草稿紙的邊角,撕得很隨性。

  上邊有一行字:【有要問的嗎?】

  盛夏在那行字下邊寫:【?】

  然後也沒折,就遞迴去給他。

  沒一會兒他又扔過來,還煞有其事地又折上了,盛夏再次翻開,上邊寫著:【可以問我。】

  盛夏寫:【沒有。】

  張澍回:【你都會了?】

  什麼意思呀,她就不可以會嗎?

  盛夏寫:【不行嗎?】

  張澍看見這三個字,短促地笑了一聲,很輕。其實用她的語氣念,還是溫和的,可是,真的很像抬槓,真是難得。

  盛夏皺著眉看過去。

  有了「抬槓」的印象,這神情在張澍看來像是瞪著他,可他一點脾氣都沒有,反而被瞪得很愉悅。他就在她的瞪視下低頭寫字。

  盛夏見他嘴角帶著嘲笑,寫下:【行,當然行,你最行。】

  很敷衍,沒有一點真誠,盛夏無語:【= =】

  張澍回:【不會就問我,別出去丟人。】

  盛夏對這「恩賜」不予置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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