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冬去(六十九)

  果然,聽到這話,晚雲回過頭來。Google搜索

  「你知道什麼內情?」她問道。

  「我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郎主說著,拍了拍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宇文鄯,說:「跟她說說,裴淵和薛鸞究竟是什麼關係?」說罷,他又得意地向晚雲眨巴眨巴眼睛:「我可是唯一能讓將黎開口的人。」

  宇文鄯半開了眼,看向晚雲。

  晚雲也看著他。

  郎主笑道:「忘了跟你說,在裴淵的諸位義兄義弟裡頭,我們將黎才是與他相識最長的。」郎主拍拍宇文鄯,問道:「認識多久了?」

  宇文鄯抬手揉了揉眉心,緩緩說:「十幾年吧。九兄還在前朝為質時,我就認識他。」

  晚雲詫異。

  宇文鄯居然還保留著跟謝三郎一樣的稱呼,喚裴淵為九兄。

  其次……晚雲思量片刻,覺得也合理。宇文氏在前朝很有威望,宇文鄯作為望族之後,與王宮中的質子相識倒也正常。

  不過認識再久又如何,依舊背叛了。

  「十幾年的情誼於你不過一個笑話。」晚雲冷聲道。

  「又胡鬧。」郎主首先打斷她,「一碼還一碼,你究竟還想不想聽了?」

  晚雲面色不善,但好歹忍住還嘴的衝動。

  可將黎又悠悠地閉上眼,說:「胸口疼,不想說。」

  呵,叛變的是人是大爺。

  晚雲看向郎主,輕飄飄地說:「方才誰說自己是唯一能讓將黎開口的人。」

  郎主抽了抽嘴角,拍拍宇文鄯:「我好歹救了你,給個面子。」

  宇文鄯裝死。

  *

  趁著晚雲下馬車溜達的間隙,郎主踢了宇文鄯一腳,埋怨道:「我好歹救了你。」

  宇文鄯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道:「九兄的事情,由他自己說才好。「

  嘖嘖,郎主露出個反胃的神情。

  「少九兄前九兄後的,你現在只有我,我可是你姊夫。」

  宇文鄯這才緩緩睜開眼,看向他,道:「我有姊夫?可是阿姊到死也沒嫁人。那個說要放棄一切,帶她私奔的人,最後依舊讓她死在了亂箭之下。」

  說起宇文瑤的死,郎主只有嘆息和突如其來的心累。他拍拍宇文鄯,道:「當年的事我無意推脫,日後再跟你解釋。且安心跟著我吧,叛變的事情別再想,我可不能讓宇文家絕後,否則百年之後面對不了你阿姊。」

  「前幾年裝作不認識,怎麼突然裝好心了?」

  「少說風涼話。」郎主斥道:「我要是前幾年跟你親近,如今十有八九被召回京師受審,還能騰得出手救你?」

  說罷,他又嘆口氣:「你這死沒良心的。」

  宇文鄯不以為然。

  當年,他還沒有叛變的心,此人又如何未雨綢繆?不過是宇文氏衰敗,阿姊殞命,他在宇文氏這裡已經無利可圖。

  經過那麼多年的風雨,宇文鄯已經對套近乎絲毫無感。

  他徑直問道:「你何必救我。我罪名已定,就算活著,也不可堂而皇之回朝。宇文鄯已死,我還有什麼值得你圖的?」

  郎主聽車外的腳步聲,使了個眼神,壓低聲音:「什麼圖不圖的,我在你心頭成了什麼人了。你先安心養傷,此事日後在跟你細說。」

  話音剛落,晚雲掀開厚重的帘子,遞進來一封信,說:「石兄說給你的。」

  郎主撕開信,瞧晚雲並不迴避,笑了笑:「看什麼?」

  晚雲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他。

  「得了得了,不就想知道你阿兄的消息?瞧你這點出息。」郎主悠然道,「我可以告訴你,但前提是對我放尊重點,叫郎主。」

  「郎主。」晚於毫不猶豫地喚道。

  倒是現實得很。

  郎主抽了抽嘴角,道:「裴淵已經先我們一步,不日將達到高昌,高興麼?」

  *

  晚雲的雙眼忽而亮起一道光。

  高興,如何不高興?

  自離開玉門關一個月來,晚雲頭一回展露笑意。

  「阿兄這麼快!」她驚喜不已:「可為何我們一路上並未遭遇?」

  「與他遭遇,讓他正好救你麼?」郎主不陰不陽地笑了笑,「我特地為了避免這麻煩,繞了遠路。而且裴淵只帶了百人輕騎,遠比我們快,是以後發而先至,不足為奇。」

  晚雲自然知道這人沒安好心,又是救宇文鄯又是劫自己,跟阿兄也定然是對頭。

  不過從他說的這番話里,晚雲卻察覺到了不尋常。

  她記得阿兄曾說要率軍前往高昌,緣何只帶一百輕騎?

  當然,這是行軍機密,不能讓這些人知道。

  晚雲想了想,便轉而問:「我們還需多久才達到高昌?」

  郎主伸了個懶腰,道:「半個月吧。」

  還要半個月……她忍不住憂慮,若阿兄和她碰不上面怎麼辦?

  郎主已然猜透她的心思,道:「裴淵尚未確定你就在高昌,要是辦完了事還找不著你,必定先一步返回,畢竟他有皇命在身。」

  這確是言之有理。

  「屆時,你便隨我留在高昌城吧。」郎主又笑道。

  晚雲嘟囔了個「做夢」,繼而鬱郁地看向西邊,道:「阿兄不會拋下我的。」

  阿兄不會拋下我的吧?她想。

  *

  宇文鄯在到達高昌前已經能夠正常進食。

  晚雲不由得提醒郎主兌現承諾。

  郎主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道:「裴淵和薛鸞的關係,除了他自己知道,就只有將黎知道。若你非要聽我說,我倒是能胡謅一二。

  胡謅就免了,她撇了撇嘴:「我道郎主無所不知,原來不過是個嘴葫蘆。」

  「不必激我,我這年紀,不受激。」郎主神清氣定,「不過我倒能給你提點一二,興許你自己能想明白。」

  晚雲端端正正地坐好,道:「你說。」

  郎主的手指細細摩挲著玉笛,道:「你知道裴淵和薛鸞的事何以傳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這事晚雲曾聽樓月說過。說裴淵和薛鸞的事都編成了話本子,京師之人十有八九都知道。她亦十分好奇,問:「為何?」

  「自然有人有意為之。」

  「何人?」

  「太后。」郎主解釋道:「太后也是出身薛氏。」

  他說的太后,便是裴淵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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