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回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裴淵看了看天,道:「你可待雨停了再走。」
女童愣住,望著他,似乎想從那張喜怒不辨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裴淵卻不由分說地上前去,拎著她的衣襟把她往後提,將她拎回了屋檐下。
這才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竟在哭。
她在門廊邊上慢慢地坐下來,小小的肩膀一起一伏。雨水順著屋檐滑落,打濕了她的衣襟,她卻動也不動。
裴淵登時有些手足無措。
「你哭甚。」他問。
女童連忙擦擦眼睛,好一會,抬頭,大眼睛裡仍盛滿了淚,一抽一嗝地問:「阿兄能再給我一點吃的麼……我好餓……」
裴淵:「……」
*
六兒送來的最後一點食物,就這麼被吃光了。
裴淵看著女童面前空蕩蕩的盤子,一時無言以對。
師父沒有給這宅子裡留下伺候他的僕人,一應用物,包括吃食,都由六兒從山下送上來,每兩日一次,堪堪足夠。
這是師父防他貪食立下的規矩。
女童自是不知此事,繼續像個餓死鬼一般有什麼吃什麼,一掃而空。
尤其是那些棗糕之類的小點,裴淵不喜歡太甜的東西,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她吃的只剩一塊,才似乎想起什麼,猶豫地望著裴淵,遞過去:「我都吃完了,這個給阿兄吧?」
到底還知道不好意思。
裴淵想說不必,但看著女童那越伸越往後的手,他心中升起惡念,一把接過了棗糕,放到口中。
在她滿眼的失望中,裴淵咽下了肚子。
嘖,可真甜。
怎麼有人愛吃這等物什,異端。裴淵腹誹。
女童看著他將棗糕吃完,眼巴巴的。
裴淵忽而覺得自己幼稚,她是真餓了,跟她搶吃的做什麼。
「你幾日不曾進食了?」他有些尷尬,轉而問道。
女童伸出手指,邊掰邊認真回答:「我三日前抓過一條小魚,烤魚時睡著了,醒來時魚都焦了,又干又苦。我就勉強吃了兩口。再來就是昨天,揀了兩顆蘑菇。不過母親說外面采的蘑菇不能吃,我又忍痛扔了。這麼說來,可算三日麼?」
裴淵發現她有賣慘的本事。一邊說一邊用大眼睛看他,直勾勾的,就跟一切都是他害的似的。
他儘量無視。這宅子裡已經沒有吃的了,他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出能餵她的東西。
裴淵對她的過往不感興趣,但她既然到了他的地盤裡來,他覺得總該把底細了解清楚。
「你今年多大?」他問,「可有名姓?」
女童繼續吃東西,道:「我八歲,名叫雲兒。」她抬頭看烏壓壓的天,指了指,「就是天上的雲朵的那個雲。」
裴淵儘量耐住性子,「我是問你姓甚名誰。」
「哦,姓常,叫常晚雲,父親和母親叫我雲兒。」
常晚雲?裴淵伸出一根手指,在案上比劃:「是這麼寫的?」
她眨眨眼:「我不識字,阿兄說是就是吧。」
倒是隨意,裴淵接著問:「你的父母何在?你怎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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