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動身前往會見陳祚的前夜,晚雲收到了來自西海國的回信。記住本站域名
衛忠已經安排好了入城的路子,就等著她前去會合。
六兒為她準備了行囊,可謂事事周道。可晚雲隨暗樁行動,講究輕裝上陣,到頭來也只勉強帶走些許乾糧,並且堅持不帶樓月。
「阿兄此番接近敵營,危險比我更甚。」晚雲道,「有阿月在你身邊,我也可安心些。再說了,我那些暗樁的本事,連阿月也佩服不已。我們就這幾個人,多阿月一個不多,少阿月一個也不少,他領兵打仗更為在行,故而還是讓他留在營中才好。」
她說的確是事情,裴淵細想之下,雖不願意,但終是答應了。
「若遇到危險之事,不可蠻幹。」他叮囑道,「你這些暗樁精通傳信之法,報知與我,我自會出手相助。」
晚雲笑了笑,知道了。
裴淵想了想,到自己的衣箱裡翻了翻,拿出一柄短劍來,給她繫上。
「這是我日常里用的,雖比尋常的劍短些,卻頗是輕巧鋒利。」他說,「你帶著,可為防身。」
晚雲看著卻道:「我用了,阿兄用什麼?」
「我堂堂涼州都督,周圍多的是護衛,還缺這麼一件兵器?」
「遇到非常之時,總有侍衛不頂用的時候。」晚雲卻道,「防身之物我也有,阿兄自己留著。」
裴淵不語,卻從懷裡掏出一樣物什來。
晚雲看去,愣了愣。
那是小時候,她送給他的短刀。後來,晚雲回到自家的老宅里,看到它好端端地放在柜子里,這才知道裴淵曾經也去過那裡。但那之後,晚雲仍將它留在老宅,沒有拿走。
「阿兄何時將它取了回來?」她問。
「三年前。」裴淵道,「你傳出死訊,但我知道你定然還活著,只是不肯見我。那時,我才發現我身邊竟不曾留下什麼念想之物,便派人回那老宅將此物取了回來。這是你從前送給我的,我將它拿走,你應當不會不高興。」
心中有些五味雜陳。晚雲將那短刀拔出來,看了看。
只見它已經被精心修復,鏽蝕全都除盡了,寒光閃閃。刀柄上,「常」字清晰可辨。
「莫小看了它,它確曾救過我的命。」裴淵道,「有一回我在外頭露宿,刺客半夜摸到我的營帳里,我手邊偏偏沒有別的兵器,幸好習慣將它藏在枕下,最終用它結果了刺客。」
晚雲笑了笑,心中寬慰。
自己送給他的東西,到底是有用的。
「既然還能有刺客摸到你邊上,那麼更要小心。」晚雲卻道,「有它還不夠。」
說罷,她從懷裡摸出兩隻瓷瓶來,遞給他:「這是我新制的。紅瓶是迷藥,白瓶是解藥。情急之時,你捂住口鼻將紅瓶撒出去,任他是個三百斤的壯漢也要頃刻倒下。」
裴淵看著她,笑起來。
「旁門左道。」他的語氣有些不屑,卻將藥瓶全都收了起來。
晚雲伸手環在他的腰上,抬頭望著他:「阿兄在此間等我,待我我把未完之事一一了卻,便回來找我。」
裴淵看著她,卻道:「你若是又不回來了怎麼辦?」
晚雲道:「不會的。」
「我不信。」裴淵道,「你是一副閒不下來待不住的性子,你師父當年就曾警告過我。」
晚雲訕訕:「那你說怎麼辦。」
「你不回來,我就跟戎人公主成親。」
話音才落,他腰上被掐了一下,「嘶」地痛呼出聲。
俊美的臉,登時變得齜牙咧嘴。
晚雲瞪著他:「你敢。你若是敢,我就真請你吃我和姚火生的喜酒……」
話才出口,她的嘴唇突然被堵住。
呼吸糾纏,溫熱而霸道,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少頃,裴淵將她放開,目光灼灼。
「你敢。」他的聲音低低,帶著威脅。
晚雲的耳根燒熱,啼笑皆非。
她正要說話,門外傳來手下的聲音,說要趁天色還早,儘快啟程。
晚雲應一聲,再看向裴淵。
只見他深深注視著她,少頃,深吸口氣,再度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
「去吧。」他說,「莫忘了我說的話。」
那聲音,隔著胸膛震響,晚雲只覺耳根又熱了幾分。
騎到馬上的時候,風吹在臉上,帶走絲絲的熱氣。
晚雲將目光從身後收回來,望著前方,仍覺得心在跳得歡。
她總覺得自己能夠在裴淵面前萬事鎮定,不想他稍微撩撥,自己竟然還會臉紅耳熱。
手不由地摸了摸臉。
真不爭氣啊……心裡一個聲音道。
*
三日後,晚雲到達當日中箭的小樹林,衛忠已經在那裡等候。
衛忠見了她,趕緊上前告罪:「那日是在下疏忽了,未親自護送,才累得娘子身負重傷。」
「衛主事不必自責。聽聞主事那日已經設法拖延了姚火生,只是他已經殺瘋了,本就不易攔下。」她說罷,轉而問,「主事說已經安排妥當,我等如何入城?」
衛忠示意晚雲看向身後不遠處,晚雲只見不遠處有一小隊人馬約二十人,為首的亦是熟人。
梁平的副手,劉憲。
衛忠道:「娘子,如今西海軍閉城不出,城門已經被梁刺史的振武軍圍死,並無明路,但開戰以後,劉將軍令振武軍連夜修了一條暗道,可供小隊人馬出入。娘子若要入城,只有這條路可走。」
伏俟城原本並無暗道,如今才過去一個月,竟生生發出了一條。晚雲倒是沒想到,劉憲的動作那樣迅猛。
她想了想,問:「我離開伏俟城那日,劉憲將軍曾領人來助我等離城,那時說要接應大軍,就是為了修暗道?」
衛忠頷首,「是,也不是。劉將軍的主要任務是修暗道,但同時還多番幫助我等在城中轉移。自姚火生那日追捕娘子歸來後,更是發了瘋的搜索我等。如今尚未被逮捕,多虧了劉將軍等人的相助。」
劉憲等人如此熱心,想來是梁平的命令,她問:「我將入城之事,刺史可知曉?」
衛忠頷首:「知曉,我早前已經托劉將軍稟告刺史。我看劉將軍和刺史沒有惡意,便先行替娘子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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