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六、秋歸(五十四)

  晚雲目光沉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當初答應與二殿下合作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仁濟堂是仁濟堂,皇城司是皇城司。仁濟堂與皇城司無關的部分,由我兄妹二人處置。」她說,「殿下莫非打算翻臉不認?」

  「我自會說到做到,不過情勢你也看到了,由不得你我自作主張。」裴安笑了笑,「我從來在回護仁濟堂,你日後也仍需我的回護。我等過去那般相互幫助,不好麼?」

  「該為皇城司做的,我都做到了。」晚雲冷冷道,「可二殿下若拿我師兄做要挾,此事亦無再談的餘地。」

  「是麼?」裴安微微歪了腦袋,「那你怎麼做?投奔河西,你師兄和仁濟堂都不要了麼?那你三年前的犧牲不就前功盡棄了?」

  「前事不必再提。」這時,裴淵道,「二兄,殺太子一事我不會倉促應下,除此以外,二兄還有別的主意麼?」

  「還是九弟通情達理。」裴安笑道,「不像小雲兒,只想著咄咄逼人,始亂終棄。」

  他喝一口茶,氣定神閒:「不殺太子也行,也是簡單。宇文將黎先前出走,孫煥又滯留京師,那左將軍的位置一直空著,九弟可讓我的人去接替。另外,涼州都督府自長史以下各部,都要任用我的人,要求不高,給個副職便可。」

  晚雲面色微變。這要求,便是明目張胆地插手河西,從裴淵手上分權。

  「二兄的主意未免打得太好。」裴淵冷笑。

  「九弟也說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既然九弟有心幫我,全心信賴乃是根本。」裴安不緊不慢道,「不過九弟不願也無妨,我會讓九弟答應。」

  說罷,他的手抬了抬。

  突然,四周的門窗一併打開,只見外頭裡三層外三層,竟早已經埋伏好了甲士。

  看著神色大變的二人,裴安嘆口氣:「說起來,還是我對不住小雲兒。說好了商量合作,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我終究是管不住自己,想讓這合作更牢固些。九弟,你們手下那點人馬,本事再大也飛不出去的,兄長勸你莫做無用之功才是。」

  卻聽晚雲淡淡地笑了一聲。

  「二殿下怎知,我們帶來的,只有那幾個人?」

  裴安看著她,忽而從這言語裡察覺道了一絲異樣。

  「何意?」他問。

  「二殿下還未察覺麼?」晚雲道,「二殿下已經中毒了。」

  裴安一驚,想了想,隨即轉向一旁的香爐。

  果然,那裡有另一支無味的香在徐徐燃燒,即將燃盡。

  「我奉勸殿下勿動。」晚雲道,「若毒素流入周身大穴,則藥石無醫,暴斃而亡。」

  裴安盯著她,一時難辨真假。

  他知道仁濟堂的本事,也知道晚雲的本事。她能將裴淵身上的奇毒解了,對用毒自也是得心應手。

  「一個時辰內,待我等平安離開鄯州,自會奉上解藥。」晚雲繼續道,「在此之前,還望殿下亦性命為重。」

  「小雲兒。」裴安冷冷看著她,「你可想好了。與我為敵,你們仁濟堂日後如何過活?」

  「幾間鋪子罷了。」晚雲也冷冷道,「若殿下喜歡,送給殿下便是。」

  裴安看著她,目光猶疑,「你是何意?」

  「殿下很快便知道。」

  沒有裴安的命令,裴淵和晚雲出去時,那些甲士全無動作。

  二人與樓月接應,退出得月樓,直到乘上馬車,四周的弩手遲遲未得命令,亦不敢發箭。

  晚雲在宅子裡找到了陶得利。

  「如何動武了?」陶得利趕緊問。

  晚雲沒有回答,只道:「得利,可以結束了。」

  陶德利望著她,心中瞭然,他的目光又些許波動,道:「在下明白。」

  「還記得要怎麼做?」晚雲問。

  「從不敢忘。」陶得利認真地說,「我剛得了消息,太子的人馬已經到了城外,不可往城門去,娘子先行往何兄那裡去,我來善後。」

  晚雲頷首:「一切小心。」

  陶得利笑了笑:「娘子放心。」

  看著他離開,晚雲深吸一口氣,隨即對裴淵道:「阿兄隨我來。」

  裴淵和樓月帶著一干手下棄了馬,由後院入了地道,出到城外。

  晚雲遠眺著鄯州城,看著上空驟而騰空而起一團焰火,紅艷艷的,猶如一朵石蒜。

  「那是什麼?」裴淵問。

  「是暗號。」晚雲道,「仁濟堂門人但凡見到此景,會即刻想盡辦法前往河西。」

  她轉而看向裴淵,目光隱動:「阿兄能庇護我們麼?」

  未幾,相似的焰火在遠方亮起,雖是白日,卻也十分耀眼。

  裴淵望著,心中明白,這暗號,會似烽煙一般傳遞至遠方。

  「問的什麼傻問題。」裴淵摸摸她的頭,雙眸望了望焰火在天空中的餘光,「仁濟堂是你的家人,便也是我的家人,他們只要到了河西,便可高枕無憂。」

  晚雲心頭一暖,露出笑意。

  「只是仁濟堂遍布天下,要全數撤到河西,只怕不易。」裴淵道,「可須我派人接應?」

  晚雲搖搖頭:「師兄蟄伏三年,早給每個分號謀劃了退路。他們若不能前往河西,自有師父和師兄的舊友可以暫時收留他們。他們自有行事之法,阿兄若派人接應,動靜太大反而不好。」

  裴淵看著她,目光深深:「聽聞你師兄這三年來無所作為,渾渾噩噩,原來其實是在暗中謀劃此事?」

  晚雲道:「他也是無法。若不裝成廢物,又如何讓人相信仁濟堂分號倒了一間又一間乃合乎常理?」

  說罷,她嘆口氣:「只是終究不曾瞞過聖上和二殿下。」

  「聖上和二兄皆非善與之輩,總能發覺出蛛絲馬跡。」裴淵道,「聖上讓二兄去查,而非直接將你師兄抓起來,可見他心中亦無十分把握。你師兄當下馬上撤走,乃明智之舉。」

  晚雲頷首。

  「那已經關閉的分號,門人都去了何處?」裴淵又問。

  「他們要去辦另一件事,見到這暗號之後,將來也會到河西去。」

  「何事?」

  晚雲正要說,忽聽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裴淵和樓月等一干人趕緊停下,拔劍戒備,卻見宇文鄯從林中緩緩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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