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五、夏至(一百八十五)

  只聽太子揚聲道:「三弟好生勤勉。Google搜索我讓三弟著人來抓著兩兄妹,三弟竟親自上陣,為兄不可謂不感動啊。」

  袁承趕緊拔劍,將王陽擋在身後,王陽又將晚雲擋在身後。

  晚雲低聲道:「師兄,要跳水麼?我們都會鳧水,無礙。」

  王陽微微搖頭,「岸上有弩手,這個時候跳水無異於尋死,先靜觀其變。」

  晚雲點點頭。

  王陽不放心,又叮囑道:「萬事保命為上,記住了。」

  太子的船越行越近,裴珏理了理衣袍,忙到船舷邊迎候。

  王陽盯著那邊,低聲吩咐袁承,「若出意外,先帶晚雲走。」

  晚雲卻道:「不對,應該師兄先走。他們留我還有用,不會動我。師兄不一樣,他們拿住了師兄就拿住了仁濟堂。師兄先走,等脫困了再回來尋我,才最妥當。」

  袁承聽罷,低聲道:「掌門,小人以為娘子說的極是。」

  王陽看太子的船已經到了近前,沒答話,只道:「別亂,一切聽我號令,見機行事。」

  兩船剛剛靠上,一群親衛就涌過來,鋥亮的刀劍指著他們。

  「臣弟堪堪尋到這兄妹二人,正要遣人去知會兄長,沒想到兄長親自來了。」裴珏陪著太子,邊走邊道,「臣弟方才還勸王掌門歸降兄長,萬不可不識好歹。」

  太子笑了笑,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隨即看向王陽和晚雲,二人向他行禮。

  太子輕哼一聲,掃了一眼地上的案幾,意味深長地問裴珏:「都坐下了,怎不泡壺茶?看來三弟和王掌門以及常娘子相談甚歡,連禮數也忘了。不知聊了些什麼?」

  裴珏趕緊道:「臣弟一心替兄長分憂,想說服王掌門通力合作,一道對付九弟。」

  太子噗嗤一聲笑了,道:「早前可是三弟說這兄妹二人一心向著九弟,沒什麼好說的,綁來就是,所以我才替你將他們綁來的。怎麼,三弟自己悄悄變卦了?又打算與人推心置腹了?」

  「臣弟思來想去,王掌門和常娘子畢竟是文公的徒弟,文公與父皇交好,我等也自當以禮相待,能平心靜氣地談,又何必動武呢?」

  太子不置可否,只問:「那,談好了麼?」

  裴珏看了王陽一眼,道:「王掌門似乎仍有顧慮,待臣弟再開導開導。」

  「不知王郎有什麼顧慮?」太子問道。

  王陽不語。

  裴玨趕緊道:「此前府中親衛去拿人時似有些許粗暴,王掌門多有不滿,兄長切莫在意。」

  太子不置可否,卻看向晚雲,將她打量一眼。

  「不若就由常娘子來告訴我,你們方才說了些什麼。」他說,「我勸常娘子如實以告,切莫包庇三弟。別看你與三弟交集甚少,可你二人的恩怨可深著呢。」

  晚雲問:「殿下何意?」

  太子笑了笑:「告訴你也無妨。百花宴當夜,那所謂賢妃貼身的僕婦所寫的遺書,可是三弟費了不少心思得來的。若非那封遺書,常娘子與九弟的婚事也不會艱難至此,文公也不會被氣的當場吐血,而九弟也不至於一夜遇冷,被父皇棄若敝履。」

  晚雲的目光倏而定住。

  「兄長這是什麼話!」裴珏臉上的賠笑消失不見,面色沉下,「空口無憑,怎可平白就給臣弟扣上這等罪名!」

  「三弟還不承認?」太子笑了笑,道,「你想要什麼證據,是那賢妃的僕婦被三弟折磨了五天五夜,臨死前才寫下那封遺書?還是五弟的乳母徐氏貪財,受了五弟的賄賂才做了假供?」

  裴玨的臉色忽而白了。

  晚雲盯著裴珏,心砰砰撞著。

  人在震驚之下的反應是騙不了的人,他雖強作鎮定,目光卻已然著慌。他用眼角朝晚雲瞥來,又迅速收了回去。

  「三弟也不必過於吃驚。」太子神色悠閒,「我雖感激你在落難之時拉我一把,可我極不喜你將我當傻子。尤其是那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樣,若非有幾分道理,還真的讓我十分作嘔。不瞞你說,自你向我示好之時,我便在你身旁安插了人。你在我背後使得那些繡花拳腳,我全都一清二楚。遺書一案,我之所以未揭穿你,全因此事與我無關。可你若敢算計到我頭上,就不好怪我不客氣了。」

  裴珏目光一動,忽而在他面前雙膝跪下。

  「兄長!」他淚流滿面,「臣弟對兄長忠心耿耿,鞍前馬後,不敢有一點懈怠,何來的算計兄長?兄長切莫聽信小人讒言,親者痛仇者快……」

  「那你為何力勸我放走九郎?」不待他說完,太子忽而打斷,面露猙獰,「收服人心?欲擒故縱?一雪前恥?」

  他一腳將裴珏踹翻,咬牙道:「我若放走九郎,你正好到御前告我一狀,我這太子之位也就做到頭了,屆時誰得了好處?還不是你!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膽敢窺覷我的太子之位!幸而我有先見之明,才沒叫你這狗東西得逞。」

  太子說罷,又上前踹了一腳。

  裴珏只伏拜在地,哭著道:「臣弟知罪,臣弟知罪……」

  太子不理他,轉而陰鷙地看向晚雲,「快說!方才你們談了什麼?若有隱瞞,一併定罪!」

  晚雲冷眼看著他和裴珏,徐徐道:「三殿下在我兄妹落難之時前來探望,我等感動不已,還以為三殿下是個善心人。幸而太子殿下親臨,才叫我知道三殿下可謂豬狗不如。」

  「知道就好,速速招來!」太子催促道。

  裴玨忽而抬眼,警告地看向晚雲。

  晚雲冷笑,道:「三殿下說,二殿下遠走,九殿下離去,太子勢單力薄,不堪一擊。太子野心勃勃,無時無刻不想著繼位登基,如今太子得了監國,只要在太子背後推一把,太子便會逼宮,讓聖上禪位。到時,三殿下便可聯合所有對太子不滿的人,以謀反之名推倒太子,自己來當這皇帝。」

  「一派胡言!」裴珏怒斥:「太子面前,竟敢信口雌黃……」

  「三殿下唯恐九殿下威脅,便打起了我的主意,想挾持我做人質。」晚雲不理會他,繼續道,「他拿了我師兄,便是為了用他和仁濟堂來要挾我!為了讓我兄妹放下戒心,他還假惺惺備下婚書,說要以王妃之位許我,勸我畫押!那婚書就在三殿下袖中,殿下一看便知!」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