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知道此人心防已破,便讓更為擅長審問的公孫顯出面,於是,裴律順理成章地招供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譙國公主聽罷,一時無言。
她對此事顯然難以接受,痛心疾首道:「我原本以為是別人陷害了五郎,如此聽來,卻是皇后?」
「正是。」裴淵說罷,才將事情原委告知譙國公主。
「毒婦!」譙國公主怒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等人如何母儀天下!聖上真是昏了頭了。」
裴淵的神色卻平靜。
「姑祖母難道第一天知道她有多惡毒麼?」他說,「她對我母親做了什麼,姑祖母難道不知道麼?」
譙國公主一頓,
裴淵繼而道:「她能胡作非為到這個地步,許多人都脫不了干係。」
「九郎……」
「我知道姑祖母並非她那邊的人。」裴淵看著她,道,「我也沒有責備姑祖母的意思。我母親當年只是小小的側室,父親尚且不把她放在眼裡,姑祖母又如何為她多言?姑祖母如此,祖母亦如此。」
譙國公主沉默片刻,道:「你方才去質問你祖母了?」
「豈敢。」裴淵淡淡道,「祖母方才有些激動,光顧著罵我來著,說我沒有看好薛鸞。我怕向她道出實情,說是她一直疼愛的寶貝兒媳婦害了她的寶貝侄孫女,她會一時緩不過來。」
「皇后可知你了太后宮中。」
「自是知道,她也去了。」裴淵道,「姑祖母放心好了,此事時機還未成熟,我不會與她對質。」
「那你方才為何要去見太后?」譙國公主的神色鬆了松,道:「就為了去挨一頓罵?」
裴淵沒有答話,只道:「此事,姑祖母就不要插手了。我這麼做自有道理。」
*
裴淵今日突然跑去拜見太后一事,不僅譙國公主不理解,皇后也困惑不已。
她返回椒房殿,徐徐坐下,道:「這九郎不知打了什麼心思,方才在太后那裡只低頭受罵,卻是什麼也沒說。我還以為他要趁著薛鸞尚未醒來,先告狀來著。」
柳拂遞上一盞蜜露,思量片刻,道:「興許是見皇后在場,不敢胡言亂語。」
皇后卻搖搖頭:「這可不是他的性情。」
說罷,她轉而問:「醴泉宮那頭可有消息?二郎和聖上可說了什麼?」
柳拂頷首:「我們的人只能在外頭聽,說裡頭時而傳來笑聲,似乎是二殿下與聖上說起一路上的見聞,逗得聖上哈哈大笑,只過了半個時辰就出來了,什么正事也沒說。」
皇后心頭的不安緩緩放下:「看來是兄長多慮的,虛驚一場,興許那二人只是碰巧同時入宮而已。太子那頭呢?怎麼今日還不來問安?」
柳拂稟道:「聽聞八殿下一早去了東宮,纏著太子對弈來著。」
「八郎?」皇后困惑道:「八郎向來和我們不對付,怎麼找太子對弈?去,差人去把太子叫來,就說我說的。」
「是。」
「還有。」皇后想了想,道:「把方才的消息告知兄長,也叫他安安心。」
柳拂稱是,趕緊出去傳令。
*
裴安、裴淵和裴瑾的一番舉動傳到封良耳朵里,卻沒叫他安心,反倒讓他大驚失色。
他喃喃道:「中計了,他們是逼我出手。」
柳拂正要問,卻被封良打發出去。他隨即喚來心腹侍從,讓他去將大理寺卿張興都請來。
張興都急急趕來,封良見了他,當即問:「那三人已經從皇城司提回來了?」
「下官辦事,左僕射儘管放心。」張興都笑著答道,「是下官親自去提的,皇城司跟沒上值似的,只有幾個看守,見了大理寺的令牌,一哆嗦,人全都交出來了。王陽、沈楠君已經押入獄中,只是那沈楠君似昨日染了風寒,暈死了過去,尚且關著。而大公子,依左僕射所言,安排在值房歇息。」
封良卻未似他想像中露出些許讚許,甚至是愉悅,而是以手捂額,看起來有幾分憂慮。
張興都很是不解,一個時辰前,封良火急火燎地找上他,說起沈楠君鳴冤一事,說兵貴神速,讓他務必今日結案。屆時大理寺棺蓋論定,再由尚書左僕射親呈,讓裴安先失信於御前。
至於大理寺的結論,自然是倒坑皇城司一把,指向皇城司為了立功挑撥是非,無中生有。敲登聞鼓、縱火、截人,全都是皇城司自彈自唱。
屆時,無論裴安在聖上面前胡說八道些什麼,聖上也不會輕信。
封良還言之鑿鑿:「以老夫對聖上的了解,聖上向來不耐煩這些瑣事,若有爭執,各打五十大板就過去了。」
張興都那時有些困惑,問道:「但這樣,大公子豈非要受委屈?」
封良擺擺手:「事已至此,大局為重,顧不得這許多了。所不過讓大郎降幾階官,過幾年就升回來了。倒是皇城司出師不利,一開始就受挫,喪失了聖上的信任。利弊相較,還是我們賺。」
張興都以為此計甚妙,一切都在封良的掌握之中。
可如今,封良竟一反常態,不得不讓張興都感到錯愕。
「不知出了何事?」他問。
封良沉沉嘆息一聲:「是我等操之過急了。二殿下詐了我們一把。他和九殿下看似各自向聖上和太后告狀,實則什麼也沒說,他們的用意就是等著我們親自將事情擺上檯面上來,讓大理寺動手審理此案。」
張興都困惑道:「擺上檯面不是好事麼?」
封良搖搖頭:「此事若是被按在台面下,我和二位殿下在御前辯上幾個回合就過去了。若大理寺插手,則舉朝矚目,就不好私了了。」
張興都沉吟:「因而二殿下便是算到左僕射意欲私了,才出了今日這招?」
「正是。」他冷笑一聲:「是有兩下子。」
張興都想了想,問:「那我等還繼續麼?」
「繼續。」封良點點頭:「不僅要繼續,而且要儘快。尤其是王青州,你……」
他說著,忽而打住,臉上露出猶疑之色。
張興都連忙答道:「已經上刑了,還未招供。若是嘴太硬,自然也等不到他回答了,先行畫押了,然後再……」說罷做了殺人的手勢。
封良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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