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秘傳與歌謠

  「好吧,如果你們非要這樣的話。記住本站域名」巴弗露出無奈的神情,顯示屏縮回了怪物體內,他那張滑稽的臉也隨之消失。

  「這個怪物名叫阿布霍斯,現實中它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恐怖念獸,兇殘可怕的地下領主,機械仿生體雖然弱了一點,可也不是你們能擊敗的。」

  「遊戲開始。」

  「吼吼吼!」念獸立刻恢復了狂暴化的樣子,全身上下的觸鬚瘋狂扭動著,朝兩人的位置抽打過去。

  巴弗剛剛已經給了他們最後的警告了,這隻阿布霍斯遠遠超過考生可對付的範圍,如果他們非要試試的話,那就後果自負了。

  奈樂和格恩閃避開拍來的觸鬚,分別往左右兩個方向跑去,奈樂身上的電甲閃動著藍色的光芒,將周圍的環境都照亮了,而格恩則融入黑暗當中,手上的黑劍像是把周圍殘餘的光都吸收了。

  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避開大量觸手的攻擊相當困難,最好的方法就是速戰速決,集中火力攻擊對方的核心本體,他們兩人自然沒有弧月級的實力,但這個仿真念獸也只是液態金屬構成的機械而已,它也沒有真正的猛虎級念獸強大。

  「你不是想看秘傳嗎?」奈樂沿著牆壁跑動著閃避攻擊,觸手接連不斷拍在她跑過的路徑上。

  「你不是說沒用嗎?」

  「找到本體就不一樣了。」奈樂跳到空中,手中電光一閃推動著身體朝球體的方向靠近,「你就好好看看吧,艾斯貝倫家族的秘傳光念。」

  奈樂展開雙臂,一層靜電弧從她身上釋放出來,她整個人浮在空中,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力量在下面托舉著她一樣,觸手從四面八方朝她襲去,不等它們靠近,奈樂便雙手合攏將驚人的力量拋射了出去。

  「獵龍雷槍!」

  她嬌喝一聲,一道閃亮刺眼的電光從手中投出,和她身上的藍光不一樣,這道電光筆直得像是實體,而且閃動著白色的光芒,它急速劃破空氣,格恩都能嗅到一股電離產生的臭氧氣味,下一秒那股氣味便變得更加難聞,夾雜了輪胎燒焦的味道。

  奈樂投出的雷槍刺入了阿布霍斯的本體,阿布霍斯用觸手豎起了一道肉牆,卻被白光直接貫穿,雷槍釋放出驚人的電流和高溫,構成怪物身體的液態金屬和部件被燒焦短路,橢圓體也癟下了一大塊,半邊身體的觸手都失去控制癱軟地垂下,另外半邊則更加瘋狂地抖動著。

  「管用了!」格恩握拳歡呼,奈樂還有意避開了海膽身上捕獲的人,現在它就像泄了氣的氣球,整個身體都在開始萎縮,只要再補上一下戰鬥就結束了!

  「呼……」奈樂身上的電弧也逐漸消失,身體從空中落下,剛剛圍向她的觸手大半都失去了動力,她得以安然逃脫。她本想著一擊制敵,但之前被觸手抓住的時候消耗了太多光念,這一擊雖然起到了作用,可遠沒有她預想中的威力。

  這招是艾斯貝倫家族的秘傳之一,天人家族的歷史都非常悠久,早在那顆神秘隕石來到地球之前,早在光念時代還未到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擁有某些神秘的力量了,並不是高塔讓天人誕生的,而是天人的血脈本就和凡人有很大的不同,只是高塔徹底打開了這扇神秘的大門,將他們原先掌握的力量成百倍地放大了。

  相傳艾斯貝倫家千百年來都是獵龍人,奈樂不知道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龍,但她見過一個巨型食屍鬼的頭顱,那是艾斯貝倫先祖所獵殺的怪物,那傢伙至少得有十幾米高,仿佛一座行走的大樓,那個時候還是文藝復興時代,人們對光念的認知幾乎為零,更不知道凡斯效應與暗物質,祖輩們就憑藉著血脈中那一絲與眾不同的神秘感應,與這樣的怪物戰鬥著。

  沒有結晶高塔的放大作用,人腦念波所產生的凡斯效應極度微小且不穩定,靠著無數人用生命和畢生經驗去填補,才研究出了最適合作戰的方法,那就是秘傳,到了光念覺醒的時代之後,秘傳能發揮出的威力極大增強,這才是貴族與普通光念士之間最大的差距。

  「喂,別發呆啊!再來一下!它快不行了!」

  奈樂還在走神,格恩的喊聲把她拉回了現實,她的精神消耗到了極限,光是站著都已經很困難了。

  「我需要點時間……你幫我拖住。」奈樂咬緊嘴唇,血絲從嘴角流下,一絲絲疼痛讓她保持清醒,她努力聚集著精神,頂著透支的狀態還要繼續作戰。

  她不是那種會說我不行了,或者我做不到的人,她這一輩子都不曾服輸過,艾斯貝倫家的人理應如此。

  「那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能做到……只是需要緩一下……」

  格恩跳過一根倒在面前的觸手,他現在遠程攻擊的手段只有矛槍,但他沒有奈樂附加閃電的能力,黑矛能造成的傷害就只有最直接的物理傷害。

  對小型念獸還好,要對付這種大傢伙效果就很有限了,就算一擊把它捅個對穿也不致命,這種機械製成的敵人又沒有真念獸身上的那股氣味,格恩找不到它的核心在哪裡。

  一籌莫展的時候格恩想起了之前和亞瑟並肩作戰的時候,他的獅子化作了手中的劍,然後劈出了攻擊範圍極大的劍風,靠那招打敗了卡溫……

  「好像是……這個樣子嗎?」格恩試著模仿亞瑟的動作,手上的骨劍快速變形著,不過卻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很快散成了一團,像是一坨握住手中的淤泥。

  格恩至今為止所有的戰鬥招式都來自鼠人西格瑪的記憶,只有幾招固定的打法,爪、劍、矛、翅膀……而這些招式的名字,芬格爾之爪、別西卜之翼,提風之尾,也都是鼠人對它們的叫法,格恩並不知道這些名字有什麼含義,只知道照著樣子去做。

  他一直都在訓練如何馴服這些記憶,從來沒有想過用自己的方式去戰鬥,或許試過一次?去營救影鴉襲擊中的被困者時,他試過毫無章法地釋放影念,製造出大量的球體凝彈,如此粗糙的招數就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畢竟格恩不像海琳娜那樣天賦異稟,也不像光念士家族的孩子那樣有專業的指導,更沒有秘傳什麼的,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刻苦打磨。

  「轟!」格恩心中慌亂,被一根胡亂揮舞的觸手擊中!整個人被拍飛到了牆上,劇烈的震盪讓他感覺喉頭一甜,差點咳出血來。

  「你這個白痴……我讓你拖延時間,沒讓你耍雜技。」奈樂皺著眉頭大罵道。

  「我想用亞瑟那一招,但是我想不到他怎麼做的。」

  「那是星隕地家族的秘傳,人家千百年的積累,你怎麼可能想得到?」

  「高塔不是才一百多年嗎?為什麼就有千百年的積累了?」

  「懶得和你解釋這麼多……」奈樂稍微緩過來一點,但也只是能正常行動,還是沒辦法發起攻擊,更別提使用秘傳,剛剛那招是她逞強硬使的,她的水平遠不到隨意使用獵龍雷槍的地步,秘傳的使用嚴謹且危險,沒有出意外已經算她運氣很好了。

  「四隻鴿子在盤旋~掉下四個影子來~槍膛頂著火~獵刀冷如冰~影子啊影子啊~帶著我找到它~」

  「你在耍什麼寶!」奈樂感到一陣崩潰,都這個時候,這傢伙還有心思學自己唱歌。

  「不是,我一聽到這首歌,就感覺到有種力量,但我唱好像就不行。」格恩說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唱吧。」

  「我不干。」

  一根觸手朝格恩襲來,他只好重新喚出黑劍將其斬開,嘴裡不斷反覆念叨著歌詞,總感覺能從裡面找到些什麼。

  「你看!」格恩大喊了一聲,他努力引導著那股感覺,終於手中的黑劍上閃動起一陣電光,那是漆黑如墨的閃電,泛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怎麼可能……」奈樂眼中驚駭無比,黑色閃電只是一閃而過,可她確實是看見了。

  「你就唱完吧,說不定是你的祖先在裡面藏了什麼秘密。」

  「……」奈樂別過頭,臉上浮起一陣紅暈。

  這實在太羞恥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要在戰鬥的時候唱歌!而且還是對這個傢伙!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傢伙拽里拽氣對她說的話,她那次暴走後神墮的事情,他也知道……還唱什麼歌,就應該趁這個時候把他滅口了!

  說是這樣說,奈樂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回想那段曲調。

  「月,月……月兒下靜悄悄~森林寂寞狂野~四隻鴿子在盤旋~掉下四個影子來~槍膛頂著火~獵刀冷如冰~影子啊影子啊~帶著我找到它~影子啊影子啊~為我的命運弔唁~我是狩獵的狼~我是孤獨的狼……」

  格恩閉上雙眼,拖著手中的巨劍朝前衝去,他儘量忘掉眼前的怪物,忘掉自己身處地洞當中,全身心融入那首歌謠當中,他看到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走在森林中,明月高照,他背著一把長劍,手上拿著豎琴,一路走,一路在寂靜的森林中彈奏著……

  「蹭!」黑色的電光再次出現!

  這次不再是一閃而過!而是覆蓋在黑劍之上!比格恩的頭髮更黑,比冰冷的深夜更黑,這漆黑的洞穴更黑!

  那是屬於死亡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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