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考慮好了。」
巨大而宏偉的瀑布之下,百兵正盤腿坐在及腰高的水當中,任憑激流不斷沖刷著自己堅實的後背,他就像一條魚一般適應著水流,不會因為湍急洶湧的水流而擾亂自身,完全與自然融為一體。
「哦?你想好了嗎?」百兵睜開眼看著格恩,水流沖刷著他的眼睛,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連眼皮都沒有皺一下。
「我想好了,我會加入奧德賽組織,為繼續封印原初者而戰。雖然我知道會有很大的代價……但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責任,我不會逃避的,如果有機會我希望還能回去,但如果我光榮戰死,我也將成為傳承之鏈的一部分……」格恩認真無比地點了點頭,「隨時都可以開始儀式,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很好,希望你真的有那個意志力,一旦開始,你再反悔我也不會再理會你了。」百兵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水面。
他前方的水流很自然地劃開了一塊,兩股交匯的水流互相朝著相反的方向流動,最後在原地分開,露出一片乾燥的地面,周圍的水流依舊在如常流動著,但被分開的那一塊地面卻是乾燥的,連一點點水珠都看不見。
「坐下吧。」
「哎?在這裡就可以嗎?」格恩小心翼翼地坐到那片分開的水域當中,這一片的鵝卵石連縫隙中都已經乾燥了,而且還整齊排列成了一塊圓形,像是蒲團一樣正好可以讓格恩坐下。
「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面對著我坐。」
「啊,好……」
「傳承連接其實就是一個開啟的按鈕而已,在你的體內本來就有奧德賽戰士的力量,只不過你不懂得利用它,一塊廢鐵當中的金屬和一柄名刀當中的金屬含量是一樣的,只不過是組合方式不同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天差地別,前者一無是處後者卻可以削鐵如泥,現在我要通過儀式喚醒你身體裡沉睡的力量,你要放空自己用心去感受這股變化。」百兵將雙手伸出來,一手按在格恩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抵住他的腹部丹田的位置。
「好的。」格恩點了點頭,對於對方把他比喻成廢鐵的行為也並不生氣,說得確實有道理,格恩其實也很清楚,很多情況下兩個光念士的念波力量是一樣強的,兩個人的念波池也同樣深,但兩人的實力可能就有天差地別,甚至很可能是頂層和底層的差別。
原因就在使用的方法上,任何最高程度地發揮出自己的力量,也就是百兵之前說過的「技」之力,只要運用的方式得到,哪怕是一片樹葉也能成為致命的武器,反之就算是再好的武器不懂得使用也可能成為廢鐵。
格恩安靜地感受著百兵的念波能量,對方一點點在引導著他,將光念匯聚到頭頂的位置,而影念下沉到腹部。
「光與影……」百兵開口道:「光影融合是奧德賽戰士的基礎,基本上任何一個傳承的適格者,光影融合都是必須的,對於你們的世界來說或許很少見,但對於我們來說,這只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只有掌握光影融合,才算是打開了下一步的大門。」
「那下一步是什麼呢?」格恩問道。
「你不需要學,你已經學過上百次了,當你回憶得起來的時候,自然會明白該怎麼做。」
「好……」
「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百兵的聲音沉著而渾厚,周圍的水面都被震出了一道道波紋,共鳴沿著水面不斷向遠處蔓延出去,幾乎一直傳遞到瀑布的頂部。
格恩也感覺魔音灌耳,腦內一陣陣回音在四處衝撞,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反應了,百兵接著又重複了一次,格恩依舊是搞不清楚情況。
「格恩?」格恩有些遲疑地回答道。
「我不是在問你世俗的代號,我是在問……你是誰?你心裡最深處的地方應該有一個聲音在回答你。」百兵嚴肅道。
「我……什麼也沒聽見呀。」格恩支支吾吾地說。
「你有沒有根據我的引導運氣?」
「我一直在這麼做呀!」
「光念上浮,影念下沉,在心臟處的脈輪處交匯融合,我的念波已經進入你的經絡中進行引導了,你應該會感覺到一些記憶在浮現才對。」百兵皺起眉頭很明顯有點納悶。
「我只感覺到有些發熱,心口的位置有點發燙,這算嗎?」格恩如實回答道。
「不對勁……不對勁,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百兵也有些著急了,他加大了引導的力量注入,格恩只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刺痛,大量的光念匯入體內,他有些支撐不住,百兵雖然已經收斂許多了,可他的等級就是比格恩高出太多,哪怕是收著勁格恩也很難承受得住。
「……」格恩剛想說些什麼,但一開口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發不出聲音,渾身的經脈都在傳來一陣陣刺痛,接著傳遞到肌肉和骨骼中,最後到最為敏感的皮膚時格恩感覺簡直像是被扔在了火里炙烤。
「生命織縷!」
一陣綠光將格恩覆蓋了起來,他向前一頭栽倒在水中,沁涼的泉水加上原初治癒術的力量讓格恩稍微緩過來一些了,躺在瀑布下方的水池中泡了幾分鐘格恩才勉強能爬起來,剛剛那股痛覺還讓他有些後怕。
「怎麼可能?」百兵站在一旁臉上寫滿了疑惑。
「前輩?發生什麼事了?」
「失敗了,我已經把引導開到了最大,你還是沒辦法想起自己的傳承起源,第一步沒辦法開啟,後面就沒辦法繼續。」百兵臉上一直掛著的笑意消失了,整個人沮喪了起來,「我曾經為上百個適格者進行過啟迪,這是第一次失敗,我也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你的傳承起源力量太過強大,我暫時還沒有辦法開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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