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發現了,壞女人!又是她!」
黑暗小巷盡頭的秘密空間中,一個小男孩歪著頭,手中的玩具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看上去有些沮喪的樣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男孩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兩隻小胖手像兩根白白胖胖的蘿蔔,一頭短短的白髮,眼睛旁邊掛著淚滴。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樣子。
「是哪個女人?她還活著?」
小男孩面前站著一個身穿格子襯衫的男人,這個房間在拉撒姆博基地的血池下方,是一個只有他能進入的秘密房間。
「她還活著,我殺了她兩次,她都活過來了,她是個怪物,她老欺負我。」小男孩終於大哭了起來,雙手亂揮著把旁邊桌子上的玩具全部打翻了。
「別鬧了,我們沒暴露就好,等我們消滅了德拉庫拉那些叛徒,再慢慢收拾那個女人。」狄米思撫摸著男孩的頭安慰著他。
「我沒有殺掉那個奈什麼的……你會不會生氣?」男孩淚汪汪地問道。
「不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你會長大的,變得很強,比我們所有人都強。」狄米思說道。
「我不想變強,也不想長大,長大就沒有人保護我了,我想要你保護我。」
「你總會長大的,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要承擔一切的,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
「我想喝糖水。」男孩大喊道。
「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可你剛剛說我做得好,我做得好就要獎勵。」男孩得寸進尺地胡鬧著。
「好,給你。」狄米思伸出手,在他手中湧出一灘鮮紅的液體,男孩眼前一亮,湊上去貪婪地吮吸著。
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這張椅子外只有一副厚重的石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陳設了,看上去很是壓抑,這裡就像是一個墓室,而不是活人住的地方。
「滿意了嗎?」狄米思收回手,他今天採集的血一半都分給了男孩。
「暫時是飽了,我還想要玩具。」
「玩具沒有了,等我們再狩獵幾個獵物吧。」
「那個亮晶晶的是玩具,我以前玩過的。」男孩貪婪地看著狄米思腰間的匕首。
「這個不能給你。」狄米思斬釘截鐵道:「我還有用,等我辦完事就送給你。」
「那把那塊石頭給我。」
「你知道那是什麼?」三個聖器中只有那塊石頭是狄米思沒有摸透的,不過這個男孩……確實知道它是什麼。
「那是我的玩具,我以前一直想做出來,它會很有意思的,可是還沒有做完,討厭的狗狗就來咬了我,好痛的。」男孩說著又大哭了起來,「他們都是壞人,你要保護我。」
「你別哭了,我給你石頭。」狄米思嘆了口氣把那塊黑色的石頭遞給男孩,他終於消停了下來,捧著石頭口中發出唏噓的怪聲。
當然不是什麼咒語,那只是兒童玩樂時發出的聲音,和拿著模型飛行時學的噴氣聲沒什麼區別。
「米爾,我吃飽了,又困了,我要一邊玩石頭一邊睡覺了。」男孩打了個哈欠,他管狄米思叫米爾,管其他強大的血裔也叫米爾,他沒有精力記住這麼多人的名字。
自從他甦醒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狄米思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使用他的力量的。
「你睡吧,暫時不會叫醒你了。」狄米思點了點頭。
「你要保護好我,米爾,不要讓狗狗找到我,也不要讓那個壞女人找到我。」小男孩越說越困,走到石棺前躺了進去。
「放心吧。」狄米思將石棺合上,男孩透過最後一絲縫隙說了句晚安。
狄米思也微微一笑,情緒複雜的也說了一句。
「晚安……該隱大人。」
…………
維瑟拉學院,雙館湖畔邊。
一片狼藉的戰場已經被打掃乾淨了,隱蜂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重傷的弗米爾被送到了醫療中心,查西米可以作證他並不是內奸,只是被人控制了身體,不過之前進入機械核心安裝干擾器的人八成就是他了。
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內奸的人,確實不太可能暴露,也難怪艾斯貝倫家動用了大量的力量搜查都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好在格恩和奈樂都沒有受傷,弗米爾也不用太過內疚,只是得想辦法避免同樣的事情再發生,查西米那邊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暫時讓血裔停止活動,所有血裔都離開維瑟拉學院回到夜翼城等待命令,等查清此事再啟用他們。
一眾激進派的校董以及鐵鎧吉祿等人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他們一向和血裔不和,馬上就要藉機把德拉庫拉剔除出去,甚至要通報給審判庭,最後還是被奈樂和查西米壓了下來,奈樂現在還是臨時代理,而查西米又是白狼王都不敢動的人物,此事只好作罷,等白狼王回來之後再做決定。
「傷得不重,畢竟是血裔,你們就是不送過來他自己也好了。」溫格羅莎小姐拿著一支鋼筆在寫字板上塗著什麼,「不過他的腦內念波區被封住了,是查西米小姐的手筆吧?」
「是我,下手重了點,等明天他自己會恢復的。」查西米漫不經心地打著盹。
「您真是越來越年輕了。」溫格羅莎溫柔笑道:「能告訴我秘訣嗎?」
「還是你會說話,那我就告訴你吧,多補覺。」查西米難得會心一笑,很是受用的樣子。
「哈哈,我可沒那麼多時間睡覺,大家都不給我省心,送醫院的人比派出去的還多。」
「我今天也沒法早睡了,我還得去見個朋友。」查西米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電梯門口。
「您別上去,那邊是……」溫格羅莎剛想說什麼,可又無可奈何,只能放對方上去了。
不用想,查西米所說的那個朋友就是現在已經變成樹的亞諾……
真的是這樣嗎?至少眾人都是這樣想的,不能說錯,也不能說對,只能說一半一半。
查西米來到醫療中心的頂層,這裡的地板還沒有修復,看上去像是拆了一半的爛尾樓,那些四處蔓延的根莖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巨大的樹繭緊緊地躺在急救室中,一大堆儀器的貼片沾在上面,查西米看了有些心煩,一揮手把它們全部打落了。
「臭小子,還睡呢?」查西米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兩條白皙細膩的長腿隨意地一盤。
「您來了……」樹繭中發出微微的震動,要聽力敏銳到極限才能聽清它在說什麼。
「你那個渾蛋哥哥也回來了,不過他現在很弱,不死不活,和你一樣。」查西米嘴上毫不留情地評價著。
「我可不是不死不活,我死了九成吧,只剩下一口氣。」樹繭苦笑道。
「半口氣也得給我爬起來,你這個臭小子。」查西米拿起旁邊的一個水瓶砸向樹繭出氣,「都是你不爭氣,還給我添麻煩,如果不是我留了個保險,你就去地獄報導吧。」
「謝謝您了,這次我會盡力的。」樹繭嘆了口氣,「您好像對我的族人做了些不好的事……我在這個後輩的記憶里看到了。」
「他們和你一樣渾蛋,居然和該隱的後人停戰了,教訓了他們一頓。」查西米憤憤不平。
「這個教訓也太大了,我們辛苦建設了幾代人的地下城……」
「那個破地方,你們趕緊給我換了,烏煙瘴氣的。」
「您剛剛還救了一個該隱的後人……」
「德拉庫拉?得了吧,他們早就和該隱沒什麼關係了,他們和人類通婚,過個幾代,血脈就越來越稀薄了,而且,看在他們這麼卑微地把該隱的遺物都交了,暫時放他們一馬,老娘我就是這樣賞罰分明。」查西米絮絮叨叨道。
「您能找到我的身體嗎?以我現在的力量,想要對付哥哥還有點困難。」樹繭低沉道。
「早就給撕碎了,興許能找到點殘渣,我才不幫你做這苦差事,讓你的後人去干吧。」查西米顯然沒有什麼興趣,「怎麼?這具身體不滿意嗎?」
「至少是唯一能用的了。」
「你的後人都太廢物了,三百年了,就出了這麼一個合格的狼祖,還是被夏洛林家的小姑娘注入了生命能量後才勉強合格的。」
「沒辦法,月光之泉越來越衰弱了,我們沒法獲取力量。」
「你們自己想辦法吧,我給你們這麼好的寶貝,被糟蹋成這樣……我困了,你趕緊養傷,過幾天給我把那個臭小子帶來。」
「您有點強人所難了……」
在查西米離去的背影中,樹繭也重新沉默了下來,一層淡淡的綠光像心跳一樣不斷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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